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沈霆骁深以为意。
团聚的时光是珍贵的,没一会儿就要把沈孚还给龙战野,沈孚离不开他们两口子的的孵化,这段时间小东西的气场已经和那两个家伙融合在一起,若受我们孵化,反而会生出许多排斥。
和小东西分开,我心里真是有好多意难平。
跟沈霆骁商量了一通,干脆住下,和咱们的宝贝多多相处、亲近。
在小洋楼住了两天,纳兰澄霜才风尘仆仆的回来。
满身的疲倦和伤痕,问他去哪里。
他直说当时害沈孚失去眼睛的事情领他十分自责,这次离开,便是去找秦京那厮算账,想把沈孚的眼睛要回来。
只是秦京那厮会千变万化,又阴狠狡诈。
纳兰澄霜费尽周折好不容易追上了,又给偏偏还是让秦京溜走了。
沈霆骁说:“现在不急找秦京,你们先休养生息吧,他一时半刻掀不起什么浪了。”
“恩,这次去Y市……他想要把孽龙封印破除的计划被我们阻乱,想来应该在绞尽脑汁想起他办法吧。”我摸着下巴,分析道。
纳兰澄霜摇头,叹了一口气,“你们可知道青阳还有个姐姐,叫做青月。”
“青月?”我重复一了一遍这个名字。
纳兰澄霜道:“也是丹师,听说正在S大,要小心了。”
“什么?居然有这么巧的事,所谓一家人整整齐齐,那小子让我办了,姐姐又送上门来。”我没想到青阳这小子看着闷闷的,从小还是孤儿,上头居然还有个姐姐,“她是S大的学生吗?你能查到她具体是什么专业的么?”
“为了保护在校大学生,S大学生信息现在都很难查,你可别为难我了,倒是何佳佳的入学手续,我倒是可以帮忙。”纳兰澄霜一点都不像是在社会上混了好多年,能呼风唤雨的,学籍信息都差不到。
本来想让他帮忙查查宋威凛转世女友的下落,现在想想也只能靠自己了。
接下来,我花了半个月时间才打搞到张芃芃的专业、班级。
S大非常大,只知道一个名字,真的是大海捞针。
不仅有好几个校区,同一个校区,不同的课都在不同的教学楼,校内公交每天都忙忙碌碌满载学子。
张芃芃又好低调,问社团问老师,问学生会都是没听过这个名字。
后来我打听到,学校医务室走廊的书架上按照学号,放着全校师生的病例。
我时不时装病去医务室翻找,加上知道张芃芃是大二生,只要找大二的那一层病例就好。
功夫不负有心人,有天在书架上终于翻到了张芃芃的病例,趁没人用手机摄像头扫描下来了。
“张芃芃经常生病?”沈霆骁所学专业跟物理系的电路机床一些相关,貌似很深奥不好学的样子。
整天抱着书坐着看,对找张芃芃从来没上过心。
我看张芃芃写满了校医连体字的病例,连连感叹,他看书的脑袋抬都没抬。
好像答应了宋威凛保护、照顾张芃芃的,是我一个人一样。
我看着张芃芃大一时的记录,“大大小小的跌倒,被篮球砸、摔倒人工湖里……伤筋动骨无数。也时常发烧感冒,还有心脏病史。”
“都是小病小灾?”沈霆骁不仅没有停下看书,还看完翻了一页。
我把病例翻到最前面,摆在他的书页上,“大一的时候貌似得感冒,转移成了肺炎,还休学了两个月。”
“说明她的本命宫受损严重,就是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后天被人陷害的。”他终于停下,勾住我的腰,把我带进怀里,“是不是……想我了,媳妇,想我你就说。”
“天天见面,有什么可想的。”我本来还在想张芃芃的事,脑子一下就当机了,里面成了一团浆糊。
他道:“我有了自己的圈子,还有学业,冷落了你。”
“你也知道,我被冷落了?”我其实还没完全适应,跟他是不同的专业。
每天课程时间安排的都不一样,只有晚上才能聚到一起。
如果两个人还有晚自修,就得等深夜才能见面。
他在我耳边轻语,“为什么……一次都没有抱怨过?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想我?”
