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哦,居然裂开了,歌妹,你观察的真仔细。”他那种后知后觉的样子,要是不是像我一样火眼金睛,肯定就给他骗了。
假装不知道伤口裂开,要是我没发现,肯定又等着感染发炎。
真就这么想去死,陪着紫玉么。
我手轻轻握成拳头,去把医生喊来。
医生是镇上医院最好的外科医生,看到他一片狼藉的伤口难受的唉声叹气起来,就好像自己的艺术品被不长眼的破坏了。
处理完之后,千叮呤万嘱咐我。
两天之内不许他下床,半个月不能做剧烈运动。
“哦。”我也就随便应一声,我虽然认可楚歇这个堂兄了,但真的有心无力。
心里暴躁的想着——
他要是想死,我能怎么做,我又管不了他那许多。
陪床了一会儿,让他吃了点东西。
大伯母和大伯父就来了,说他们一家,包括大堂姐会负责楚歇接下来的陪床。
我在这里一天一夜,估计是累了。
要我回去歇着,不必呆在医院。
我确实已经疲累到了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也没有推辞,跟楚歇道了一声别。
在外面叫了一辆车,回家倒头就睡。
欧阳飒跟我关系并不密切,只是点头之交罢了,却因为江非秦的缘故硬着头皮追到祖宅。
八个小时后,见我醒来。
欧阳飒端了碗凉粥在我面前,“我的马仙让我准备的,你……饿了吧。”
“嗯,饿了。”
我接过去,想也没想就坐着吃。
手揉着太阳穴,看着逐渐下沉的日头,冷不防问了欧阳飒一句,“你吃了吗?”
“吃了,我……一日三餐都吃的很准时。”他在我面前仍旧有些局促。
我视线转到了江非秦身上,纳兰澄霜让他跟着我。
他就拖累自己的弟子,一起跟来祖宅,这是要看管犯人一样监视我和沈霆骁,“想找点事做么,欧阳。”
“找点事做?”欧阳飒显然没明白,他出身很好,人也很有修养。
被逼着呆在陌生人家里,整个人都很拘谨。
我双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他放松,“别紧张,我们是朋友,还记得吗?你帮过我大忙。”
“嗯嗯~”欧阳飒认真的点头,眼中有赤子之心一样的光芒。
我却眼珠子一转,开始算计他和江非秦,“我看你零花钱不够,想给你介绍几桩阴事平,你要是不嫌麻烦,可以接下来看看,又能赚钱又能打发时间。”
他有几分犹豫,又看向江非秦。
看的出来他平时拿主意,跟我一样都要经过自己的马仙。
“这种积德行善的事,江师弟一定会赞成的,对吧。”我一面说着,一面从架子上,把记录阴事的本子拿去给欧阳飒。
江非秦不知道多羡慕沈霆骁有马仙弟子,整天可以出去平阴事累积功德。
不然也不会受沈霆骁刺激后,立刻找了欧阳飒当弟子。
他连连点头,然后和欧阳飒一起研究起笔记本上记录的一些阴事。
这俩平阴事的经验甚少,看什么都是新奇的。
我挑挑拣拣不愿去做的一些事,他们都觉得很有意思,想马上尝试。
少顷,就端着本子去找事主接阴事来玩。
又是几个小时,一晃眼就过了。
做完了几页纸的习题,腰酸背痛,也有些困了。
干脆回去睡了会儿回笼觉,蜷缩在沈霆骁怀中的感觉真好,一睡又睡了好几个小时。
天刚蒙蒙亮。
“睡了十四五个小时,该够了吧。”
沈霆骁手指点在我的鼻尖,提醒我睡的太多了。
人睡得太多,不利于精气神,也是容易身弱受损的。
我往他怀里钻,“还不是沈爷的怀太舒服了,凉凉的,又很好闻。”
“可真是妖精。”他被我蹭的,语调都沉了。
我再不敢乱撩,老老实实的靠着,“什么……妖精,沈爷乱说,我这么一纯洁的小姑娘,哪儿妖精了。按照动物纲目来说,您才算……”妖精!!!
“你比修炼成精怪的妖精厉害多了。”他在我耳边“狠狠”道,看来是刚才真的在他怀里磨蹭的太厉害了。
他有过承诺,绝对不会再欺负我。
我刚才不经意间那样,在他眼里,说不定就是我故意要整他呢。
我在他胸口打圈,说实话:“以往有没有暗恋你,或追你的妖精。”
“有。”他倒没否认。
否认了我也不会信。
我笑得有点得意,“沈爷没动心?”
“就对你动心了。”他这一句话,说的我心花怒放,神清气爽。
刚才那句“你比妖精厉害多”的话,好像就明白什么意思了,对妖精都没动心,偏生对我动心了。
我在床上窝不下去了,心田的幸福溢的满满的,身体更充满了活力。
小心翼翼的动了动身子,轻声对他道:“一会儿我要去工地上,见见林紫右。”
“嗯。”他松开了捆住我的臂膀。
我借机在他面颊上吻了一下,欢快的下床换衣服。
今天风有点大,是个大阴天。
看着天色感觉随时会下雨,我想了下还是不好穿裙子。
把那身甜美风的背带裙穿上,脚上穿着开着花瓣的素白的凉鞋。
沈霆骁在凉鞋上脚的那一刻眼睛就没挪开过,我自己也看了下,得亏常常穿运动鞋。
养的脚背白生生如玉,穿着白花瓣凉鞋连我自己都觉得好看。
他只说了两个字,“换掉。”
“哦。”
我换了双运动鞋,吃了个放在井水里冰镇的茶叶蛋就去了工地。
五点多。
天虽亮,透着清晨的清冷。
但人却一个不见,空荡荡的工地上只有我。
看着建设出雏形的蛇仙庙,心头倒有些百感交集,坐在石头上晃荡着两只脚等林紫右。
一个小时后。
工棚里的工人逐渐都醒了,起来洗漱。
“哎哟,这不是蛇婆娘娘么。”
“蛇婆娘娘来了。”
“拜拜她,说不定又好运。”
……
乌云下,人们乌压压的跪成了一片。
我以前来过工地啊,都没像现在这次受人跪拜。
有点窘迫跟不知所措,我最怕的就是别人无缘无故的跪我、求我。
又看了看人群里没有林紫右。
视线稍微移动,就在远处的工棚门口看到了他,随即淡定了下来,“你们都起来吧,大家都是盖蛇仙庙的一份子,你们的好,我会记得的,沈爷也会记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