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片刻怔愣之后,付之一笑,“这不是好事吗?”
“我没听错吧,你居然觉得是好事。”纳兰澄霜蹙眉,不解的看着我。
方飞宇在极度痛苦之下能说出这两个字,一方面已经证明了秦京多半还活着。
纳兰澄霜不知道从哪里道听途说,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只是对此作了进一步的确认。
我是有心理准备的,挑眉调侃他,“如果有机会见到他,你刚好可以跟他讨教渡劫的办法,秦京不是这方面的前辈嘛。”
“你……这是在为我着想!”他夸张的表达着受宠若惊的情绪。
我耸了耸肩,认真的对他道:“为什么不呢,阿澄,我们是朋友。”
“我得静静,楚歌,你原谅我了,你终于原谅我了。”纳兰澄霜激动的热泪盈眶,掐着我的腰就把我提起来了,“我曾经伤害过你,可是还把我当成朋友,关心我,替我着想。你怎么那么好?为什么那么好?”
沈霆骁立马冷冽的扼住他的手臂,“适可而止。”
“抱歉,抱歉太激动了,我还以为小歌儿心是石头做的,一辈子都不会看到我的好。”纳兰澄霜委屈的瘪了瘪嘴,感觉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似的。
我轻松道:“不会,毕竟你是孚儿的干爹。”
这段时间他也算洗心革面,从调查学校的案子到帮我孵蛋,几乎件件事都尽心竭力。
“就冲你这句话,我为了你和咱儿子,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他说的热泪盈眶,趁机还握住了我的双手,“我老人家的千年蛇心都化了,因为你,我的歌儿。”
我的手被他各种*借机揩油,心态马上就炸了,“纳兰澄霜,别得寸进尺,否则你的真身阿霆就不还你了。”
“嘻嘻,真身,骁哥已经还了,来不及反悔了。”纳兰澄霜绝对是我这辈子贱吧嗖嗖的人,笑得死坏死坏的,全然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我看向沈霆骁,小声问:“骁哥,你真还他了?”
“嗯,他帮忙救沈孚的当晚就还了。”沈霆骁说话简短,可我知道他的意思。
我点点头,表示认可他的做法。
“走吧,跟我进来,我们几个聊一下秦京的事。”在宅子外面聊了一会儿,纳兰澄霜一脸神秘的邀请我们进我楚家自己的祖宅。
就好像反客为主,宅子里有我们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
“里面好黑啊。”我站在门口,都不敢进去。
沈霆骁在我额上抹了一滴蛇血,“下了结界,从外面看是黑。”
真的走进去了,实则还是一片漆黑。
不过因为那滴蛇血,还有自身身体里真正拥有了灵力,夜视能力提升了不少。
厅堂中所有的陈设都被挪空了,只有一只木桌被摆在正中。
龙战野站在木桌旁,一手抱着蛇蛋,一手捧着一只烛火晃动的白色的蜡烛,“楚歌,等你很久了。”
“咔——”的一声身后的门被纳兰澄霜关上了,这一间厅堂被上下左右四面八方锁死,成了一座虚空中的孤岛。
以前总听过结界能隔绝妖魔鬼怪,觉得十分神奇。
唯今,终于是见识了。
“因为我的事,让你费心了。”我略表歉意。
龙战野把那只蜡烛交给我,“这件事既然涉及到秦爷,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楚歌,今晚,你来当守诺人。”
“守诺人……是什么?”我双手捧着蜡烛。
只见龙战野手指习惯性轻轻抚摸蛋壳表面,压着嗓音回答我,“你作为唯一的人类,确保今天晚上的事情,不会被第四个人知道。如果有人泄密……”
他顿了好久,眼眸掠过沈霆骁和纳兰澄霜,一字一顿道:“你有权行使惩罚权,反噬其身。”
蜡烛没捧在手里的时候,到处都似幽暗看不清的。
双手捧住之后,便能看到两股红光。
一股在头顶刻在天花板上,一股在脚下刻在地面上。
看形状应该是某种符文或者特殊的阵法,阵法大概是为了约束今晚的人严守秘密。
“提出要将今晚的事保密的人,是你吗?”我能看出龙战野目光里的坚定,便问他。
他点头,“我得保护孚儿的亲娘。”
在场的四个人里,我自己肯定不会说出去坑我自己。
沈霆骁更不可能背叛,龙战野又是发起人,唯一要地方的怕是只有纳兰澄霜这货了。
纳兰澄霜吹着口哨,一点被人怀疑的觉悟都没有,催促道:“可以开始了吗?龙龙,晚饭还没吃。”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怎么不投胎去做猪,猪精!”龙战野嘴上抱怨,却可以看出二人的默契,跟纳兰澄霜也是相爱相杀。
完全看不出一丝不信任,或者说在我们三个里。
龙战野更愿意信赖的是纳兰澄霜,而非我和沈霆骁,所以头上脚下刻着的约束保守秘密的阵法到底目的何在。
龙战野是个聪明绝顶的人,不会做没意义的东西。
我脑子里思绪翻飞,桌上正中央,被放了一张女人的照片。
女人大概三十多岁左右,浓妆艳抹的戴着假睫毛,假睫毛上还涂了厚厚的睫毛膏。
脸上厚重的粉腻子,浓郁的烟熏妆。
大红嘴唇和网袜兔耳朵装饰,无一不凸显出一股艳俗的违和感。
“她就是秦爷现在的身份,有趣吧。”纳兰澄霜说的时候,沈霆骁眉心拧出了一个川字。
我嘴里要是有口水,一准喷出来。
亏得没喝水,只是无意识的挠了挠眉毛,“秦爷……是个妹子?”
“什么妹子,大姐。”纳兰澄霜摆摆手,大大咧咧道。
我不明白,“秦爷是女的,你们为什么喊他爷,难道和喊范爷一样?”
“秦爷是雄性动物,不过他有个外号,叫千面狐狸。”沈霆骁在我耳边解释道。
我听到千面狐狸四个字,眼珠子车轱辘一般的转了圈,貌似摸到了些门道,但也发现了一些漏洞,“既然秦京可以千变万化,你们两个……又是怎么找到他老人家的,毕竟他把自己搞成这样,不就是不想让人发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