“其实看到你有自己的圈子,我挺开心的,我很久以前就设想过这种生活,和普通人一样的。”我抬起头,额头撞到他刚硬的下巴骨,吃痛的揉了揉,“而且,现在说想你,不晚吧。”
“明天请假,不去上课,陪我。”他嘴唇凑上来,深深的吻,不给我拒绝的我机会。
我瞪大了眼睛,根本不很难答应。
S大是重点大学,校风校纪非常严格,请假很难的。
没有医院的病例根本不让请,要么就是家里有红白事,明天还有特别严厉的德国来的哲学系教授的课。
长长的吻持续了七八分钟,我几乎不能呼吸,好不容易推开他沉重硕大的身躯,才喘息着说出一句话,“请假是不可能的,沈霆骁。”
“恩?”他言语间带了一丝胁迫的音调。
我朝他嬉皮笑脸的笑,踮起脚只能吻到他脖颈,“只要你想,可以为了你,沈同学,勉强做一次违反校规的事,做一次无故旷课的坏学生,谁让我这么喜欢你呢。”
耳边是一阵键盘敲击的声音,侧目一看,他的一只手落在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上。
就这么单手操作,然后是一阵打印机的打印声。
从打印机里冒出来一排课表,课表正是张芃芃在的外语系的课表,上面明确写了每门课的时间。
他敲了敲新打印出来的,墨迹还没干的下午三点半就结束的课,“如果……这个时间去找F教学楼,只要她没请假,说不定都能遇到。”
“……”我说不出话,整个人气成河豚。
感情我是被他耍了,他让我请假只是为了找人。
沈霆骁为了哄我,单手将我高高抱起,胳膊托着我的身体,“不高兴了?媳妇?”
“你让我请假,不是让我和你一起,是去找她!”我要气死了,虽然张芃芃是宋威凛的前女友,沈霆骁不大可能对她有意思,还是觉得很不开心!
他眼中的野气像是草原上的一匹凶猛的孤狼,把我带到后面的床上,再用绵软的话软话我的新小心脏,“要不要……我补偿你,楚歌?”
“怎么补偿?”我小声问。
他说:“肉偿。”
“谁肉偿谁啊?\"
“我做的不好,所以我肉偿,小姐姐,请笑纳。”
“诶~怎么感觉你做的不好,反而是我吃亏?”我一脚撑在他的小腹上,掌握了分寸把他顶开,然后一个翻身就跑了。
他并没有追上来,躺在床上,嘴角泛着淡淡的笑,“等领证那一天,绝对不会让你再逃了,你的得意日子,过不了两天。”
——
第二天一早,吃了早饭,要先送何佳佳去上学。
何佳佳在的小学就在公寓隔壁,交了一大笔赞助费,寄读在哪里。
学校的校服很好看,基本上就是偶像剧里的风格。
她穿的很可爱,到了校门口。
男男女女都在看她,不少小男生就那么凑上去了。
小男孩来到她身边,要牵何佳佳的手。
何佳佳直接甩开了,“妈妈说了,不可以给其他男孩子牵手。”
“妈妈?你妈妈在哪啊,从来都没见过,不会是孤儿吧。”那男生长大了绝对是直男,想要引起何佳佳的注意力,居然说这种挑衅的话。
何佳佳脸都白了,小手也在发抖。
我知道这个学校不让家长进,还是趁着门口校纪员不注意,闯到何佳佳身边,“你这个男生怎么回事?小小年纪不学好,诅咒我死,信不信我让老师通知你找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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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她妈妈?不可能,你那么年轻,之前一直都听她喊你姐姐。”男生愣住了,然后鼓着腮帮子跟我争辩。
旁边校纪员本来都过来,要请我出去。
看到这架势,就站在一旁看,没说任何话。
我笑了笑,把何佳佳往怀里搂,“我和我女儿关系好,她喊我姐姐,关你什么事?还是你看我长得年轻,所以觉得我好欺负,觉得我们佳佳好欺负?”
“你好,我是何佳佳的爸爸,希望在学校里,你别再欺负我女儿。”沈霆骁那个冰块蛇一出现,幽冷的目光只一眼就好像把人冰封住了。
男生吓得跟一根木头一样站在那里,动都动不了。
校纪委看不下去了,怕沈霆骁吓坏人家孩子,“抱歉,两位家长,学校不让学生以外的人进。”
“知道了,媳妇,我们走。”沈霆骁拉住我的手,淡定的离开小学校门。
我都快被他笑死了,“装成年人的感觉,很不错?”
