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哲学系的楚歌,很高兴认识你。“
我把学生证直接递过去,用一种世界上最生硬的方式跟她认识,见她犹豫,直接将学生证压在她手里,“交个朋友呗,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半个多月。”
“你……找我?”她大概觉得莫名其妙被人如此费尽心机的找寻准没好事,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害怕,看我就跟敲诈勒索不良青年的眼神是一样的。
我这人没别的好处,与人打交道的时候脸皮够厚,够豁的出去。
想她可能不记得宋威凛了,也不知道有这么个大佬关注着她,对她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边走边聊。一路上我再告诉你原因,不过前提是,你不能害怕我,我真的……没有恶意。”
“恩!”她倒是很随和,小心翼翼的隐藏了眼里的紧张跟害怕,也不怕我是骗子,双手归还了我的学生证,跟在我身边慢慢走在校园小路上。
张芃芃走了几步,小心翼翼的开口,“你是不是……罗少……罗少的人?”
我脑子里都在想这要怎么起一个头,听到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没能接上话,表情愈发的凝重。
“如果是,我跟你说,我……我有喜欢的人了,不会跟他交往的。”她非常礼貌的朝我鞠了一躬,表情认真极了。
“没错,我就是罗少的人,罗少那么英俊潇洒,你怎么就看不上他了。”我嘴角极轻的一样,心想为了接近张芃芃,先把这口黑锅背下来了,否则我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开场白。
我偏过头悄悄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位置,沈霆骁堂而皇之的尾随在我们身后,得亏那妹子警惕性几乎没有,也没什么所谓的侦查和反侦查能力。
沈霆骁只是对我微微摇头,好像是反对我认下这口锅的。
可认都认了,现在改口来不及了吧。
后来我才知道,当时我有多瞎。
那个罗少是瘦皮猴那个学院大专的学生,在S大早就声名狼藉了,经常开跑车到S大学校里装逼,女朋友一天一换的那种。
学校里还有一些男学生是跟着他混的混子,简直是S大一霸。
小姑娘明显被吓到了,脸色一白。
走到我面前,双膝并拢深深鞠躬,样子礼貌又很有涵养,“拜托你跟罗少说一说吧,我……真的有喜欢的人了,感谢他的抬爱,我不值得。”
世界上竟然有这样温婉懂礼貌的女孩,脸上还有一种独特的恬静的气息。
美好如夏花一般璀璨,五官清丽可人。
声音甜甜的,美好如初恋。
可惜的是一直霉运缠身,光洁的额头上笼罩一层代表霉运的阴云。
看她命宫稀薄,随时都要GG的样子。
我心里头都有点怜惜这妹子,但是嘴上还是不饶人,“那不行,除非你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谁,是不是咱们学校的学生。”
我摸出宋威凛让我给她的青色月桂玉佩,在手里似有若无的把玩。
玉佩在白天的日头下一照,如玉清池一般沁着一股寒芒,漂亮极了。
小姑娘在我拿玉佩的时候,眼睛一下子就被吸住了,好像认得这个玉佩,但是又不敢认的样子,“他是校外的,你应该……不会认识……不过……你手里的玉佩,他……他也有一块。”
“哦?是么?我这个可是祖传的玉佩,我表哥借给我的,过几天还得还给他。”我只是随机试探,但当她真的认出来的时候,我确实十分的意外。
她说的校外喜欢的男的,也有这块玉佩。
宋威凛可是跟沈霆骁说只在张芃芃小时候见过人家,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多半是后来又偷偷去见小姑娘。
小姑娘口口声声说的芳心暗许的人,该不会是宋威凛吧。
张芃芃目光顿时一凛,小脸一阵青一阵白,随后情绪变得激动,“这玉佩是你表哥的?他在哪?我能……见见他吗?对不起,我有点唐突了,假如可以的话,给我看看照片也行。”
“你先回答我,你在校外遇到的那个男人,叫什么姓什么。”我把玉佩往口袋里一塞,故意不再给她看。
