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她看到我变换的表情，眼中瞬间蓄起泪水。
昭阳慢慢靠近，抬手要搂我的脖子，我闪身避开。
她拽住我的衣袖，滑腻的手轻轻伸入我喜服宽大的衣袖。
一点冰凉的触感传来。
她近乎天真地问：
“阿风，簪子我已经修好了，你不会再生我的气了吧？”
这个场景不是第一次出现。
十年前，她也是这样摸着我，将那枚断了的玉簪塞进了我袖中。
说是和我私相授受，已经定情，让我以后一定要对她负责。
现在，我抽回手，退了几步和她保持距离。
“还请陛下自重。”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眼角划过一滴泪。
“顾长风，你为什么都不肯碰我了？”
“如果今夜与你洞房的是我，你就不会再留恋她了，对吗？”
我皱眉，语气很淡：“我的妻子只会是沈涟。”
她盯着我的眼神倔强执拗，轻纱的喜服外衫滑落在地上。
“宁春和，我对你来说，不是已经是弃子了吗？”
“你既然选了谢云，何必又回来跟我装情深。”
她流着泪摇头。
“我没有和他发生什么，我爱你，我是你的啊……”
“阿风，我只是觉得他很像以前的你，才一时失了神智。”
手上还继续自顾自地脱着，很快就只剩一件亵衣。
我无动于衷，视线没有落在她身上一刻。
只是望向轩窗外的枝头月明，忽然感觉有些恍惚。
我从小心怀天地，却屈居皇宫做个贴身护卫，心里有怨。
因此只做分内之事，其他一概不问。
昭阳向来张扬跋扈，见不得我这副心高气傲的样子。
最初分明互不待见，两看两相厌。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我一心要护着她的呢？
是前朝宫变，她满身血污扑进我怀里时。
或是她成为皇室遗孤，垂眸问能不能依附我时。
还是她情窦初开，满是爱慕地看我，一遍遍唤我名字时。
在叛党手里救下她，她说我是她的救命恩人。
帮她登上皇位手刃政敌，她说我是朝中的定海神针。
为她解忧时，她说我是此生挚爱，未来王夫。
可当我真的动心时，一切都成了笑话，我依然是身份低微痴心妄想的家犬。
现在，她却颤声说着后悔了。
“顾长风，你不能离开我。”
“你看看我啊。”
门突然被破开，沈涟飞来，一手掐住了昭阳的脖子。
“宁春和，你们中原人真卑鄙！我答应你决斗，结果给我来这么一出。”
沈涟怒极反笑。
“长风让着你，我可没这义务，既然你一心求死，那就给我喂蛊虫！”
南诏独立于所有国家之外，占据西南天险之地。
苗人聚居，善养蛊。
她拿出一根青玉笛缓缓吹起来。
月下，诡异清幽的乐曲响起，
窗外草木开始摇动，一条蛇闻声钻了进来，缠上她的身体。
随着曲调起伏，虫兽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地围着她，马上就要进攻。
与此同时，昭阳脸上也开始溃烂。
她害怕地直哭，却拉着我不放。
“阿风，我知道错了，我只要你！”
沈涟冷笑了一声，停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