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到Javed淡然中带着几分温和笑意的视线，林姜不着痕迹地错开了目光。
“……习惯了。”
Javed也不勉强。
两人除了工作之外，私下鲜少有交集，所以对彼此的了解并不深。
但一顿饭下来，林姜对Javed改观很多。
见多识广，风趣而知分寸。
“谢谢杰总款待。”出门时，林姜说，“今晚非常的开心。”
“我也是。”Javed有些遗憾地说，“就是没有给你提供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林姜笑了下，“这么多年了，早就习惯了。”
“但我会找到的。”
“这么自信？”Javed问。
林姜虚无着视线，安静地看着远处，声音染上了几分悲凉，“因为他是兄长啊，现在……只是他忘了回家的路而已。”
这句话，叫原本有些温馨，甚至暧昧的气氛消散殆尽，只剩下莫名的酸楚。
“你会如愿的。”Javed说。
“借您吉言。”
话音刚落，菜馆的雕花大门从里头推开，门口又出来几人。
Javed叫的代驾还没过来，两人往边上挪了下。
这一动，林姜就看到了霍从周。
他被人簇拥在中心，旁边一种人都喝醉了，有些红着脸，有些大着舌头，眼神迷离……
唯独他，清冷濯人。
与边上那些人格格不入。
偏偏那些人一声声地叫着“霍总”。
不算浓重的夜色中，两人隔着不远的距离，视线相撞。
林姜装作不认识。
而霍从周，眼神在林姜发现他的第一眼时，就没有丝毫的变化。
氤氲着寒意，淬着冰。
“这是霍总？”Javed顺着林姜的视线回头问道。
林姜收回视线，“大概是吧。”
这语气……
“你们吵架了？”Javed问。
“杰总也爱八卦？”
Javed，“没有。”
代驾来了，林姜率先下了台阶。
Javed随后跟了上去。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霍从周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秦章看着自家老板，再看看旁边嚷着自己没醉的客户们，暗自庆幸，他们是真醉了，不然着合作铁定得黄。
“霍总，张总他们要走了。”秦章小心翼翼地提醒，生怕霍从周的怒火会烧到自己身上。
下一秒，霍从周又恢复成了那个在商界游刃有余的翘楚。
送走张总他们，秦章说，“霍总，我们也会去吧。”
霍从周眯了眯眸子，“今天下午发生了什么事？”
下午秦章在忙着晚上应酬的事情，还真不了解。
“我现在去查。”
几分钟后，秦章挂了电话，对霍从周说，“中午，季小姐去信达楼下找了一趟林小姐，信达内部……有一些不太好的传言。”
“不太好的……传言？”
秦章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就小三……之类的。”
霍从周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信达养了一帮废物吗？”
听到这句话，秦章犹豫要不要把自己了解的真相告诉霍从周。
“挤牙膏呢？”
森冷的声音落下，秦章什么想法都没了，如实说，“下午这些传言被聂总清的干干净净，据说杰总还让行政处罚了几个私下乱传八卦的人。”
“无事献殷勤。”霍从周冷哼，“回家。”
“哪个家？”
霍从周看傻子地看向秦章，从牙缝中挤出四个字，“漫城一品。”
-
在Javed的车上，林姜收到了霍从周的消息。
【回家。】
他口中的家自然不是西子湾。
但她现在坐的是Javed的车，不可能直接去漫城一品。
车子停在门口，林姜准备下车。
“今天谢谢杰总。”
本来是很糟糕的一天，托Javed的福，林姜度过了还算轻松的几小时。
“不客气。”
“那杰总再见。”
林姜拉开车门下车。
Javed却突然喊了她一声，“林姜——”
不是“林小姐”，而是“林姜”。
林姜自然也发现了Javed称呼的不同，她回头，“杰总还有事？”
“假如……假如我帮你找到了故友，我可不可以……”
Javed的话还没有说完，林姜就打断了他，“杰总，路上注意安全。”
转移话题的方式不算巧妙，但Javed明白了她的意思。
“寻找故友的情分也不行？”
“如果真被您找到了，那就是我欠了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顿了顿，林姜说，“但人情不是感情。”
Javed叹了一声，摇头道，“还真是绝情。”
林姜笑着挥手，“杰总，再见。”
看着Javed的车离开，林姜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心累。
她没有直接去漫城一品，而是回家洗了个澡，换了件衣服。
漫城一品的灯灭着，想必霍从周还没有回来。
在门口输了密码，林姜推门进去。
她打开玄关的门换鞋，一抬头就看到了冷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霍从周。
他身上穿着真丝睡衣。
柔顺垂感的面料勾勒着他性感而又颀长的身躯，远远看着……挺蛊人的。
前提是他没有板着一张脸的话。
还有，林姜没有被他吓一跳的话。
捂着胸口，林姜睨了他一眼，“干嘛不开灯？”
她打开大灯。
领口大敞的霍从周面无表情地抬起下巴，冷漠出声，“饭好吃吗？”
林姜有点没听清，反应慢了半拍，“你说什么？”
“你就那么喜欢和别的男人一起吃饭？”
这下，林姜彻底听清了，怒从心生，“协议上规定了我不能和别人一起吃饭？”
“呵。”
霍从周冷笑，“你洗澡了。”
……这什么意思？
林姜觉得自己太阳穴气的忽忽直跳，“你什么意思？”
“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霍从周冷声提醒，“林姜，我们结婚了。”
结婚……
是啊，他们已经结婚了。
但他做了什么？
一时间，下午，昨晚……甚至之前，积攒在一起的怨念在顷刻间爆发。
“所以呢？你要离婚？”林姜嗤笑。
离婚这两个字出来，客厅的气氛如一场暴风雪掠过。
每一寸的空气宛如细细密密地针。
霍从周眯了眯眸子，大步踏向林姜，一把扼住她的后颈，“大小姐不要忘了，我是商人。”
“不做赔本的买卖。”
话落，他抄起林姜的膝腕，将人扔在了沙发上，附身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