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听什么?”
林姜,“所有。”
气氛骤然一静。
不知骆爷爷他们还安排了什么环节,四周的灯突然闪烁了起来。
渐变,流动着。
星光似的。
除非对浪漫过敏,不然在这样的气氛下,很难去说什么绝情伤人的话。
林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坏了气氛。
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大有霍从周看着办的意思。
深沉的眸光闪了下,霍从周微微抬起下巴,“大小姐,装醉呢?”
“我本来就没醉啊。”
“哦?”
霍从周伸手,修长的手指沿着林姜颈间敏感的血管,一路向后……手掌贴在她的后颈。
用力。
贴进自己。
刚刚的吻,暧昧撩惹。
这个吻,气势汹汹,张力十足。
林姜唇间发出一记破碎的调子。
霍从周大发慈悲松开她。
“这酒……还真不错。”
林姜“唔”了一声。
“好热啊,撒手。”
“你的问题,还没回答”
“不想听了。”
大小姐就算落魄了,骨子里也还是大小姐,骄矜冷傲。
“不行。”
抄着林姜的腰,将人提起,放在膝上。
林姜无法安放的双手,再次圈在男人的肩上。
“不想听都不行嘛,你怎么……这么霸道?”
“你不知道?”
霍从周看着林姜。
喝醉的林姜,不再是那国色天香的牡丹,褪去冷艳乖张的模样,倒像一只傲娇漂亮的布偶猫。
每多看一眼,就多一份怜爱。
他伸手,抚上林姜迷离中透着几分懵懂的眼眸。
有点痒。
林姜躲了下。
“我该知道吗?”
闻言,霍从周轻笑了一下。
“走,听故事。”
“啊?”
林姜还没听明白,霍从周已经抱着她起身。
出了小院踏上长廊,拐角处,有一段楼梯。
“这是去哪儿啊?”林姜好奇。
这房子……
怎么这么多暗藏玄机的地方。
“去摘月亮。”
林姜醉了,不是傻了。
“月亮不能摘。”
“你要想要,摘了送给你!”
林姜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冷月,“你送给我了,别人就没有了。”
“我不管别人!”
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这时恰好走到了楼梯下,霍从周将她放了下来。
“能自己走吗?”
“你别小看我。”林姜扶着栏杆,跨上台阶。
没走几步,脚上的高跟鞋已经掉在两处了。
“我就是觉得有点热。”
林姜试图挽尊,霍从周拎着鞋子上去,单手将林姜搂起,夹在了胳肢窝。
“喂——”
“我要吐了!”
霍从周几个箭步,跨上最后一节台阶,松开林姜。
没了挟制。
林姜赶紧扶着栏杆喘气。
半响,林姜才觉得胃里舒服了一些。
“差点折你手上。”
“鞋,穿上。”
林姜看了眼半蹲在地上,手拿小羊皮高跟鞋的霍从周,再看看他脚上的平底皮鞋。
察觉到林姜的视线。
霍从周,“把你刚才的想法收回去!”
林姜扁嘴,“真凶!”
冷哼一声,林姜就着霍从周拿鞋的动作,双脚踩进鞋子。
脚累。
林姜还不死心的看了眼霍从周。
“别想了,不给你穿。”
“那……”
林姜环顾四周,想问哪里可以坐坐。
结果被霍从周误会成了要抱抱。
“希望大小姐酒醒了也能记得。”
“我当然记得。”
几分钟后,两人坐在了屋顶。
林姜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上屋顶。
“冷吗?”
林姜像个孩子一样,仰脸看着夜空,“不冷!”
“喜欢?”
“喜欢。”
闻言,霍从周微微抬眸,也看向头顶的青穹。
得知林姜离开麓城去了A国以后,屋顶成了霍从周最常待的地方。
这儿是家里最高的位置。
而且能看到巷子的入口。
只要林姜来了,他就能看到。
偶尔,他从屋顶下去的时候,会撞上姥姥。
前面几次,姥姥都被他的搪塞糊弄过去了。
后来,不管用了。
“是不是想姜姜那丫头了?”
“没有!”
姥姥一副“你小孩休想骗我老太太”的表情。
“你妈妈呢,以前也很喜欢你爸爸,但你爸爸这人……我至今都没见过。”
老太太看人准,如果知道自己女儿喜欢的人是周君恒,估计就是冒着跟女儿断绝关系的风险,也要将两人分开。
可是,霍汝没给老太太这个机会。
自己快要病死了,才给老太太抱来了霍从周。
老太太吃了一辈子的苦,见过的事儿海了去了。
但她没办法接受再见女儿,就要面对女儿即将病逝的噩耗。
所以,她恨周君恒,也恨周家。
对霍从周……
她又觉得愧疚。
因为跟着她吃了太多的苦。
好不容易来了个林姜,让霍从周多了一点少年该有的模样。
林姜却走了。
看着一天比一天沉默的霍从周,老太太心里也不是滋味。
“林姜那丫头,跟周家那些不一样……这里头有些钱,你去找她……”姥姥递给霍从周一张银行卡。
“不要!”
霍从周打断姥姥的话。
“她不在我跟前,我耳根子还清净一些。”
“口是心非。”
自己养的孩子什么样,老太太心里最清楚。
“那姥姥帮你联系?”
“您一老太太,咋操这种闲心,生怕我不早恋是吧?”
“要不是时代变了,我早就给你包办婚姻了。”
“我不喜欢她。”
“我又没说你喜欢,早恋这词……也是你说的。”姥姥虽然年纪大,脑子却好使。
霍从周顿时没说话了。
“我去写作业了。”
后来,霍从周便很少去屋顶了。
上一次来这儿,还是林姜刚回国那会儿。
只是那个故意揶揄他的老太太,已经不在了。
“霍从周——”
突然,小拇指被林姜勾了下。
从回忆中抽神,她看向林姜。
“别难过了。”
听到这四个字,霍从周胸口像是被人狠狠地敲了一下。
酸,涨。
小拇指勾紧林姜的食指,晦涩的眼眸再次瞭向虚无的远处。
“我没事。”
“哦。”
林姜被风吹的有点困了,侧着身子靠在了霍从周的身上。
身形,一僵。
霍从周松开林姜的手,伸手楼住她的腰。
深夜的屋顶,漫着寒意。
这方寸之间,相依相偎中,吹起了野草般的心上火。
时间仿佛无限被拉长。
林姜轻轻地喊了一声,“霍从周。”
“我在。”
闻言,林姜耷拉着脑袋,枕在他的臂弯。
悠悠地闭上了眼睛。
迷蒙间。
林姜听到霍从周说,“我欠了苏艾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