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是尤为平静。
但一夜苏醒之后，却是一场谁都始料未及的血雨腥风的变革。
姜遥清也未曾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如期出现在了董事会内。
姜钰脸色凝重，这是年初一之后，她们再次相逢，姜遥清看不清楚姜钰脸上的神思代表着什么，但她清楚程潇让想要做什么。
“今天在此召开股东大会，是想要问一声，姜副总有资格站在这里吗？”李董站起来直接切入到了重点。
姜遥清面不改色，坐在了她原来的位置。
“我现在是坐着的，李董有问题吗？”
“据我所知，姜副总手中已经没有任何的持股，没有资格参与董事会的讨论，目前持有股份最大的是程总，程总完全有能力带领华立拓展新的版图，姜董这几年也退居幕后，我提议董事会重新选举新任总裁。”李董铿锵有力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不愧是程潇让的最好发言人。
姜遥清的手指敲击在了董事会的长桌上，姜钰依旧坐在了她的位置上，程潇让坐在了姜遥清的对面，不露声色。
此时，程誉抬了抬头，看了一眼姜遥清。
姜遥清并未去回应他复杂的眼神。
只是在等时间。
姜钰最终站起来，敲定：“从今天开始，我将退出董事会的直接管理，董事会重新选举新任总裁的人选。”
很好。
终于逼出了姜钰的内心。
她想要姜遥清离开董事会。
时钟走到了九点二十分，刚好，姜遥清站起来，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了，叶书尘走在了前面，迎面走来了一个全都是外国人的团队。
“等一下！”Petter站在最前面。
“这是ZC集团的中国分部负责人Petter。”中国翻译站在一旁向所有人介绍道，“我这里这份是目前ZC持有华立的股份，占比同程潇让程总相同，ZC也有权参与选举。”
“姜副总的股份竟然卖给了ZC集团。”下面有股东窃窃私语，就连同之前跟过姜立均的老股东都摇摇头，“她是真不想要干了，真是没有老董事长一点的风范，没想到华立败在了她的手里。”
但他们只是散股，根本就无法动弹。
“这是我现在持有的股份，百分之45％，比你手上多了10％。”程潇让拿过了新的一份文件摔在了会议桌上。
姜遥清面露惊讶之色。
这10％是程誉的百分之五，也就是他手里又收了一些散股，程潇让比她想象中更为缜密，提早做了戒备，他应该早就知道她卖了股份，所以早做打算了。
“程总持股最多，理应成为最大的股东，并且成为新一任的华立总裁。”
“可惜。”Petter扶额，“但ZC入驻国内，必须要在董事会有该有的席位。”
“虽然姜遥清将所有的股份转卖给ZC了，但是华立毕竟是中国的企业，有中国的管理制度，作为股东，ZC只有相应的股东权利，但并不能有直接管理的权利。”程潇让回答道，并未给对方机会。
这些他都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他这么费尽心思坐上了这个位置。
“程总是华立的新任总裁，为维护我们在华立的分红，自然是以程总为首。”Petter也退让了一步。
程潇让没有想到这个所谓的ZC集团也不过如此。
“程潇让，我输了。”此刻，姜遥清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看向了程潇让和姜钰，姜钰的眼神一直都在她的身上。
“我将递上辞呈，解除我在华立的所有职位，请程总批复。”姜遥清望着他道。
“这件事情董事会后继续再议。”程潇让并未直接同意，他在给姜钰台面，也在给姜遥清一个台阶，更是在所有股东面前，营造他念情。
Petter的团队除了留下来对接股份的人员，其余的只能先行离开。
但ZC集团已经有人回京市的消息不胫而走。
老股东纷纷摇着头离开了会议室，无奈极了，一代人的更替，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只是谁都不曾想到，姜家人的华立，最后会改姓程了。
“阿清，等一下。”程潇让把她喊住了。
姜遥清回头：“怎么，想要来嘲笑我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要你不走，你依然是公司的副总，什么都不会改变的，董事会这样的决定，只是希望华立能往更好的方向发展。”程潇让朝着她解释道。
姜遥清指着他：“这些说给你的程太太听，说给我这个外人听，没什么意思，输了就是输了，是我没用，是我亲手毁了我所有，程潇让，我承认我败给你了，应该说从你进姜家开始，我就输给你了。”
“你什么意思？”姜钰站起来，“你程叔这是为了大局考量，你看看你到底做了什么，到什么样的地步，让你去卖掉股份，你想要别人来控制华立吗，程叔是姜家的人，ZC不是。”
“那又如何，我手里没有资金运转了，我需要去弥补我投资的缺口，你们把我逼到了绝境，你们让我如何，摇尾乞怜吗，抱歉，我不会。”姜遥清忿忿不平。
“你，非要这么和长辈说话吗，你这像是姜家的人吗？”
“我当然不是，从今天开始这华立不是姓程了么，是我的好母亲，亲手改成了程，恭喜你，你真是有个好丈夫。”姜遥清看着他们。
程誉想要往前说话，但是他说不上。
他也是毁了她的刽子手。
最终他都没有站在姜遥清的身旁。
“你这个不争气的。”姜钰一个甩手，巴掌落在了姜遥清的脸上，姜遥清记忆中只有姜钰的冷漠，却不曾有她的暴力。
可她今天承受住了。
又像是回到了父亲过世那天，冷风瑟瑟，吹得她头皮发麻，现在她的脸颊疼得发麻。
“从今天开始，我和你们毫不相关。”姜遥清转身就走，就像是个任性的小孩。
姜钰站不住脚，直接跌落在了地面上。
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的场面。
她到底做了什么孽。
“阿潇。”姜钰扶住了程潇让的手臂，程潇让拍了拍她的背脊：“小钰，不着急，阿清会想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的。”
程誉见姜遥清出去，追了出去。
他喊住了姜遥清：“阿清，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你帮你父亲，你有什么错，我知道你也没有办法，他一定逼你了，程誉，我不怪你。”姜遥清面露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