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布料撕裂的声音如一道利刃劈开紧张而又压抑的空气。
肩上一凉。
林姜胡乱拍打着双手挣扎。
旋即，一阵刺痛自颈窝蔓延，传向四肢百骸。
齿尖刺穿皮肉。
林姜疼的拧眉。
“霍从周……”
啪——
她一巴掌挥在霍从周的脸上。
响亮的耳光给这胡闹的一切摁下了休止符。
霍从周深邃的眼眸似酝酿着一场风暴。
那发狠的模样，叫人心惊。
林姜瑟缩着肩膀，身子不住地颤抖着，气息凌乱。
“我不想做。”
霍从周眼中的暗涌愈发剧烈。
“想要换靠山了？”
他口中的靠山八成是指Javed。
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没必要把旁人卷进来。
林姜不想争了，“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她厌倦地推了一把霍从周。
伏在她身上的身子没动。
霍从周俯首在她唇上咬了下，“生气了？”
“有意思吗？”
“那……你呢，霍太太？”
听到这声霍太太，林姜呼吸一滞，“这个霍太太恐怕很快就要换人了吧。”
她懒懒地掀起眼皮，眼神三分冷意七分轻讽。
尽管谁也没有提苏艾，但此刻……这个如鲠在喉的名字，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吃醋了？”
呵。
林姜哂笑，就在霍从周以为林姜又要说出什么气人的话时，她说，“对啊，吃醋了。”
“我的丈夫，连着两晚夜宿同一个女人，我难道不该介意吗？”
抚上霍从周棱角分明的下颌，林姜似笑非笑地说，“协议里规定了，协议期间，我们的关系是1v1的。”
“别的女人碰过的，我嫌脏！”
她猛的用力，掀开了霍从周的脑袋，缩着身子从她身下滑了出来。
身上的衣服在刚才粗暴的拉扯中，已经没眼看了。
领口大敞，露着那一抹诱人的雪白。
庆幸的是，该遮的地方遮住了。
林姜看着已经端坐在沙发上，一派斯文禁欲模样的霍从周，指了指墙上的挂钟温馨提醒，“我亲爱的老公，已经零点了哦。”
捡起掉在羊绒地毯上的手机，林姜转身就走。
好像气没喘匀的人，不是她自己。
盯着她的背影，霍从周冷声警告，“Javed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离他远点！”
脚步微顿，林姜回眸，红肿的唇角噙着一抹哂笑，“和你相比呢？”
回答她的，是霍从周的沉默。
林姜失笑出声，“既然如此，烦请霍总在见前女友时，克制一些。”
哐当一声。
大门应声而关。
沙发上的霍从周微微眯了眯眸子。
这气性……
还真是不小。
恰时，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霍从周抄起手机看了一眼。
【东西拿到了。】
-
林姜从楼上下来就灌了一身的风。
回到家里，身体还在打哆嗦。
打开空调，她给向鲲打了个电话。很快，电话接通。
“小姐，人没找到……”
“什么？”
向鲲说，“我找到发邮件的人了，是一个网吧的老板，说是有人给了他现金，让他发的。”
“那他对给他钱的人还有印象吗？”
“没有。”
话落，向鲲突然“噢”了一声，“老板说那人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就像刚从医院跑出来的一样。”
消毒水的味道……
难道老爸的这个情人是医生？
或者说，是病人？
秋夜的风，刮的又凶又凉。
林姜拉上阳台的窗帘，“先查一下，那段时间附近医院附和条件的病人。”
“知道了小姐。”
快挂电话前，向鲲迟疑着开口，“我听说，霍总有个前女友……”
“嗯。”
林姜反应冷淡。
可她越是这样，向鲲越觉得心中不平，“要不要我去……”
“没必要，你先帮南迟找妈妈吧。”
向鲲，“……”
“行了，我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挂了电话，林姜在沙发上坐下，思绪倒回。
如果当初给她发邮件的人是南迟的生母，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从老爸的男女关系上入手。
之前，林姜也查过。
所有的资料表明，林振南是个洁身自好的人。
如果这样，那南迟哪里来的？
就算是试管婴儿，也得要人生。
而且这个人……卓亚或许是认识的。
否则她不会在孤儿院那么多孩子当中，选择一个与林振南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林姜不相信有这么巧合的事。
但卓亚已死。
林姜揉了揉眉心，突然脑子里掠过另一个念头。
当年，老妈与卓亚也算交好。
或许，老妈那里……有线索。
只是……
林姜预感没有那么顺利。
尽管如此，她还是拨通了老妈的电话。
“囡囡，你怎么还没有睡呀？”
老妈的声音透过听筒传了过来，温柔的调子带着几分责怪，“都快一点了。”
“睡不着嘛。”
林姜难得撒娇，姜澜无奈地轻笑，“有烦心事？”
“想你……也想爸爸。”
“……想我们的家了。”
回答她的，是姜澜一声很轻的叹息。
“是不是碰到了什么困难？”
都说知女莫若母，还真是。
林姜顿了顿，问，“爸爸生前……有过别的女人吗？”
姜澜沉默了。
林姜心口一窒，颤抖着问，“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一回，姜澜沉默的时间更久了。
算了，这个问题对老妈来说太残忍了。
“您要是不记得了，就……”
“我记得。”姜澜说。
林姜呼吸停住，握着手机的手指，不由地收紧。
她觉得自己有点大逆不道。
“老妈——”
姜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时间太久，我也快忘了……那个人叫做南溪。”
南溪……
林姜知道。
高中时，她还看过南溪主演的电影，在一部文艺片里的饰演三号，一个沦落风尘的画家。
电影中，南溪美艳又孤独。
面对客人时，她左右逢源，谄媚讨好，是人人皆可亵玩的笼中鸟。
当独自一人躲在房间画画时，她周身的空气都是寂寞寒凉的。
因为角色的气质，林姜曾经还特意查了下南溪参演的其他作品。
结果，都是一些粗制滥造的影视垃圾。
这样一位十八线的女演员，怎么可能和老爸有联系？
可偏偏，她姓南，南迟的南。
甚至还给她发过匿名邮件，林姜觉得自己就快要接近真相了。
不由地，声线发紧。
她问，“南溪……现在在哪里？”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