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澜玉揉了揉自己的头皮。
她有点后悔了。
为了看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把自己给搭进去,这不是傻吗?
真的有点嫌弃,明面上还得委婉:
“也怨不得你,你也是府中的大小姐,不行的话你还是回去吧。”
她一赶她,白清清急了:
“奴婢只是想着事情走了神儿,奴婢是真心想要伺候公主的!!请不要赶奴婢走!”
神情真切至极,像是对她真心的一样,她有些无奈了:
“你先下去吧。”
白清清皱了皱眉头,试探着又上来:“公主,请让奴婢再试一试吧。”
“甭了,你去帮我熬药吧。”
犹豫了一下,白清清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银花接了梳子:“公主殿下不觉得奇怪吗?算是为了自己的姐姐,也大可不必这个样子。有些夸张了。”
何止是奇怪,那是相当奇怪。
澜玉揉着太阳穴:“她昨天晚上怎么样?可有鬼鬼祟祟?”
“跟咱们奴才们说话倒是极为客气的,看到有奴才伺候她,表情也不太对劲儿。”
“那就不用管她了。”
她准备去书院。
有一阵子没去,都有些想楼嘉了。
结果刚一出门,白清清就站在门口,正等着她出来呢。
“公主!”
见到她,她满是欢喜:“公主可是要去上书院?奴婢能否陪同?”
这又是耍什么花样?
澜玉皱眉,身侧的侍女立马问:
“公主殿下不是让你去熬药吗?怎么这会子就回来了?”
果然,这家伙也没打算去帮忙熬药,歉然的道:
“熬药的人也用不上奴婢,所以奴婢就回来想看看公主殿下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她这是想粘着她?
打的什么主意?趁其不备捅她一刀吗?
李澜玉横竖想不明白,索性就先顺着她:
“你若是去今日以奴婢的身份在我身边伺候,那么多人看着你,愿意?”
“愿意!”
白清清点头点的可痛快了:“奴婢说了,当牛做马也无所谓!”
既然如此……
李澜玉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跟上吧。”
她没有错过答应之后白清清眼中迸发出的欣喜。
虽然她不知道她寓意何为,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囤,总会知晓的。
-
李澜玉要回书院的事情,一早就传开了。
楼嘉兴冲冲的站在门口,难得的没有贪睡,起了个大早。
身边的全部都是平日里跟李澜玉混的比较好的大户小姐,也跟着伸长了脖子盼着:
“公主殿下吃了那么多的苦,如今终于能回书院了。”
“是啊,这段时间咱们都看不着公主殿下,也不知道公主瘦了没。”
楼嘉双手抱怀,一脸的得意之色:
“即便是瘦了,只怕这两日也胖回来了,罪魁祸首不是已经抓到了吗?澜玉自然会开心的把自己好好养胖。”
她这么一说,旁边人也符合:
“那白清清简直就是咎由自取,真是活该。”
言谈之间,远处传来一阵车轮声,抬眸一看,正是李澜玉的马车。
楼嘉眼睛亮了亮,提起裙子,走下台阶,到路边相迎,满面笑容望着那辆华贵的马车。
白嫩的手一掀开车帘,那张熟悉的小圆脸儿探了出来,露出了惊讶之色,又有些欢喜:
“楼嘉?你怎么在这儿?”
楼嘉笑容灿烂极了:
“我在这等你呢!!”
小跑到马车前头伸手想要扶李澜玉,但一只手先她一步搀扶住了。
楼嘉嘴角的笑容一僵,正想看看是哪位奴才这般没有眼力见儿,看到了一张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脸庞。
她一惊,声线由暖转冷,是一瞬之间的事情:
“你怎么在这儿?”
马车内的澜玉愣了愣,看楼嘉带刀子的目光正死死的盯着白清清,赶紧把搭着白清清的手抽出来抓住了她:
“事出有因,她最近就在我身边伺候着,你就当她是透明,不用管她。”
楼嘉不理解,搀扶着她下了马车,一把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小声的问:
“你搞什么呢?你知不知道这丫头心术不正啊?还让她在你身边?”
澜玉压低了声音:
“是她想让我给他姐求情,所以跟在我身边伺候,一直到我同意为止,但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所以就让她姑且先留在我身边,看看她有什么主意。”
楼嘉表示不认同,而且十分警惕:
“她能有什么想法呀,说不定是想着什么时候趁你不注意把你给杀了,也就你心大还把他留在身边伺候,她伺候的还能有银花好了?”
俩人的窃窃私语,白清清虽说听不清,但大致的内容她也能猜得出十有八。九。
她穿的是李澜玉丫鬟的服饰,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鄙夷。
她低着头,一种屈辱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白清清。”
一声呼唤让她回过神,抬起头对上楼嘉那双锐利的眸子: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没有想到你如今竟选了别的路子来走?”
听这话,她有些生气,咬了咬牙根,隐忍着道:
“楼小姐这句话,奴婢倒是听不懂。”
“呵~”楼嘉扶了扶自己头上的簪子:
“别的我不说,就你这一身奴婢奴婢的听着倒真是舒坦,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呢。
当初你巴着王爷不撒手,如今出了事儿身边不还是一个人帮你的都没有?”
书院里人来人往,好奇的人都纷纷放慢的脚步看着楼嘉挤兑她。
宋斯臣一跨入大门,就看到了这一幕:
楼嘉上上下下打量着白清清,意味深长的说着:
“谁会喜欢一个诡计多端的女人呢?”
心里无端的升起一股怒火,他大步上前,一把将白清清拉在自己的身后:
“你们欺负人欺负上瘾了是不是?!”
突然出现的宋斯臣吓了李澜玉一跳,下意识的拉着楼嘉后退两步,看清眼前的人是谁之后也不高兴了:
“又是你?”
“是啊,公主还真是巧,咱们又见面了。”
一身青衫的宋斯臣脊背挺的笔直,昂着头却依然只是与她平视的高度,神态是拽的了不得:
“没有想到,公主殿下不管吃了多少苦,欺凌弱小这种毛病还真是永远都改不了啊。”
“欺凌?”
澜玉笑了笑,走上前与他对视:
“你这人很热心肠啊,那我到要问问看了,你弄清楚事情的头尾了吗?你知道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吗?你知道到底是谁对谁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