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澜玉怔住,心里头本来定下的结论又开始摇摆不定了。
眼前的男人转过身,高大的身子站在她面前,浓重的压迫感朝她袭来:
“光有这些,可还不够。”
李晟安俯身,漆黑的眸中闪过一道诡谲的光芒:“你需要更多的证据。”
“可我今天回去之后就会被禁足了,到时候我就出不来了。”
澜玉焦灼极了。
身前的李晟安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的睨着她,不说话。
两个人对视一会儿,李澜玉忽然眼睛一亮,抓住了李晟安的衣摆:“皇叔,能不能让我去你的府中住一晚?”
李晟安眼眸微敛,垂眸睨着她抓着的手,似乎是因为这般亲昵的动作有一些不悦。
“我为什么要帮?”他对上她恳切的目光,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被抓到了,对本王,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好处?
李澜玉大脑飞速思考着,眼睛一亮:
“有好处的!只要是皇叔你愿意帮我这一次,日后若是皇叔有什么事情让我帮忙,澜玉上刀山下火海也可以帮。”
眼前的男人脚步一顿,微微侧目。
完美的侧颜在暗色之中若隐若现:“那如果……本王要你的命呢?”
他的语气骤然阴沉了下来,仿佛地狱而来的恶鬼。
澜玉一怔,手中的袖子像是烫手一样,立刻松开了。
对方注意到了她这细微的动作,嘴角似乎是勾起嘲弄的弧度,轻蔑地哼了一声,又转回了头。
正在他迈出第一步的时候,澜玉眼睛一亮,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不就是命吗?”
她大步横在了他面前,抓住他的手,直接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皇叔要的,我给。”
李晟安眼中划过一抹危险的兴味,微微收拢了虎口。
脖颈纤细的一掌就足以将她活活掐死了。
指腹间抚摸的脉搏急速的跳动着。
她明明是害怕的,却故作淡定的与他对视。
难得的愉悦感爬上眼角眉梢,他虎口愈发收紧,看她痛苦的皱起了眉头。
“疼吗?”他语气忽然变得很温柔。
澜玉想说话,但她说不出来,感觉自己的脖子好像是要被掐断,都开始翻白眼了。
“呵。”
耳边似乎是漫过一声笑,抓着她脖颈的手突然抓住她的衣领,把她往身前一拉,然后又丢给了他身后的冬暖。
动作一气呵成,李澜玉大口大口的喘。息,捂着自己几乎要被掐断的脖子,满脸的惊色,扭过头看向李晟安的背影。
“恭喜公主殿下。”
冬暖搀扶着她,语气温柔:“主子同意了。”
“……”澜玉惊魂未定,也不觉得自己是惊是喜,只感觉自己好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她不觉得这算是什么好事儿了。
毕竟,这不过是从一个阵营,转到了另一个而已。
而她一个注定似在别人手中的角色,只能勉强找一个大腿,想要有所依靠罢了。
只是不知道找李晟安是对,还是错。
-
银花被人送了回去,假扮李澜玉在公主府中禁足。
而她暂住在靖南王府,因为不能声张,所以假扮成一个男生,装作李晟安身边新来的小跟班。
她需要收集更多的证据,重新夺回父皇的宠爱,并且把白清清给打回去。
这个女人。
绝对不能有一点起色。
翌日正午,学院内,午饭过后的学子们聚堆闲聊,说的都是昨天晚上的那场大火。
“听说昨天晚上,公主殿下放飞了孔明灯,结果点燃了七皇子的宫殿,险些要把七皇子烧死了。”
“可不是嘛,皇上发了大怒,直接让公主殿下禁足一个月。”
“这下好了,公主殿下是被罚了,但是白清清却起来了,她好像是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去救了七皇子呢。”
“有意思,要是公主知道自己最烦的白清清风光大盛,不知道会不会气的冲出来?”
不会,只是恨不得踹她一脚,让她拿老娘当垫脚石。
站在角落的李澜玉穿着很不起眼的仆人衣裳,白嫩的肌肤用某种特定的粉末涂得焦黄,丢到大街上都找不到的那种。
正听着这群人畅聊八卦的时候,聊天的声音渐渐弱了。
澜玉抬眸,看到从食堂吃了饭的白清清出来了,她正在跟着自己的好友有说有笑的聊着天,似乎是完全没有被昨天的事情所干扰。
或者说,她应该是更享受下现在的状态。
突然,她身后多出了一只手,狠狠的推了她一把。
白清清猝不及防,身子一栽,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引起一片惊呼。
李澜玉惊愕抬眸,看到了站在楼梯顶端的楼嘉。
她心里咯噔一下,想要冲上去,却又忍住了。
她不能暴露自己。
楼嘉身边围了一堆小姐,都是平常以李澜玉为伍的,一群人站成一排,睥睨的望着地上痛的蜷缩的白清清。
白清清痛得喘不过气,等缓过来的时候,她抬头看着上头的人:
“你为什么推我?”
楼嘉站在上头,听到这话轻笑一声,微挑的凤眼中尽是鄙夷:
“你说呢?”
缓缓走下楼梯,她俯身抓起白清清的脸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天都做了些什么,你陷害了公主,转过头来捧高你自己,现在爽了吧?啊?”
白清清脸色一沉,挣开她的手:
“我没有!明明是公主自己放的孔明灯,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再说一遍跟你没关系?”
楼嘉抓起她的头发往上一拎,垂眸睨着她:
“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怎么就那么巧,公主想要去救人的时候,偏偏你去救了,孩子跟你放进里头似的,进去没一会儿就拿出来了,不是你密谋好的是什么?”
白清清惨叫一声:“我没有!”
“没有是吧?”楼嘉嗤笑一声,蹲下。身,平视白清清因为痛苦而狰狞的脸:
“那好,你发誓,如果昨天的事情你知道一星半点儿的话,你姐姐不得好死。”
白清清闻言脸色一白,错愕抬眸看向了楼嘉。
楼嘉这点抓的很好,白清清现在最亲的亲人,就是她的姐姐了。
两个人对视半晌,是白清清先红了眼眶:
“楼嘉,是公主让你这么做的吗?你们的心肠为什么这么狠?难道你们就没有亲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