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出手帕,轻轻为洛笙歌擦拭掉她脸上的粉尘,随后手轻轻抚着她的额鬓。
洛笙歌毫无防备的睡颜给了他极大的安慰,却也是给了他很大的压力。他希望自己能够护她一世周全,原本是对这件事情信心满满,可如今瞧来,却是有些事与愿违。
不知晓以后的事情能够怎样,但他定会在自己的一辈子里,护她一世周全。
宴怀信似乎又得到了些许动力,他虽是疲乏,但仍然是起身去了书房。
如今有些眉目,但未曾结束,他仍需拼命。
洛笙歌再次睁开眼,瞧见外面的天色黝黑,屋内并未点灯,而她身上不知何时已经有人为她盖上了被子。洛笙歌第一反应就是坐起来,在清醒了一会儿之后就起身披了件衣裳,往书房走去。
果然如自己所料,宴怀信的书房此时正亮着烛光,这是整个少卿府现在唯一的烛光,也是她在这里的唯一光亮。
洛笙歌悄悄走近,不想打扰到宴怀信。她站在打开了一点点的窗户旁,将视线递到里面。
他正坐在书案前,不知晓在看着什么,一会儿眉头紧蹙,一会儿微微舒展。不时地翻看着自己手中的东西,一只手举笔在旁边一张纸上快速记载着些。没过一会儿,他的肩膀似乎是有些许麻木的,轻轻将笔放下,用手按着另一边的肩膀,但另一只手仍是举着书,眼睛也未曾懈怠,就算停了笔,也仍是翻阅着资料。
只是轻轻按了一会儿,他便再次举起笔来,写写画画。
洛笙歌越看,越感觉心疼。
她不知道皇帝召见他究竟是说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他现在需要背负的使命有多大,但是她仅仅是看着 ,就仿佛能够他的焦虑与压力。
自己原本开酒楼一来是希望酒楼能够成为为宴怀信以及整个少卿府积攒人脉与名望的地方,却未想到仅是酒楼就已经带来了许多不便与麻烦,现在自己一生个病,就需要宴怀信分出精力来帮忙管理酒楼。
洛笙歌就在这时候开始感觉到自己很废,没有办法帮助他,却成了他的负担。
洛笙歌垂头丧气,还未曾反应过来,就听到有人在自己耳旁说话。
“这么晚了,怎么出来了?”
本就是偷偷的,如今突然有人在自己的耳旁说话,即使声音熟悉且语气温柔,但还是给洛笙歌吓得一哆嗦。
她慌乱抬眸,在与宴怀信对上眼的那一瞬,她就感觉自己的慌张与不安瞬时消散,就好像阴霾遇上阳光,终是抵不过那抹温暖。
“没什么,就是突然醒了便有些睡不着了,想着出来看看。”洛笙歌说着,便抬头看看月亮,似乎是想用自己的行动告诉宴怀信,自己只是出来赏个月亮,根本就没有偷看他。
宴怀信看着女子故作淡定的抬头望月,月光倾泻而下,似乎全数沾染上,了,她的脸庞,那侧颜温柔而又灵动,属实令宴怀信心动不已。
“出来也不多穿些。”宴怀信隔着墙壁从窗户处将自己的披衣披在了洛笙歌的身上,之后给她系好。
洛笙歌未曾想过会惊扰他,此刻确实很是自责。
“我是否打扰到你了?”宴怀信摇头,随后将房门打开,迎着洛笙歌进来了。
洛笙歌瞧见他坐回到了书案前,便站到他身后,替他捏着肩膀。宴怀信回头,将手放于洛笙歌的手上,同她说着不要如此辛劳,但洛笙歌笑着表示自己如此很轻松,一点也不辛苦。况且她确实是睡不着了,站于宴怀信身后替他捏捏肩也就算是自己锻炼身体了。
宴怀信就知道洛笙歌总会有理由让自己不要阻止她做事,提醒她累了便要休息,得到了回应后便也就未曾再阻拦。
洛笙歌很想问一下宴怀信现在在做什么,可是也是害怕打扰他,也是害怕他说出来会更有压力,索性就不提了,权当自己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按摩机器。
宴怀信倒是对于她的沉默有些好奇,“媳妇,你今日怎么这么安静?”
宴怀信果然是钢铁直男。
洛笙歌在心中给他下了定论,随后就问他自己平日里难道就很聒噪吗?宴怀信摇头,自己的媳妇说话那么好听,一点也不聒噪。
“只是今日觉得我家相公格外好看,故此要多看一会儿,这不看入神了吗,一时间居然忘了说话。”洛笙歌说完,居然奇迹般地发现宴怀信的耳尖开始微微泛红了……这是开始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