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难得平静了几天公主府,今日又繁忙了起来。
一辆疾驰的马车在公主府门口停下,左谙从车跳下来,满连隐喻:
“白清清在哪?”
门口的侍卫连忙道:
“白小姐正在她的雅间里,公主已经等您多时了,您请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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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致的庭院,正是白清清居住的地方。
李澜玉坐在门口,手指一柄圆扇,轻轻的扇着风。
不多时,她听到了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略一侧目,便见左岸气势汹汹的朝她走了过来。
二人四目相对,火花四溅,但他却难得的没有说什么,大步进了屋子。
屋内早已坐满了太医,虽然白清清的毒性本不需要这般兴师动众,但公主需要这些太医来镇场子。
主要还是为了做给宫女的那位娘娘以及这位王爷看。
“怎么样了?”看到这里面有这么多太医,左谙的心都提了起来。
“回禀王爷,白小姐的毒性所幸不深,已经按照公主的吩咐准备了上好的药材,还有食材滋补身子,白小姐的身子虚弱,公主殿下还令人以药浴浸泡,不仅可以调养身子,还可保肌肤光滑细腻,永驻青春。”
“……”听起来好像是多了很多没有必要的步骤。
眉心皱了皱,他走到床边手探过纱帘,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正躺在床上,面色并不憔悴。
心里头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他也不顾及两个人之间是否有什么误会,深情地唤了声:
“清清。”
白清清睁开眼,见到了床边人,微微一怔,眼睛便拢了一层水雾:
“王爷你来了。”
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声线里已经带着哭腔:
“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呢。”
“不会的,有本王在,你自然是不会有事儿的。”
紧紧的回握住白清清的手,他紧皱的眉心依旧没有舒展开,“你休息休息,本王出去一下,待会儿回来看你。”
说罢,他走向门口,看着屋檐下的李澜玉,略有些责备的问:
“怎么回事?”
澜玉扇着扇子的手一顿,斜了他一眼:
“我的药里被人下了毒,而他主动试毒刚好就中招了。”
“……”脸色沉了沉,左谙攥紧了拳:
“你还真是罪孽深重,三分两次都有人想要要你的性命。”
“古人云,祸害遗千年嘛,没看每次有人要我性命的时候,都是你那心肝宝贝儿拦在前头吗。”
李澜玉杏眸弯弯,团扇半遮面:
“说到底她还成了我的吉祥物呢。”
左谙讽刺的道:“有人要杀你,是你自作孽,可不要拖着无辜的人陪着你下地狱。”
“我知道我罪孽深重,所以这不在弥补吗?我请了宫里所有的太医来为白清清诊治,顺便再帮她美容养颜,养养身子,这种待遇只怕是宫里头有些主子也比不上她三分。”
懒洋洋的扇着风,澜玉挑眉,动作间多了一丝妩媚:“王爷再看看哪里再有不好的,我再给你改。”
口头上好像是对左谙毕恭毕敬的,却是连一眼都没有瞧他。
左谙脸色难看至极,这丫头太过于目中无人。
“白清清留在你这里,我不放心,本王要带他回去。”
“随便你啊,想回去就回去呗。”
“……李澜玉你到底是不是诚心想要治清清?”
质疑的话一出口,李澜玉手里的扇子啪的一下交给了下人:
“能心也好,不诚心也罢,我不会让她躺着出公主府,只是你自己不放心,被害妄想症,休要往我身上扣帽子。”
“行!”
左谙撇了一眼屋里头:
“本王这就让人把她带走,你的那些东西就一一带到本王府上去吧。”
“慢着。”
李澜玉站直了身子,走到他跟前儿:
“我那药浴都已经准备好了,水都烧开了,你说走就走,有没有点涵养啊?”
这话就像是戳到了这男人的痛处一样,眼睛瞪大一副要吃着她的样子:
“你再说一遍?”
“大家都是一家人,虽说不是一个娘生的,但做人的差距也别太大吧?三皇兄这点急躁的性子,就不如咱们皇叔呢。”
左谙身子一僵,眼中的怒意愈发恐怖。
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拿他跟李晟安比。
皇宫中的皇子本来就没有几个,但其余几个要么就是身子孱弱,要么就是无能,所有人都把太子的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但总有那么几个挑刺儿的人拿他跟李晟安比。
无论是出生,修养,文化,智慧样样都不如。
他怎能甘心?
左谙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化成实物,澜玉在一旁都感觉到了一种躁气。
可强龙也压不过地头蛇呀。
终于左谙妥协了:
“本王就在这等着,等白清清洗完药浴出来,本王就领她走。”
李澜玉哼了一声,一点也不在意:
“随你便。”
“……”
如此蔑视更是激得左岸怒火中烧:“刚才还说本王没有涵养,你现在就有涵养了?”
准备离开的她脚步一顿,莫名其妙:“怎么?还想我留你吃饭?”
左谙立刻敛去了眼中的怒意,走到她面前,恢复了一副高深的模样:
“本王难得来小妹的府上,不必吃饭,难道……不请本王喝杯茶吗?”
李澜玉嘴角抽了抽,有点吃鳖:
“那就喝呗。”
她转身去了偏阁,左谙抬脚跟上,二人入了房间,相对无言。
清香的茶奉上,却是谁也没有动。
左谙看向了身旁神游的李澜玉,有些恍然。
什么时候他们两个变成这样了呢?
他记得初次相见之时,一方帕子不过就是吹到了他的脚下,那顺手就给捡了起来,帕子的主人正是李澜玉。
她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的东西一样,直勾勾的盯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呀?”
很显然,她当时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又要多了一个哥哥,像是哈巴狗一样围在他身边:
“你可真好看!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英俊之人!你长得比我那个皇叔还要好看!”
曾经的李澜玉,认为他是世间上顶好的男子,李晟安都比不上他分毫。
如今的她……却是再也没有认真看过他一眼了。
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他心中不知何种滋味,拿起茶杯,轻品了一口茶。
口感似乎不大对:“这是什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