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如果现在不是不知道羽青手里拿着什么王牌,又或者不是他们根本拿不下羽青,易如冬根本不需要这样撑场面,直接二话不说把她杀掉就好了。但是现在却没这个时机和实力,所以易如冬才开始打出了正义之牌。果然,他话音一落,那些大臣隐隐都露出了杀意,虽然很多都是文弱书生,眼中的愤恨之意却丝毫不逊于那些武官!
“早知道你要反,我当初不如把你杀了。”羽青看着不久之前还跟随着轩辕时的易如冬,却是颇有几分感慨。这样的人物,如果自己得不到,至少也要保证不落到自己对手的手里!可惜现在想这些却是迟了,所以她嘴上说着惋惜,却也再不想重拾旧事。她在背后招了招手,笑得诡异:“怜我孤苦?如果不是你们轩辕一家逆贼杀我全家,我又怎么会孤苦?诛我九族?我九族就是死在你们手上,现在除了我一人,你们还有什么九族可杀!”
她招手的同时,若水就轻轻把易子馨往前一推,按她的意思把人质送上了前去。不过在推易子馨的同时,他的手指看似不经意地在绑她手腕的绳索上掠过。易子馨只觉得腕上一轻,虽然绳子看起来还是原样,但她知道,她现在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
有凌空步打底,又没了束缚,她的心理压力一下子就轻了。听着羽青的话有破绽,她就语声清脆地说道:“羽青,难道你的亲生女儿不是你的九族之一?还是说你现在又不想认她了?”
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显,羽青认为轩辕辰与紫黛的事,足以掀翻整个王朝,但无论是谁却看不出这其中的因果关系。所以不管是轩辕辰还是易子馨,都在努力地把话题引回到紫黛的身上。
羽青也不想再拖,看着城下的将士们渐渐开始焦躁,不知道是攻是逃,她也下定了决心。想到在自己的三言两语之后,这个害了自己一生的轩辕氏就要身败名裂,她禁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
“奇怪,难道她刚才上墙的时候撞到了脑子?”易子馨毫无忌惮地开着羽青的玩笑,说话的声音并不小,把对面的大臣得吓得直冒冷汗,却把只离她几步之遥的轩辕辰逗得翩然一笑。一旁的易如冬看两人在这个时候还不忘眉目传情,不满地咳了一声。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哈哈……我的女儿……”好像是触及到了她的经年痛处,羽青突然仰天狂笑了起来。半是伤疤半是雪肤的脸冒出狰狞的表情,让不少没有沙场经验的大臣悄悄转过了眼神,强行控制着自己的双腿,才能勉强不在皇上的面前逃离这恐怖地狱。
她这两句话说得却是足够明显,很快,轩辕辰眼中就闪过一道光芒,易子馨也突然想到了什么,但是模模糊糊并不清楚,她就站在原地努力地思索着。但很快,羽青就把答案直接抖了出来,可是这答案……却与轩辕辰并没有什么关系。
“你们可知道她是谁!”羽青一把拖着紫黛的手臂,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前,让她那绝美的面庞映在阳光之下。对方阵营顿时整齐地低呼了一声,绝代佳人加上曼妙的身姿,真是让这些见过无数世面的大臣们都惊为天人。
面对着自己如此美丽的女儿,羽青的眼神里却只有怨毒,让莫名看着她的紫黛打了一个寒战。这样刻骨的恨意……怎么会出现在一个母亲的身上?
“美吧?是不是很美!”羽青恨恨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让所有的人都大惊失色,“这么美丽的女子,怎么可能是我的孩子!当初你们以为把我逐出京城就可以高枕无忧,你们有没有想过,我在这宫里也有忠心的下属,忠心到……足以改变这个大黎国!”
话已经说到这里,所有的人当然都明白,紫黛的身世绝对没有那么简单。羽青不等他们反应,又得意地笑着说道:“轩辕辰,怎么样,没有娘亲的呵护,你的成长充满了恨吧……我就是要让夺走我一世的人看看,他从我这里抢来的东西,我都要一样一样地还到他孩子的身上!”
怎么又突然扯到了轩辕辰的身上?刚才不是还在讲紫黛吗?这个羽青想做什么?
易子馨越来越搞不懂了,别人也都露出同样糊涂的表情。还是羽青自己奸笑着揭开了谜底:“她怎么可能是我的女儿!我当年说是自由,其实一直被盯着,哪有机会结婚生子!”
