我陪了陆川六年，从他一穷二白到公司上市。
婚后第一个月我怀孕了，可和宝宝一起来的，是警方的逮捕令。
三年刑期结束，我回了心心念念的家。
却看到女儿亲昵地抱着一个陌生女人，看到我反而吓得哇哇直哭。
陆川厌烦道：“你为什么一回来就弄得所有人都不开心？”
后来，当看见行李箱里我的尸体时，他疯了。
1
今天是我出狱的日子。
三年前，正是陆川公司的上升期，可是却因为我的失误签错了一份文件。
合作方损失惨重。
为了让陆川保住公司，我承担了相应的法律责任。
我走出了监狱的大门，冬天的阳光打在了身上，却还是驱不散寒冷。
陆川说他会来接我。
可是我已经在这里等了约莫有两个小时了，却还是不见他的踪迹
我忍不住拿出了口袋里的旧手机。
试探地拨打出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两声忙音以后，传来的是机械的女音。
换号码了吗？
这个发现让我的心里一咯噔，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变了。
只有自己还停留在原地，停留在了三年前。
冬天的夜晚总是到来得特别快。
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远处的车灯才晃了晃我的眼。
我立马从站起了身，上下检查着自己的衣服是否得体，再借着手机的前置看了看自己已经三年没有保养过的脸。
不由地紧张了起来。
车子很快就驶到了我的面前，我匆匆地理了理头发。
挂起了自己认为最大的笑容，拉开了车门。
“陆……”
车子里只有司机王叔。
没有我日思夜想的男人。
“夫人，老板公司还有点事，就先让我来接你了。”
我垂眸压了压眼底的失落，故作不在意的轻松。
“是吗？那就辛苦王叔了。”
我掐着手，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如果是以往，我会理解，会摆摆手说没关系。
但是，今天不同。
三年的牢狱生活所积压的委屈在此刻翻涌着。
就那么忙吗？
思绪莫名地回到了从前。
那时候是创业初期，陆川跑业务忙得双脚不带沾地。
却还是每天雷打不动地接我下班。
我看着他耷拉的黑眼圈，心疼得不行，就让他不要接了。
可这还惹了陆川不快，他说：“一天的疲惫在看到你的时候就全部消失了。”
湿热的泪水在眼睛里打着转，我只能别过头去，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抬手抹去。
……
直到输入了熟悉的密码，听到了机械的“欢迎回家”。
我的心才勉强安定了一些。
但是看着屋子里变样的陈设，又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站在门口踌躇不前。
门外传来了动静。
我的心一下子就跳到了嗓子眼。
浑身上下散发着酒气的男人出现在了我面前。
我顾不得其他。
一个猛扑上去抱住了他。
“陆川，我回来了。”
声线早已哽咽。
男人却一言不发地把我扒拉了下来，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
“秦欢，你洗澡了吗？”
我被问得一愣。
他的语气多了一些不耐烦，顺手就把外套脱了下来。
“你刚出来，身上……有晦气。”
我有些不敢相信刚刚听到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站在了原地。
“爸爸。”
从陆川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稚嫩的声音。
我顺着声音瞧过去。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
眼里有陌生有戒备。
我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我的女儿，念念。
但是她正被一个陌生的漂亮女人牵着。
2
这个发现让我的汗毛高高竖起，我迫不及待地走上前想要抱住念念。
“念念，我是妈妈啊。”
眼泪已经不自觉地从眼角滑落，声音也早已哽咽。
当初我刚怀上了念念，警察就找上了门。
好在是在我生下了念念后，才去服刑。
我和陆川约定了不让念念知道我坐牢的事情，所以三年来，我没有见过她一次。
当初那么小的一团，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可是我刚接近没两步，念念就往陌生女人的身后躲。
“不好意思，想必你就是陆总的妻子吧，我是陆总的秘书，我叫许青青。”
她温声细语地哄着念念不要害怕。
就像这是她自己的孩子一样。
可这明明是我辛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
我急了。
我想去把念念拉进怀里。
“念念，我是你的妈妈啊。”
可这一举动却让她开始哇哇大哭，声音尖锐又刺耳。
更像是一把利刃直直地插入了我的心脏。
她咿咿呀呀地往许青青地怀里钻。
细听她在喊妈妈。
许青青抱着她，轻拍着她的背，嘴上说着道歉的话。