她看到玉佩收起来,表情明显失落好多,但是注意力终于不再因为玉佩分散,“他姓宋,叫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就在四年前见到过一次,他救了我。一直都是我……我暗恋他,他其实可能都不记得,对不起,第一次见面,就让你见笑了。”
“刚好啊,我的表哥也姓宋,你的那位是怎么救你的?我好回去问问我表哥,看看是不是一个人。”我刻意去试探。
张芃芃表情已经炸开了,她极力掩饰心中激动的情绪,漂亮的杏目不断闪烁着浅浅泪光,毫无戒心的回答我的话,“他……他在我过马路,差点被车撞的时候救了我,可是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据我说知,我家的这个祖传玉佩,只有我表哥才有,世界上没有第二块。”我嘴角上扬,知道张芃芃上钩了。
她倒抽一口气,眼泪马上要掉出来了。
我摸了摸她的肩膀,尽量抚平她的情绪,“看来我表哥和救你的人,多半是同一个人了,如果你还想见到他的话……”
“我……我要怎么才能见到他!”张芃芃的尾音上扬短促,眼圈红的不像话。
“如果……你想多和我聊聊,不妨请我去你家坐坐,关于我这个表哥的事实在复杂,一时半刻跟你所不清。”我步步为营处,处心积虑的诱敌深入。
要是一般警惕的妹子,绝不可能答应这个要求,我也做好被拒绝的准备。
张芃芃因为宋威凛,对我有绝对的信任,“既然你是他的表妹,我就……带你去我家,我是跟人合租的,你别介意,白天她不在家的,晚上才回来。”
“哦~行,我勉强接受一下吧。”我得了便宜还卖乖。
去张芃芃家的路上,我们不在说话。
她家住在学校很近的一处十字路口,半圆弧度的老式洋房里。
房子看着很好,实际上是正对马路的大凶宅。
打量张芃芃朴素的衣着,这妹子也不像是能够住得起这样房子的人,这样的老洋房起码一个月要八千起。
我跟着她从老式的木楼梯上去,“这里房租很贵吧。”
“不过我是和室友均摊的,所以还好。”张芃芃说的还好是多少,很难有一个标准去判断。
我看她比较腼腆,没有刨根问底。
开门进去,整一个套间整洁干净,但是有一股子陈年的尸气。
这种尸气一般人闻不到,经久不散。
说明这里不仅死过人,可能房间的某个隔板里还有尸体。
我进门察觉之后,已经很难表达自己的心情了,果然和宋威凛说的一样,她是被人盯上了。
张芃芃让我在她房间小坐一会儿,她去泡茶。
只扫了一圈,我就察觉地板不对劲。
弯下腰,在空心的木质地板上敲了敲。
一瞬间寒气化作了锥子一样的东西,刺了一下我的掌心。
这是要我不要多管闲事的警告!
我太清楚了地板底下的可能性了,那种阴冷的还有尸臭的味道,不正是之前在赶尸客栈闻到的长期保存的尸身上的味道。
少顷。
张芃芃端茶进来,将茶水放到桌上后,不好意思道:“抱歉啊,家里没有什么好茶,只能用这样廉价的茶招待你,请你别介意。”
“没关系,我家境也不是很富裕,没怎么喝过好茶。就算你给我泡了顶级茶叶,不过是牛嚼牡丹,反倒是浪费呢。”我喝了一口那茶,几乎可以确定那是茶渣做的廉价茶包,六块钱二十多袋的那种。
房间里的家具都是老式的,磨损的很厉害。
想必是房主自己的,张芃芃的东西真的非常少,连台电脑都没有。
手机是小米最便宜的四百多块的老人机,勉强能下个微信当智能机。可S大校区在市区,市区的房子有多贵谁都知道,这所房子的房租几乎可以呼之欲出。
她这么一个赤贫少女,怎么租得起学校附近的房子?
我心里有了疑问,忍不住盘算起来。
这样一来我们两个之间,又陷入尴尬的南京中。
我看她害羞,不怎么爱说话,暂且放弃了头脑风暴的念头,先起了头,“你还记得四年前救你那个人,长得什么样吗?”
“记得。”张芃芃拉开抽屉,里面是一张素描,素描纸上画着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清瘦非常,穿着轻甲铠甲。
把一个女人娇弱的身躯狠狠掼在墙上,脸色很是不好,好像是生气了。
一看就是张芃芃把当时宋威凛救她的全过程画下来了,这么好的画技居然没有去考艺术类院校。
张芃芃见我看的玩味,欲盖弥彰的解释,“我……我是当时凭着记忆画的,画的很不好。”
“没关系,至少……我确定了,这是我的表哥,他当时刚好参加完漫展回来,所以穿着……兵马俑的衣服。”我看着这话真是忍不住,笑意越发的浓烈,“你因为我表哥救了你,所以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他了?还把他当做自己的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