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吧,蛇类早产是这个样子的,都是方飞宇害的。”沈霆骁的平静,让所有的凌乱和复杂都化成了安静。
安静的我的内心都软成了棉花,所有的模糊和混乱也从我的意识里清除。
我第一次正正经经的睁开眼睛,在晕眩的白炽灯下看他,“我也想看看,可以吗?”
“你确定?”他在灯下,表情像是恶作剧,露着牙齿笑,连牙齿折射着带着邪气的光。
那孩子在光晕中,看的不是很清楚,模模糊糊的一团。
他把蛋递到我面前的一瞬,我是脑袋当机的。
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
墨绿色的蛋壳像是墨玉一般,上面浮雕一层波浪形的鳞片一般的花纹。
椭圆形的,鹅蛋的样子,但是有恐龙蛋那么大。
怎么说呢?
七八斤的样子,是一个……
大胖小子?
我嘴角有点抽抽,想表达出喜悦,但是脸实在僵的笑不出来,“那个……这个要怎么孵化?”
“孵化是我的事。”沈霆骁摸了摸蛋,眼中的柔情,仿佛沐浴在一层高光里。
父爱的光辉啊,照亮了房间。
一个充满父爱的男人,看着真是无比神圣,无比的帅啊。
我眼神快化了,完全忘了自己居然嫌弃自己生的蛋,反正早晚要孵化出来,成一个落落大方的小四脚蛇。
我又问道:“要孵化多久啊。”
“短则半年,长则一年。”他语调冰柔道,月光般的眼神落在我的面庞上。
我就喜欢沈爷整张漂亮脸蛋,连带着心情也跟着好了。
产后腹痛,还有些相关不可描述的不适都没有了。
我问他:“给抱吗?”
“你自己生的,为什么不给抱。”他递给我。
我搂在怀里,冰冰凉凉的好舒服,“我怕你舍不得,这可是你拼了老命要保住的小东西呢。”
抚摸冰凉有质感的蛋壳的时候,我还偷偷瞄了一眼他的脖颈。
这一次为了保护孩子,他确实牺牲很大。
冒出的来蛇鳞到现在还没有收回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有一个人,比我更拼命。”他道。
我看他的表情,感觉在憋笑,“纳兰澄霜?”
“嗯。”他道。
我也有点想笑,“他这是转性了?”
“不知道,反正他拼尽全力了,到现在还在昏厥状态。”沈霆骁理了理我的头发道。
我瞥了一眼进来收拾东西,又慌得不行干净出去的娄缪,然后喊一声,“娄老师,不抱一下?”
“呵呵,接生的时候抱过了,对了,你想过名字没有。”娄缪对这个蛋蛋的态度,应该是跟我一样。
尴尬中的喜欢,人类是胎生,看到卵生的小宝宝,难免……
嗯~
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哈哈哈,当然这不能阻挡我们爱他。
我眼珠子一转,“想到了,就怕沈爷不答应。”
“只要不是四脚蛇,就行。”沈霆骁终于又要露出,即将要僵硬到抽搐的表情。
我抬起虚弱的几乎没有力气的胳膊,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想什么呢,四脚蛇只是一个……小名。”
“哦?那是什么?”他依旧保持着戒备,淡淡的问。
我坏笑,“沈孚。”
“哪个FU?”娄缪语文老师来的,当然很好奇。
我越笑越坏,“白买浮绿水的浮,去掉三点水。”
“孚。”沈霆骁重复一遍,眼神很凉,看起来想打人。
我道:“孚,上下拆分,爪子。”
“嗯,我知道,我不是文盲。”他道。
我试图解释,来自于母亲对孩子浓浓爱意的名字,“有小小爪子,跟我一样从小就凶巴巴的,混世魔王的样子。”
“那不就是另一个你么。”娄缪扶额,那样子,仿佛是在未来的某一天看到了我的复刻版小魔王。
我点头,“是啊,这样就没人敢欺负。”
沈霆骁没绷住,笑出来了,“有爪子?那不就是四脚蛇。”
“嗯。”我心中嘿嘿嘿的坏笑,笑得太鬼畜了,表面上还要忍着。
笑太厉害也不行,才刚生孩子,万一血崩了就不好了。
猝然间,一袭冰凉落在眉间。
他道:“孚,有心悦诚服之意。”
“挺有文化啊,沈爷。”我清了清嗓子,心好像停跳了。
他都知道,知道我所有的心思。
他缱绻顺着我的鼻梁,吻滑到了鼻尖,轻轻的碾压辗转着,“我比你多活了五百年,至少比你有文化。所以……你是对我信服,被我收服了?”
甜甜的糖在嘴角化开,心里所有的爱意翻涌成浪。
逆天的浪,昂扬将我的世界淹没,所有的一切都沉静在甜蜜里。
“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虽然我只是希望这孩子未来,能是一个顶天立地让人心悦诚服的孩子,不会因为他特殊的身世被其他人左右人生。
娄缪嘴角泛了微笑,悄无声气的退出房间,让出了一个二人世界。
我红了脸,“想洗澡,把娄缪叫回来。”
“洗澡用她做什么,我可以完成的事,不用别人。”他道。
我踢了他一脚,“很难看的。”
“没有,我的楚歌最美。”他抱起我,拐进浴室。
浴桶早就摆好,旁边是冒着热气,热在炭炉上的一大桶水。
我被放入浴桶当中,浴帘遮盖。
一室白气,旖旎拂面。
洗了澡之后,本来就浑身没力气,更加的许多了。
口很渴,喝了好多水,睡着了。
本来孕妇貌似要坐月子,不能洗澡,可是有沈霆骁在。
我的身体被好好呵护在他的力量中,不太可能生病,所以倒不用忌讳那些。
这一觉,睡的很沉。
什么梦都没有做,还在潜水中隐隐听到了央求声,“我想抱抱沈孚,求你了,小骁骁。”
一听就是纳兰澄霜那个没脸没皮的,我睁开了眼睛。
手指怼了怼耳朵,不耐烦道:“大清早的,吵死了,阿澄。”
“都中午了。”龙战野也在。
我想坐起来,发现身体酸痛,干脆作罢,“嗯,阿澄,你干嘛非要抱那颗蛋?”
“因为喜欢。”纳兰澄霜眉眼间露出初恋的意味,居然扑到我床边,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我,“楚歌,歌儿,求求你了,跟阿骁说说呗,让他把蛋给我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