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恐慌是由内而外的。
让程潇让不得不去警惕起来，立马把程誉叫来了：“去查下姜遥清提案，我让你最近盯着她，看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她把股份卖了！”
“什么？”
“有这么惊讶么，她没有了股份，你不是如愿了吗？”程誉反问道。
程潇让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问题是她的股份卖给谁了，我看着她一步一步长大，股份在她的手里，总有一天我会拿到手，但是她现在卖掉了股份，她知道我想要得到这个位置，就铤而走险，原来有这么大一个坑在等着我往里面跳进去，那她做初一，我就做十五，去联系王董和李董他们，在调查出来之前，我需要站稳脚跟。”
“爸，放过阿清。”
“我放过她了，她会放过我吗，她要的不止是华立，她还要我亡，现在我已经没有退路了。”程潇让为姜遥清缜密的心思而后怕。
有时候他常在想，如果姜遥清真的和他亲，他还真不介意养这么一个女儿在身边，她无论从个性到手段，都很像他。
反而自己的儿子，完全像是他的前妻，唯唯诺诺，一点都没有遗传到他。
“程誉，我难道会害你吗，你是我唯一的儿子。”程潇让拍了拍他的肩膀，“何况，你都已经这么做了，现在还来得及吗？”
程誉低下了头来。
他已经做错了吗？
“知道了。”程誉只能转过身去。
*
这大白天，被“辞职”的乔筠珊发现自己哪儿都无法去，夏知予今天上庭，而且是工作时间，根本走不开，邹疏桐更加了。
这偌大的城市，当初是因为姜遥清而来，难道她现在就该要放弃京市的一切，回到自己的城市去了吗？
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和她的程序有关。
一下子朋友不相信她，程序变成了雷同，她所有的努力都变成了白费。
人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留心咖啡馆的门口，她不想要进去，只是站在了门口。
寒冷的冬雨已经砸了下来，她躲在了屋檐下避雨，冬天的雨还真是冰冷至极，她摘掉了眼镜框，不用看电脑了，厚重的近视眼镜框都成了摆设。
她的耳边只有响着的雨滴声，无法辨别出任何的影。
车来车往的道路上，雨水在不停冲刷着这个城市。
乔筠珊将眼镜框放在了地面上，她不由蹲下来，整个人都狼狈不已，仿佛被这个城市给废弃了一般。
“干嘛呢，大下雨的，不进去。”她看不清眼前的场景，只觉得声音熟悉不已，人影在自己的眼前晃动着，变得模糊不清。
下一秒，她的手臂忽然被扣住，被牵引着向前。
“你谁啊你，我的眼镜。”乔筠珊想要伸手去捡，但无奈度数太高，她忘记了具体的位置了。
人已经被拉了进去，让她坐在了门口的位置，来人松开了手，她听得到门口“欢迎光临”的电子感应系统的声响。
来回不过几秒钟。
她的眼镜被重新架回到了她的鼻梁上，她眨了眨眼睛，只见对面的男人的手，还扶着自己的眼镜框，而他穿着驼色的大衣，正靠近了她的身边。
“是你。”
“不然呢？”陆禹谦露出了笑意。
总觉得他好像什么事情都无忧无虑，什么烦恼都没有，可能就是个无所事事的公子哥，所以才头脑简单，那么一个瞬间。
她想到那个酒吧的夜晚。
他的背影。
那个在慌乱中帮她捡起眼镜框的男人，历史重演了一次。
小丁打电话给他，他可是放下手头的工作就来了，只因为小丁说了一句：她好像在门口哭。
“那你不让她进来，小心我扣你工资。”
“我不敢，女孩子哭这种很难弄的，万一我把人给说跑了，怎么办，老板，你还是赶紧来吧。”小丁是这么说的。
结果他看到了。
看到她摘下眼镜，泪眼模糊地站着，整个人写满了狼狈的字眼。
陆禹谦从没有觉得乔筠珊是个美女，以至于他之前从未用正常看待女人的眼光去看待她，他会被夏知予吸引，但不会被她。
但脱掉眼镜框的她，却看起来这么楚楚可怜，又娇弱惹人怜，完全不是她往常的形象。
他看错女人了。
女人有千面，真的没有错。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哭了。
“小丁，给我做一杯焦糖玛奇朵，热的，多打奶，多加糖。”陆禹谦喊了一声。
小丁沉迷在刚老板拉着乔筠珊进门的那个场景中，原来那个很普通的女生，很漂亮的么，难怪老板心心念念不已。
这种搭配，就像是奶油在咖啡上，就做成了一杯好喝的焦糖玛奇朵。
小丁很快就做好了，送了过来。
陆禹谦拿过了咖啡杯，递给了乔筠珊：“给你。”
她不为所动。
“别拒绝我，多冷的天，就当暖手，或者说吃点甜食，心情可能就变好了呢。”陆禹谦拉住了她的手，让她握住了杯子。
乔筠珊感觉到了手心里的暖意。
她一直以来都习惯了，像是男生一样，不带小女孩的那种柔弱不堪，可在这时，她有了这么多年唯一的改变，她是个女孩子。
“小丁，你收拾下，可以下班了，今天不营业了。”陆禹谦交代了一句。
反正现在店里也没有人，小丁立马收拾，然后滚蛋。
“哭了？”陆禹谦拉了一条凳子，坐在了她的眼前。
“是啊，是不是很没用？”乔筠珊没有看他，别过头去。
陆禹谦低了低身子，从底下望着她，让她去对视自己的眼睛：“能让你这么难过的，可能就是你的程序了，出什么问题了，不能量产了？”
他知道之前，她在做自主研发，好像还成功了。
“说我抄袭，我被辞退了。”乔筠珊不知道自己这么冷静地说出来这个结果。
陆禹谦不解：“你不是在弟妹的公司上班吗？”
“所以，连她都不信，谁会相信呢？”乔筠珊从华立出来就在想这个问题，姜遥清居然连问都不问，就断定了她抄袭。
还让她趁早离开，就这么不想要见到她，连让她证明的机会都不给。
“我信你。”陆禹谦已经脱口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