“念念她有点认生，所以……”
可我分明看清楚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轻蔑不屑，还有挑衅。
这个认知顿时让我心头有一阵无名火在乱窜。
今天所有压抑的情绪在此刻喷涌而出。
我疯了一般伸手去抢夺许青青怀里的念念。
“她是我的女儿！”
“你快把她还给我！”
可我越是拉扯着念念的胳膊。
她越是把许青青抱得更紧。
她小小的头就那样埋在了许青青的胸口，好像她们才是亲母女一般。
“念念你快看看妈妈啊，我才是你的妈妈！”
我被情绪所掌控，根本听不见念念正在喊着痛。
身后突然伸出一只强有力的胳膊，狠狠地把我往后一拽。
惯性的作用我摔倒在了地上。
疼痛席卷了全身上下。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正紧皱眉头的男人，他竟然为了别的女人对我出手。
“够了！秦欢，你看看你，还有一个做妈妈的样子吗？”
“念念她说痛，难道你没听见吗？”
“为什么你一回来就要惹得大家都不开心呢？”
似乎是气急了他手上的外套也被他用力地甩在了地上，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
他又转过身去，对着我见犹怜的许青青低声耳语。
说的什么。
我听不清。
但我隐约记得不久以前，他的温柔只对我。
3
我的心像是被抽空了一样，痛彻心扉。
许青青抱着念念进了房间。
男人低沉的声音警告着我。
“秦欢，念念还小，她需要时间，你别逼她。”
“你冷静了再进来吧。”
一道门，隔绝了我们四个。
似乎也隔绝了我和陆川的心。
……
在外面吹了很久的冷风，直到耳朵都麻木。
我才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对念念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她还那么小。
用力地抹了抹脸上早已干涸的泪水。
我重新推门而入。
陆川正坐在沙发上，仰着头，似乎很是疲惫。
我这时候才看见他头上已经隐隐约约生了些白发。
他抬手松了松领带，朝我看了过来，我却没有勇气和那双眼睛对视。
“小欢，帮我倒杯水吧。”
小欢，这个阔别了三年的称呼，此刻终于清晰地落在了我的耳边。
“好好，我去给你倒。”
嘴上答应得勤快，可面对着偌大的房子，我都不知道水杯放在哪里。
这时候，许青青扭着腰肢冒了出来，绕开了我，径直地倒了杯水，递到了陆川的手边。
“陆总，念念已经睡着了，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陆川点了点头，又恢复了一片沉寂。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陆川却自顾自地去厕所洗漱了。
我麻木的手攥了攥，努力忽视掉心口的顿痛。
没事的，我们都需要一些时间。
我把希望寄托到了几日后，念念的三周岁生日。
4
从一大早，我就开始准备。
三年都没有下过厨了，菜刀没拿几分钟，手上就见了血。
好在时间比较充裕。
在失败了两道菜以后，总算步上了正轨。
我还定了一个特别大的卡通蛋糕。
只希望念念能喜欢。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三口。
为了保证惊喜，我只让陆川晚上早点带着念念回家。
他也答应了。
可是，时钟已经指向了晚上九点，桌子上的菜热了又热。
空落落的家里，还是只有我一个人。
我拿起了手机，却又想起我没有陆川的电话号码。
多么可笑。
我们明明是最亲密无间的夫妻。
他会带着念念去哪里呢？
难道他忘记了，我还在家里等着他们回来吗？
鼻间一阵酸软，眼泪又要不争气地跑了出来。
我抬着头，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不能哭，眼睛哭肿了就不好看了，小孩子都喜欢漂亮的妈妈。
就在我擦拭眼泪的间隙。
手机突然跳出了一条短信。
我欣喜地点开手机，心头雀跃不已。
会不会是陆川发来的信息呢，他会不会是在外面定了餐厅。
无数个猜想在我脑海里浮现。
可是，偏偏是我从未想过的那种。
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陆川，念念还有许青青在游乐园的快乐场景。
陆川笑得那样放松。
我也曾见过这个表情。
愤怒和绝望在我的心头交织，豆大的泪珠砸在了手机屏幕上。
“啪！”
手机被我扔了出去，砸得四分五裂。
我的心痛到无法呼吸。
我曾经以为我和陆川的爱是坚不可摧的，但是现实的残酷却告诉我。
一切都改变了。
陆川，他不再爱我。
是啊，三年的时间，足够他爱上另外一个女人。
可是，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我的女儿叫另外一个女人妈妈呢？
我的胃里一阵翻滚，直犯恶心。
我绝对不能接受我的女儿被他们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