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昭阳瞳孔一缩：“阿风，你就任由她欺负我？”
我心下已经了然，只是对沈涟说：“别伤着自己。”
“放心吧夫君。”她故意朗声说着，朝我扬起笑容。
小童好奇地伸手去碰空中的蝴蝶，咯咯笑着。
但昭阳一副痛苦的样子，她大喊着：“妖女，你对我做了什么！”
“真失礼，堂堂女帝这么没见识，本姑娘是拜月圣女。”
胆子大的百姓已经抬了头，四周私语不断。
“据说蝴蝶是南诏拜月教的圣物……”
沈涟投去一个赏识的眼神，慢悠悠地说。
“宁春和，你如果不想你的脸反复烂掉生不如死，就滚回去。”
昭阳面部表情不受控制，涕泗横流极为难堪。
“顾长风！”
我握着刀护在沈涟身前，淡淡说。
“陛下，刀剑无眼，请回吧。”
昭阳恨恨地收兵回了宫，沈涟给了她第一份解药。
说只要她不再来找麻烦，我们离开的路上，会定期送回解药。
我知道她的用意。
到三个月后，昭阳的毒解完，我们也安全到了南诏。
我们拜堂时，拜过我父母的灵位，我和她相对而拜。
盖头之下，她悄悄问我。
“顾郎，我也没下很重的手，你会不会讨厌我啊？”
“真的没有不舍得你那青梅小皇帝？”
毕竟十年的感情，我舍不得的只是过往。
“自然不会。”
得到满意的答案，沈涟高兴地扑入我怀中。
礼官呆住了，很快和在场其他人一起笑开，却都是善意和祝福的笑。
她不拘一格，也不守中原的礼法，随性得很。
我也无奈地笑了一下。
我和沈涟没有家人，宴请的宾客都是些我以前交好的朝臣。
几巡交杯换盏，我已经有了醉意。
今天喝了不少，大抵也有些放肆的意思。
送走宾客，离风帮我处理剩下的事务，我往洞房走去。
窗外灯花爆得作响，屋内手臂粗的喜烛燃着。
红帐之中，却空无一人。
不知道为什么，沈涟此时不见踪影，也没有留一句话。
这段时间书信里，我已经了解了她不少。
沈涟和普通女子不同，我不想拘束她。
其实，就算她今日逃婚我也不怪，毕竟我算不上什么良人。
或许她别有目的，我又何尝心思干净？
这桩婚事匆促又儿戏，最开始也不过是我放弃昭阳的手段罢了。
我坐在雕花桌前，独自斟茶喝着。
现在，我好像真的有些喜欢沈涟了。
她明媚生动，像是南诏皎洁的月亮。
像天地间来去自由的一缕风。
像照亮我废墟的一束光。
思绪正飘忽不定，忽然门被推开。
我有些高兴地抬头：“沈……”
来的人不是沈涟，却是昭阳。
我愣了愣，嘴角的笑意也淡了。
“怎么是你，你不是回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