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太太，是我对中文理解有误，这就是你的问题，你教得不好？”商靖舟握紧了姜遥清的手。
这是姜遥清第一次感觉到他的紧张，他的手很紧，紧到好像手心都会冒汗。
可是现在是寒冬腊月。
她转身，靠近了他的身旁，拉住了他的大衣：“明天给你报个补习班。”
“这是你的烂摊子，该要你收拾。”商靖舟低了低头，额头顶了一下她的额头。
姜遥清吃痛地往后退了。
易言旗在他们三个人的画面里，变得尴尬不已。
他所有的以为就在他们的三言两语内灰飞烟灭了，完全就像是个小丑，过去的一切在他心里那么重，重到无法搬离。
可在她的心里，却一文不值。
“可能，易总需要报个补习班，这个机会就留给易总吧，也该学习一下，什么叫做时代变迁，人是向前发展的。”商靖舟抬眸，在这样的冬日里，他蓝色的眼眸，变得更为冷冽而彻骨。
商靖舟的冷从来不是板着脸，一副全世界都欠他钱的冷，是渗透在他那双天生好看的眸光里，云淡风轻的谈吐里，那么淡淡，却让人不由发颤。
再见的易言旗其实已经够强大了。
可在这个看似纸老虎的商靖舟面前却相形见绌了。
姜遥清也弄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就像是她没有弄明白，他的黑卡，他的按兵不动。
然而，那又如何呢。
“过去虽然已经过去，但是无法从生命中剔除，这点我们都知道，撇开很多层面，我们皆是凡人，任何事情都会变迁，人也是，现在也并不代表未来。”易言旗意有所指。
姜遥清拉住了商靖舟的手：“不是说来逛逛吗，何必要在这里听一些废话，耳朵都听累了。”
商靖舟抬手，放在了她的耳蜗上。
她拍了他一下手：“冷。”
他笑了出来：“易总，我们夫妻就饭后散散步，就不邀请您一起了，免得我太太累。”
最温柔的刀，捅进了最柔软的内心。
疼是双向的。
易言旗疼是商靖舟直接给予的，但与此同时商靖舟也在疼，他在疼，姜遥清的过去里，如何翻篇，都与那个男人有关，自己永远无法替代那个人曾经同她一起走过的时光了。
过去不复存在，无法去代替。
但未来，他不会放手。
“哥，哥……”忽然远处就听到了一阵呼唤声。
易言旗转头，何兮兮正在跑过来。
商靖舟和姜遥清已经往远处走去了。
何兮兮穿着毛茸茸的白色羽绒服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易言旗拉住了她：“你慢着点，一会儿就要摔疼了。”
“没事，我穿得厚，就像是个大笨熊，你看，像不像……”说着何兮兮已经在他的面前跳起了笨熊的可爱舞蹈。
易言旗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他宠溺地揉了揉何兮兮的头：“你呀，还真是只小笨熊。”
“小笨熊能让哥高兴就好。”何兮兮咬住了嘴唇小声道。
易言旗拉过她的人：“走了，哥很高兴，我们家小笨熊长大了。”
“我就是哥永远的小笨熊。”
“哼，我看也没人要你这只臭小熊。”
“我也没打算别人要，我就要跟着哥，一辈子都跟着你。”何兮兮挽住了易言旗的手臂，脑袋就靠在了他的手臂上。
哪有什么一辈子的事情，一辈子说说罢了，人总是先说一辈子，但一辈子这么长，什么都会变，永远无法停留在原地。
他的目光放在了远处，姜遥清依偎在了商靖舟的肩膀里，往远处走着。
就像是他以为的一辈子，现在已经成为别人的一辈子，他才是那个话外话。
或者他真的应该放手了吗？
“哥，你还在想姜姐姐吗？”何兮兮小心翼翼地问他，刚她在远处就看到了姜遥清，她才故意说自己要去那边看跳舞，让易言旗单独过去。
直到他们走了，她才上前去喊他。
姜遥清之于易言旗，只有何兮兮明白，那是生命中无法撼动的情感，谁都替代不了，可何兮兮也明白，在姜遥清结婚后，什么都变了，世界在转动，生活在变动，人不可能一直都在过去里的。
“小孩子，别问这么多。”
“我过年之后就要二十岁了，也不算是小孩子，哥，我成年了。”何兮兮眨着眼睛看向了易言旗，但她知道即便自己已经成人，是个大人了，在易言旗的心里，她永远还是个小孩。
也永远不会把她当成异性来看待。
不过她年纪还小，还不着急。
就是这么陪着他就好。
“如果有一天，你碰到一个你很喜欢的人，你就会知道了，遇到一个喜欢的人多么不容易，但是错过了，可能就是一生这么漫长。”易言旗永远都无法今天在冰上，姜遥清拉住了商靖舟的手，靠近他怀里的瞬间。
那种从未有过心脏失重的感觉。
就连今天之前，他都会相信外界说的，他们是商业联姻，他们的婚姻稍纵即逝，他们就是表面做做功夫，等到了时机成熟，就会对外宣布，不合适，然后离婚。
这种方式也是一种商业之道，他清楚，如果他的家庭也像是商靖舟这么富足，说不定自己也会是被考虑的对象。
潜意识的自以为是，将自己封闭在过去的象牙塔里，望不见外面的变化。
但姜遥清的情感，他懂，只是那么一个细微的动作，就已经在宣告，在明明白白告诉他，她和商靖舟之间是有感情的。
而他呢，他也没有以前那么执着而难过，就像是经历过了一场暴风雨后，已经练就了抵抗风雨的能力，那么再下点小雨，就会不觉得什么了。
只会让他更为清醒。
人的思维变化，真的只在那么瞬间。
“姜姐姐如果幸福的话，哥，会祝福她吗？”
“兮兮，如果真的很喜欢，是永远不会祝福的，因为人是自私的。”易言旗望向了何兮兮，何兮兮的笑容融化在冬日的寒冷。
因为自己永远都觉得别人够不上自己给予的幸福，但会淡然，会遗忘，会慢慢转变，这才是一个人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