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宴怀信在刚搬进府的时候就已经给她安排了一批侍女在身边伺候着,可是那些人,大多小心翼翼的,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样,这回反倒是发现了一个自己又能看顺眼她的乐观又很合自己意的,而且还是救了自己一次的人,她当然是想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也算是有一个可以聊聊天解解闷的人。
辰悦从未想过这样的好事可以落到自己的头上,自然是愿意的。她愣了一会儿,还是在胥杜的提醒下才想起来谢洛笙歌。
宴怀信瞧见洛笙歌开心,又觉得辰悦这个人应该是靠谱的,也就支持了。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在离开了洛笙歌那里之后,他就命胥杜去调查一下辰悦的底细。
胥杜自然是领命,辰悦身世简单,家乡就是皇城,所以不过半天就查出了个结果。
“尘月,原名赵尘月,家乡是皇城边境的石环村,家中五个女儿,赵尘月是老大。因为一直没有生出儿子,而家境清寒,赵氏夫妇对她动辄打骂,所有农活都是她干,妹妹们看她单纯就一直使唤欺负她。她的二妹偷了家里的钱,栽赃给她,她因此被打了个半死卖给了我们府,但事后二妹被发现,也是被打了个半死。”
胥杜将自己从她同乡的亲戚和邻居们嘴里听到的话跟宴怀信重述了一遍,宴怀信这才算是放心了。
宴怀信想起了自己从前在家乡的时候经常被嘲讽排挤,也是真的同情辰悦的遭遇,示意就嘱咐胥杜将辰悦的每月领的银子翻了番。
胥杜这就下去安排了。
等胥杜传完消息,就顺道去了侍女们居住的那个院子,故意提起洛笙歌很喜欢辰悦,并且把辰悦留在身边的事情,还特别加了一句:“夫人叮嘱我了,以后谁再欺负你,我就出手教训她,我打人可是不分男女的。”
胥杜说完之后,又小声跟辰悦说了几句话,之后就离开了。他一离开,就立马一群人围在了辰悦的身边,听着话语都是在恭喜她,其实又有多少是真心的呢?
辰悦没有在意她们的祝福与赞美是不是真心的,对待她们每一个人都是真诚的道谢,一群人离开之后她才得以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她一进屋,就看到岚穗坐在桌子前。她原本就是和岚穗还有另一名侍女住在同一间屋子里的,所以看到岚穗也不稀奇,她就如同没有看见她一样,走到了自己的床前,打算收拾一下衣服。
岚穗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来找她。她站在辰悦的面前,很小声的跟她说对不起。辰悦没有听清,就问她有什么事吗。
“辰悦,今天白天的事是我不对,可那也是因为你说的话太难听才一时冲动把花瓶砸了的,你能不能跟胥侍卫说一声,让他别告诉少卿爷我砸了花瓶的事情啊?”
岚穗虽然说是她错了,可是口口声声说的话还是在埋怨辰悦,想要把锅甩到辰悦的头上。
辰悦一听,倒也是从容,直接问了一个问题就把她给噎住了。
“那到时候这只花瓶没有了,少卿爷追究下来,不就成了我的责任了,要我替你被这个责任?”
岚穗瞧出来了辰悦的不高兴,可是见她也没跟自己闹掰,以为还有周旋的余地,没想到辰悦扫了一眼自己的腰间,就起身去另一边拿东西了。
岚穗也是个好面子的,她见辰悦不搭理自己,就也气愤离开,摔门而去,两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辰悦听见岚穗摔门的声音,想起了自己刚刚看见了她荷包上的字,那两个字就跟指甲盖那么大小,而且使用黑色的线绣在了暗蓝色的布上,不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况且当时胥杜是站在门口的,离着岚穗有一段距离,辰悦不得不佩服胥杜的视力。
宴怀信再抄写一些字等过两天洛笙歌病好了就给她和宴小惜送去,让她俩一起练字,可还没等他写完一页呢,就听到有人着急忙慌地敲门。
“进来。”他没抬头,仍然在拿着毛笔认认真真地写着字。
“家主,惜小姐生病了,还请您过去瞧瞧吧。”来的人正是萧依院里的人,宴怀信猛然抬头,反应了一会儿就赶紧起身,朝外面迈步走去。
毛笔没有放稳,就从砚台上滚了下来,笔尖上带着的墨水沾染到了宣纸上,瞬间墨水沿着纹路在纸上洇一块墨斑。
似乎一切,都同“墨”连接了起来。
等宴怀信赶到萧依院的时候,看到躺在床上的宴小惜,就猛然回忆起了当时躺在床上的洛笙歌。
宴怀信怔住了,随后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大夫怎么样了,可有查出来是什么病?大夫摇了摇头,跟宴怀信说:“惜小姐似乎是风寒,可是表现出来的症状又不像是风寒,倒是和夫人的病状很相似,几乎可以说是一摸一样了。”
如果说之前宴怀信还是在怀疑洛笙歌的病和其他的因素有关系,现在就可以说是确定了。他坐在了宴小惜的床边,心里回想起她从小时候就跟在自己身后一声声的“哥哥”叫着,转眼就已经长大了。看着她现在憔悴无血色的小脸,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