“装?按照年纪,我当你爷爷的爷爷都绰绰有余,小楚歌。”他道。
我顿时一懵,“我这是……嫁了个糟老头子?”
“后悔了?”他低沉问道。
我皱眉,“侧目看向他,我……有……后悔的机会?我是被你强娶的吧?”
“……”
他彻底不说话了,和我牵的手跟老虎钳一样。
校园内,永远都是那么热闹。
足球场上人满为患,附近有喝彩声也有欢呼声。
一排的樱花树花早就谢了,郁郁葱葱的叶片层叠着在风中摇晃,那条小路倒是僻静些。
不过有好多情侣在树下接吻、拥抱,自由又浪漫。
我们在学校里吭哧吭哧当了半个月好学生,顶多傍晚幽静的时候看到一些情侣牵手经过。
还是第一次光天化日,在这蔚蓝天空下看到这些。
他突然感慨,“原来……你希望我修炼成人,是为了等这一天,媳妇。”
“诶,霆骁,你怎么还不去上课,还有五分钟就点名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后面直接冒出来,他看背影就认出自己同班同学。
上来就笑嘻嘻的勾住沈霆骁的胳膊,脸上漾着笑意。
沈霆骁有点不自在,嘴角在抽搐。
不过没有生气,更没有甩开。
真没想到,沈霆骁这条傲娇蛇在学校里,也交到好朋友了。
那男生一看到我,就一脸兴奋,“哟,这是嫂子吧,哈哈哈,你好我是骁哥的室友,虽然我觉得我比霆骁大,但是他非要我叫他哥。”
“我叫楚歌,你好。”我道。
那男生咧开嘴,露出满口白牙,“我知道你,全校轰动的情侣破格招生,你们俩不要太出名啊。”
“嘿嘿,是吗?你叫什么,我该怎么称呼你。”我道。
他仍旧是一脸兴奋,“在超,以后叫我名字就好,聊这么久,都忘了时间了,我先去了,给你家男人占位置。”
“不去……上上课?”我看人家在超同学热情,所以怕他辜负了人家,才建议道。
沈霆骁脸黑道:“不去,是他自己一厢情愿。”
走过长长的樱花树小路,再往前就是幽静的图书馆。
这还是我们第一次手拉手,在全校范围内这样漫无目的的散步,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归于宁静。
小四脚蛇的眼睛没有瞎,等他破壳而出就会和其他孩子一样健康长大。
没有秦京,没有秦京要解除封印的那条孽龙。
可是美好静谧的时光,都是转瞬即逝的。
在拥挤的第六食堂吃过饭,到偏僻点的人工湖附近闲逛,很快时间就接近两三点钟。
然后我的手机收到陶欣然至少三条短信,一个电话。
短信里是让我赶紧去教室,教授发飙了。
电话我没接,陶欣然是真心想跟我交朋友。
没办法告诉她真实的原因,又不想骗这个妹子,只好装作没接到电话。
三点钟的时候,我和沈霆骁就坐上校车折返。
在外语系的大教室外面等了一会儿,终于等到了他们下课。
我没见过张芃芃本人,就看到病例上的照片罢了。
在激流勇退一般的下课大潮中,退出教室的人流量起码有两百号人,我怕找不到人,喊了一声:“张芃芃。”
人群越来越多,然后沙漏一样清空。
我都不抱任何希望了,有个怯生生的声音在我身后问道:“诶,你……刚刚叫我?”
“张芃芃?”我立刻扭头。
她点点头,低垂着眼睫,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有……什么……事吗?”
“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我朝她笑了笑。
她是身边唯一没有同学陪着的,看着像是特别独来独往的性格。
命宫看起来,也是五命皆空。
其身涵盖了鳏寡孤独,五弊三缺。
我自从学会望气之后,没见过这种倒霉孩子。
一般倒霉成这样的,通常很小就夭折了,能活下来简直是奇迹,还长到了二十几岁。
宋威凛要说没保护过他,骗鬼都不信。
张芃芃听了我的话,吃惊的愣了愣,“跟我交朋友?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