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茶的奴才立刻答道:
“回王爷,这是宫里头静贵妃娘娘托人送来的茶,奴才见这茶是新的就泡了。”
“静贵妃送的茶是送给本公主的吗?”
李澜玉怀疑:“这怕不是贵妃娘娘要给白清清的茶,叫你们给我泡了吧?”
泡茶的奴才似乎是没想到这一层,脸色一变:
“奴才不知啊,这是刚刚进贵妃送来的茶叶点心,只说是送到公主府,他也没说是要给谁,奴才便以为是送给您的,想着茶叶是新的让您尝尝。”
“混账!!”
澜玉闻言怒而拍案:
“静贵妃送过来的东西为什么不通报本公主!?你们竟然敢私自拆包裹,让外面的人知道了,还以为本公主差这点茶叶呢!”
“奴才该死!!”屋内的奴才们纷纷下跪。
“还不赶紧去找更好的茶叶包起来送给白小姐,另外再封一份点心,送到静贵妃的府上替我道歉!”
“是是!奴才这就去!”
奴才忙不迭的起身离开临到门口还绊了一脚,在外头摔了个狗吃屎,啷啷锵锵的爬起来跑了。
她仍然觉得膈应。
府上的人可真是不机灵,静贵妃送来的东西自己倒是先拆开了,这不明摆着给她找麻烦的吗?
“把这茶倒了,换上新的过来。”
“你何必发这么大的火?”
身侧的男人悠悠的开了口,端着茶盏,怡然自得的小小的品了一口:
“又不会觉得你是故意的。”
她看向左谙,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
“到时候若是贵妃娘娘盘问起来,难道皇兄会帮我?”
修长的手轻轻搁下茶盏,左谙对上他的眼睛,反问:
“我们是兄妹,不是仇人,这种小事儿,难道本王会不帮?”
你帮个鬼。
半晌,她软了眉眼,微微一笑:
“皇兄对我可真好,既然这样,贵妃娘娘若是不高兴了,您可得帮我多担着点。”
少女温暖的语气倒是听得他有几分愉悦,刚想说话,李澜玉又悠悠的道:
“毕竟今天这茶,皇妹是一口都没喝,都让皇兄喝了。”
心里头的那点儿愉悦瞬间瓦解,左谙冷冷的看着她。
李澜玉嘿嘿一笑,眼见她他吃鳖心里头这口气也跟着舒坦了不少。
与此同时,皇宫内——
静贵妃紧张的在殿内来回踱步,看到自己的丫鬟回来赶紧迎了上去:
“怎么样?东西送到了吗?”
“送到了,娘娘你放心,我们是从公主府后门过去的,李澜玉一定不知道。”
她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本宫那个傻妹妹到底还是心地善良,皇上也不喜欢她,不用点手段她怎么才能嫁给王爷呢?”
她在那茶里头加了点东西,只要是左谙和白清清喝到了那杯茶,等生米煮成熟饭,她就不信左谙会不负责。
一旦他们两个真的在一起了,左谙就能够全心全意的帮着她脱离现在这种困境了。
她攥紧了拳。
她现在可是全指着他们了。
公主府——
“说起来倒是也奇怪,静贵妃不是在禁足当中吗?怎么还得有东西送过来,是从大门送的吗?”
澜玉手里扇着风,纳闷的看着自个儿的奴才。
奴才摇了摇头:
“这个奴才不知道,奴才是路上看到一个拎着东西的人,问了之下才知道是贵妃娘娘送来的。”
“也是。”她点了点头:
“父皇说禁足又没说不让她把东西送出来,到底也是一片好心。”
说话间,左谙发出了一丝古怪的叹息。
不知道为什么这人从刚才开始就有点不稳当,她扭头看去,却见左谙额角已经发了细细的一层薄汗,还有点难受的扯了扯他的衣领。
她皱眉:“你这是怎么了?”
左谙有些浮躁,摇了摇头:“许是热的。”
“……再热也不能热成这样啊,你别不是中暑了吧?”
李澜玉赶紧道:“去把太医叫过来。”
奴才有些为难的道:“公主殿下,太医刚才就已经走了,需要奴才给他们叫回来吗。”
左谙摆了摆手,豆大的汗珠从额角落下,他的呼吸也愈发的急促:
“不必。”
看他这模样这状况,很明显跟今天白天白清清的样子有点相似啊:
“你别不是也中毒了吧?”
经过今天白天的事情,她不敢耽误,赶紧一一招呼着: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你去找太医!你赶紧去端盆凉水,你去把皇叔给我请过来,快点!!”
一眨眼,屋子里的奴才,包括左谙身边的侍从,都被她使唤了个干净。
她拿扇子可劲儿给左谙扇风:
“你再等等,等皇叔来了,他那有个药,你一吃就好了!”
左谙粗粗的喘着气,依靠在桌角,很痛苦的皱着眉头,脸色愈发的红了。
不对劲……
这种感觉十分不对劲!!
难耐的感觉像是热浪一般一阵阵的上涌,他死死的攥紧拳,想要忍耐,忽然一阵凉意落在他的额头上,使得他浑身一颤,睁开眼,模糊之中看到了李澜玉的圆脸。
她正担忧的看着他额头的温度,又对比了一下自己的:
“那不是高烧了吗!?赶紧去躺着,我扶你过去!”
柔嫩的小手一把抓住他的,他呼吸一重,反抓住她,一阵颠倒,两个人的顺序竟调换了。
这来的太过突然,李澜玉猝不及防,自己已经被左谙压在椅子上,困于他胳膊的方寸之间。
她傻了,看着左谙那痛苦的样子与眼神,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
“不是毒?”
她匆忙的看了一眼那茶:
“该不会那里头——”
“是不是你?”左谙声线沙哑,死死地咬着牙根,隐忍至极:
“是不是你下的药?”
她一怔,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张口就骂:
“你他娘的想哪儿去了,想伺候我的人多的是,我差你这一个吗?给你下药,你咋嫩美呢?”
左谙神色一梗,难耐之余又多了丝愤怒,猛然挥翻了桌案上的茶盏,这般禽。兽姿态吓到了澜玉,赶紧双手护着自己:
“你先冷静啊!看清楚我是谁!你要是碰我一下你得膈应死!”
“……”
左谙紧紧皱着眉,好像很痛苦似的,突然就贴了过来,澜玉赶紧拿自己的手挡住了靠近的脸,结果对方竟然贪恋着蹭了蹭:
“你的手好凉。”
……这是管手凉不凉的时候吗?
澜玉慌了神,扯着嗓子大吼:
“快来人!!!护驾啊!!快点来救我!!!”
正准备泡药浴的白清清听到这声呼救,心里一惊,立刻跑了出去,却撞到了一个人,她见了来人,立刻慌张的道:
“靖南王恕罪!”
李晟安却连看都没看到一眼,急匆匆的往声源方向去了。
这是她头一次看到靖南王有些失态的样子。
她赶紧跟上,到了门口,靖南王的侍从一脚踹开了房门——
左谙背对着他们,已经将李澜玉埋在了自己的怀里,像是亲密已久的恋人,正紧紧的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