别人还好一些,但这句话对紫黛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她在与轩辕辰谈协议的时候,最重要的一项就是不得伤害自己的母亲。可是现在,这个自己最看重的人却不屑地告诉她,她与她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但自己却因为站在羽青身边,连做出其他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被抓住了手臂。她也不想着挣扎,既然羽青把她当成最重要的棋子,那她就不要想着还能脱逃,再者……没有了这个唯一的亲人,她还能剩下什么?
一旁的易子馨和轩辕辰听了这些话,却是恍然大悟。他们一直觉得奇怪,羽青毕竟也是一个母亲,怎么会忍心把紫黛送进青楼那种地方?只是当时他们觉得紫黛不管是美艳还是风度都与羽青不相上下,当然是未被毁容前的羽青。这样相似的两个人,居然不是母女?
仿佛看出了他们在想什么,羽青继续冷漠地说道:“既然是我的棋子,我当然要好好养着她。从小开始,琴棋书画我样样教她,皇家礼仪也必要一点不错,不然你们以为她是怎么能和你们走在一起?”
听着自己认了近二十年的母亲忽然以这样平静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语,紫黛再镇定,身子也不免微微一晃。是的,从小的时候开始,她就对母亲有着怨意。为什么让自己苦学那么久艰深而无用的礼仪,为什么把自己送到翠倩楼那种地方,为什么连句话也不解释,就把她的婚姻当作筹码。可是无论如何,她一直把羽青当作自己的母亲!
现在,一切都破碎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破裂,一股冲动从紫黛的心底升起,让她的手脚冰凉,口中不由自主地问道:“那我……是谁的孩子?”
不止是她,其他的人也都等着这一个惊天大秘密。既然羽青如此慎重地把她当作秘密武器,那她的身世,一定是重中之重。最为可能的……
其实易子馨和轩辕辰都已经隐约猜到了这点,易如冬也微微皱了皱眉,轻声说道:“皇上,拿下她。”
易如冬永远是一个行动主义者,现在既然已经不能阻止这些已经发生的事情,那就要牢牢地堵住羽青的嘴,让世人没有机会得知这件事情!文武百官都在眼前又怎么样,只要羽青没有说出那一句话,他们再怀疑,也终究不可能把事情探得水落石出。
但轩辕辰却再一次压下了他的提议,只是淡淡地说道:“不急,好戏还在后面。”
易如冬还想再劝,轩辕辰却蓦地提高声音:“羽青,朕一直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母后明知道她的解药只有一份,而且就在她的手中,却不惜让我受你的威胁,也不告诉我真相。现在……我想我大概明白了。”
他的母后却是很多年都没有被提起来的人物了,轩辕辰一说出口,身后的人就又小声议论了起来。只是朱仙子的身份也不为多少人所知,他们也猜不出头绪来。
羽青知道双方的底牌都已经亮出来,于是冷笑着说道:“不错,想知道为什么她当年被迫离宫吗?本宫也出了极大的力呢。”
易子馨对当年的事情只是一知半解,她听说过,朱若兰是因为中了毒,又受到威胁,所以在轩辕辰极小的时候就离开了皇宫。可是……可是还有什么人能威胁到她,让她不惜抛下自己的孩子?羽青这几句话一说,顿时让易子馨的心中雪亮。
她已经中了毒,又明知道解药不在对方手默里,还能有什么事是她所忌惮的?唯有一件事,一个人!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突然冷了起来。明明真相就在眼前,她却几次想说出口却又咽了回去。但羽青在此就是为了揭开这个秘密,只听她厉声把易子馨极力想要瞒下的秘密大声说了出来,也把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惊得呆住了。
羽青说话的时候,所有的人的眼睛都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此时更是全部都惊得呆住了!紫黛的存在并不是什么秘密,不单是很多大臣,更连京城街头的很多百姓都知道她与轩辕辰的事情。毕竟她是当年翠倩楼的头牌,突然间从翠倩楼里失踪,大部分人都很想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
而轩辕辰为了达成与羽青的协议,不但没有刻意隐瞒这件事,反而有意无意地推波助澜着,所以知道当年的青楼头牌已经成了一代帝妃的人并不在少数,此时羽青说出这话来,所有的人都只想到了一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