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摸它的小脑袋，“有阿澄在，小师弟不会有事的，幸好回来的及时，要不是为了找你的灵，山门里的这些事都未必知道呢。”
小蛇大概是不喜欢在有外人的地方说话，它只和我交流，只和我说话，此刻安静无声。
“对不起，小歌儿，我可能不能陪你去小木屋了，我得回山门看一眼，我让龙龙陪你去，好不好。”
纳兰澄霜像是哄孩子，但是语调里说不出的惆怅和颓废。
我点了点头，轻轻问：“你山门不在那间木屋么？”
“不在，我弟子有点多，所以木屋住不下。”他苍凉的嗓音，让我觉得自己的问题不该问，因为很傻。
堂堂蛇仙中资历最老的老祖宗所创立的山门，能只是一间破旧的小木屋么。
也许跟影视剧中不太一样，但肯定不是那么寒酸的。
我清了清嗓子，“你自己当心点，如果遇到敌人了，给我们发短信，虽然我现在是个瞎子，但是好歹是三花聚顶的优秀玄术者。”
“好，都听你的，我先走了。”他道。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往哪个方向走的。
接下里的路是龙战野抓着我的手，一步一个脚印走完的，不到半个小时，就走到了小木屋前。
木屋前有一道加深的阵法，也是一个时间凝固阵。
很明显木屋和木屋前的区域应该是一个囚禁了什么人的空间，空间内部一直都停留在一个时间里，困在里面的人虽然不会死，但多半会精神崩崩溃吧。
至于精神崩溃的程度，大概取决于他困在里面的真正有效时日。
“怎么还有一个阵法？”龙战野大概觉得挺烦，也没想着什么破阵之法，拉着我到一旁的石头上坐下。
把自己的大氅脱下来，披在我的肩膀上。
在山路上行走出了汗不觉得冷，一坐下来就知道什么到真的冷，寒意随着山风浸透骨髓，四肢禁不住的打颤。
有了厚厚的狐狸皮做的大氅，倒也不觉得冷了。
我摸了摸身上的皮草，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那是一种带着讽刺又心凉的冷笑，“上面气息挺熟悉，倒是像秦爷的味道。”
“死狐狸陷害我，我把力量夺回来之后，就扒了它的皮。”龙战野性格极为体贴，拧开装了热水的水壶让我喝一口，“纳兰澄霜花了大价钱，找人给我量身定制的，你穿大体会大一些。”
我合衣紧了紧，穿的反倒更自在了，“我说呢，怎么这么保暖，原来是千年狐狸皮。”
“木屋前被人布下了阵法，你就一点不担心？”他见我过于平淡，忍不住问。
我笑问：“担心什么？”
“有人不想让沈霆骁回来，故意设下大阵要为难你。”龙战野又在窸窸窣窣的拆压缩饼干，酥脆的压缩饼干其实还挺好吃。
我走了一天山路也觉得累，吃了一口，气虚之类的感觉缓解许多，无所谓道：“一条魂魄都灰飞烟灭的死蛇，还有人能忌惮他，你太看得起沈霆骁了。”
“如果不是为了对付沈霆骁，木屋荒废那么多年，怎么会无缘无故被人用大阵封起来。”龙战野问。
我昂头，缓慢感知木屋周围的气。
虽然看不到它，但我能因为它周边的气，在心里勾勒出它的形象，“里面住了个人，你没发现吗？”
“住了个人？”龙战野更觉得奇怪。
我道：“有炊烟。”
“哪有炊烟啊？”龙战野问道。
我戴着手套的手指，抹了抹唇角的碎屑，“里面的时间是错乱的，从外面看进去多少有点扭曲，要用心去看。”
“还真有炊烟。”龙战野水平和纳兰澄霜差不多，只是洞察力不够敏锐。
一经提醒之后，立刻发现木屋的端倪。
我想了想，道：“里面被关的应是个普通人，不然不会生火做饭。”
“不知道进山立阵的这个人，到底在搞什么鬼。”龙战野把我身上大氅的拉链拉上，特地交代一声，“我去破阵，时间可能有点久，觉得哪里不舒服，或者遇到危险就叫我。”
“知道了，龙龙，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别担心。”我大概是因为瞎了，对这个世界彻底失去方向感，没工夫闹腾，显得特别乖巧。
龙战野像是对待小妹妹一样摸了摸我的头，“走了。”
整整一个半小时之后，太阳的高度角下降。
山风更冷了，但明显能感觉到木屋那一块区域，气流变得透彻。
外头的风雪和残阳，都能照进去了。
我端坐着，听到了深一脚浅一脚朝我走来的脚步声，“走吧，终于把这阵法破了，要是纳兰澄霜在这，估计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优秀的地方不在破阵。”我受他搀扶站起身，缓慢的朝那个阵法虽然被破去，但是仍旧残存一些时空乱流的空间走去。
刚踏过阵法的边界线，就听到一声清脆的低呼，“什么人？什么人来到这里？是你回来了吗？师父。”
那声音我在熟悉不过，在梦中我曾无数次听过。
是沈愫心的声音，我不知道是时空交错遗留下她的声音，还是我短暂的错觉，说起来真的有好长时间没听过这个痴情又心狠手辣的女孩的声音了。
“龙龙，你有没有听到谁说话？”我问龙战野。
龙战野停住步伐，“没有啊，你听到了什么吗？是敌人吗？”
“可能是我幻听了，你别紧张，没事的。”我朝他笑了笑，跟着他继续前进。
木屋的门从里面被反锁，但是那道门因为年头久了，早就朽烂了。
龙战野推了推没打开，一脚就把大门踹开。
里面大概是烧了炭盆之类的取暖的东西，一室的温暖扑面而来，随后传来一声嘶哑的胆小后怕的男人的声音，“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对我做什么？”胆小怯懦如仓鼠，更像是惊恐面前炸了毛的感觉。
我和龙战野都没说话，冷幽幽的战在原地。
房子里住的人一定是个什么都不行的普通人，否则不会菜成这样，可一个普通人怎么会大费周章的关在山里，还是关在纳兰澄霜从前和两个徒弟的旧居。
“你们，说话啊！！把我……把我妻子弄哪去了。”那人继续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