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钰败下阵来,转身之后,她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湿润。
姜遥清伸手,指甲嵌进了手心里,疼痛不已。
她和母亲姜钰的隔阂越来越深。
屋外一阵鞭炮声,就已经预示着新郎的接亲队伍抵达了,姜钰离开房间之后,等在外面的人,都回到了房间里。
邹疏桐捏了捏姜遥清的肩膀:“没事吧?”
“没事。”姜遥清恢复了镇定。
京市结婚的规矩很多,商靖舟进了小区,到别墅的一路上,几乎是发烟没断过,才算是畅通无阻。
京市结婚的规矩,新郎的迎亲队伍是要挑着十八担的彩礼而来,虽商靖舟是从国外回来,但规矩没破。
而这十八担里头,普通人家会装礼品,商靖舟已经全都换成了现金,挑着十八担现金来姜家娶她。
伴娘们趴在了窗口望着底下的阵仗,夏知予不由发出了感慨:“阿清,你老公也没有那么穷吧,这红票票够豪的。”
“亮瞎我的眼了。”乔筠珊附和道,“有底气。”
姜遥清不为所动,她又不差钱。
“知知,周检察官当伴郎,有点帅!”邹疏桐指了指下面走过来的男人,虽然没有贴上标签,但是检察官的气质还是有所不同,同上回在会所粗略一看,还是有差。
夏知予点点头:“你不会真看上眼了吧,一会儿给你牵线搭桥。”
“懂我。”邹疏桐满意。
“你们还挺会自我消化的么。”姜遥清听她们已经在欣赏伴郎了。
夏知予一笑,拉着乔筠珊看人:“这不是顺道么,还有两位,珊珊,你要哪位,一个看起来就是纨绔子弟,另外一位也有点浮夸。”
乔筠珊“啊”了一声,“我……”
她推了推黑色的眼镜框。
刚化妆师让她摘下来,她高度近视,摘下来怎么看得清楚。
从上而下望过去。
走在新郎身后的男人,她看起来有点眼熟。
在哪儿见过呢,怎么想不起来。
“看看,满意的话,同新郎说一声,新郎会包办的,对吧,新娘子?”夏知予回头对姜遥清道。
“他包办,问我有用吗?”姜遥清看着这对男人如此饥渴的三位伴娘。
“当然,从今天开始,他就是名正言顺你的了,好男人的第一个标准,就是太太说的话就是圣旨。”夏知予友情提示提醒姜遥清。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暧昧不清呢。
不过事实倒是事实。
但她们才闹腾着,八卦着,就听到动静,迎亲的队伍已经上楼来,全都挤在了房间的门口。
夏知予控制全场:“门锁好了,听我指挥。”
本来是走走过场的接亲仪式,姜遥清没想到她们三个准备如此充分。
外头的队伍都被挤到了门上。
“一会儿,伴娘谁都别和我抢,我先选。”陆禹谦理了理衣服领子。
“陆少,你这来帮老板接亲的,还是来抢伴娘的?”陶云哲在一旁笑着。
陆禹谦表示:“顺道,不介意一起办了。”
“我介意。”商靖舟一副我娶老婆,你凑什么热闹。
陆禹谦负责打头阵:“嫂子,新郎官来了,开开门。”
姜遥清听得清这个声音,上回就是这个人打电话忽悠她来着。
门口很快塞出来了一张二维码的打印纸。
“开门礼,新郎看着办。”夏知予从门缝里送了一张纸出去。
几秒钟之后,夏知予听到了微信提醒信息。
“珊珊,数数几位数!”夏知予让乔筠珊立马数数。
乔筠珊手指点着屏幕:“个十百千万,五位数。”
“识相。”夏知予面露微笑,“我们这伴娘团呢,就是这么势利眼,就喜欢这么直接的,邹邹,开门吧。”
邹疏桐负责将门打开了。
外头的人一下子涌了进来。
姜遥清穿着中式的嫁衣坐在了她卧室的床上,商靖舟带着伴郎团已经站在了她的眼前了,他换上了中式的褂,后面三位着黑色中式长衫的依次是陆禹谦、周嘉琛和陶云哲。
那天,她试礼服,并未见他穿。
同她的凤褂相匹配,他红色的褂上绣了金龙,寓意龙凤和鸣。
果真,人长得帅,穿什么都有不一样的味道。
四人同时清了清嗓音:“新娘子,跟我们走吧。”
“你们这是抢亲呢,抢亲也要看看过不过我们这一关。”夏知予挡在了最前面。
陆禹谦笑着道:“尽管放马过来。”
京市出嫁,确实有很多的规矩,但因为姜遥清和商靖舟本身就是走流程,但她的闺蜜团是实打实的,并没有草率过去。
“邹邹、珊珊,上来。”夏知予吩咐了一声。
邹疏桐和乔筠珊已经端着托盘上来了。
让众人唏嘘。
夏知予摆开了四个玻璃杯,然后转向了托盘的方向:“这结婚呢,是要有规矩的,这人生五味,酸甜苦辣咸,占全了才是人生,从今天开始,就要解锁婚姻的人生五味。”
说着,夏知予已经拿起一瓶醋,往空杯子里倒,后面看热闹的人已经在喊:“不够不够,继续继续……”
夏知予的手丝毫不收:“当然要越多才会越幸福么,对吧,新郎官?”
站在身后的陆禹谦、周嘉琛和陶云哲已经咽不下去口水了了,陆禹谦哀叹道:“我们又不想结婚,我要求伴郎红包加倍。”
商靖舟的眼神扫荡过来:“是兄弟就一起。”
“不做兄弟可否?”周嘉琛露出生无可恋的面容。
醋倒得有多开心,下面糖加得就有多欢乐,夏知予满意道:“我这也很公平的。”
邹疏桐顺手拿出苦茶:“够苦。”
夏知予继续倒。
乔筠珊拉住夏知予:“留点空间,后面还有口味更重的。”
芥末酱一出马,在场的人都眼冒金星了。
陆禹谦立马上前,递出红包:“伴娘大人,都一家人,手下留情。”
“有数有数。”夏知予一捏软管的芥末酱,全都挤到了第一杯里去,“多留点给新郎了。”
陆禹谦摇晃着脑袋,心疼商靖舟。
夏知予最后就交给乔筠珊了:“珊珊,我挤得有点累了,换你上,把你的近视眼镜摘掉了,这样你就有数了。”
作为旁观者,姜遥清都不禁笑了出来。
乔筠珊那度数,就是盐缸掉进去都看不见,也就是夏知予想得出来这样的损招。
盐缸被放在了乔筠珊的手里,夏知予摘掉了她的眼镜,被她一推,人已经站在了玻璃杯面前。
忽然她感觉到自己的右手被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