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对你好的,龙龙。”纳兰澄霜真挚的保证,眼中波光浮动,似有一道明亮璀璨的星河落在其中。
龙战野突然嗤笑,“等你将劫数度过,就会有多远走多远了吧,不切实际的话何必多说,我陪你就是了。”
“当然不会,我们要一起携手踏遍千山水,去那最遥远的地方。”纳兰澄霜非常有诗意的,文绉绉的说。
龙战野嘴角抽搐,极力隐忍克制。
冷漠的推开纳兰澄霜之后,走到我面前吹了那支蜡烛。
蜡烛吹灭之后,阵法立刻隐去。
白炽灯的灯光照耀了下来,把房间照的通明。
那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结界的强大,原来从始至终灯都是开着的,是因为布了结界才会一片黑暗。
夜晚的风很大,木头门窗被吹的“吱呀”作响。
重新听到外界的声音,哪怕是从前觉得嘈杂的木头之间的摩擦声,现在在耳朵里也变得暖意融融。
沈霆骁弯腰跟我说话,“今天这个情形,请来的厨子应该也被他们赶走了,我来做饭吧。”
“嗯,我陪着你。”我咧嘴对他强颜欢笑,心情还在马上要跟沈孚分开的悲哀里。
他嘴角不经意的淌过揶揄,明显是在心里笑话我,嘲讽刚才的有点幼稚的对沈孚的怜爱和不舍。
我心里骂了一句,男人都是铁石心肠,尤其是男蛇。
可沈霆骁去了厨房,我还是乖乖的,眷恋一般的尾随其后。
他熟练的做菜,我坐在小方凳上捧着脸看他。
厨房的窗户年久失修,木头窗扇在外面的大风中被吹开,大风灌了进来。
外头的风寒意极重,直接往我受伤的骨头缝里钻,虽然腿伤好了很多。可是终究比不了完全健康的,吹多了我今晚恐怕又要疼的一晚上睡不着。
我过去开门,在看到窗外进屋的一瞬间,怔愣了。
远处的黑暗旷野中,有一把非常鲜亮的五彩的伞撑在半空,彩伞上的五种颜色都是最鲜亮跳脱的。
伞下有个老太太,她一把年纪,银发如涛。
跟姚岑的年纪看起来差不多,但是气质上有天渊之别。
姚岑这个灰仙老太太看着像是农村裹小脚的带着乡土气息的老太婆,眼前这个老太太浑身上下一股贵气,眼神更加的诡秘莫测。
冬天猛烈的北风中,一身黑色刺绣左衽旗袍短袄,刺绣的纹样是牡丹花。
娇艳的牡丹开在纯黑的布料上,更显得庄严高贵。
下身同色系裙摆,脚上的布鞋镶金带玉。
我身形顿住了,任由北风刮在脸上,甚至都不觉得冷了。
强大的直觉告诉我,眼前这个老太太多半也是家仙,为的是被囚禁起来的方飞宇。
果然,她抬了抬手。
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小狐狸在狂风里,端了一只大木箱到门前。
木箱放下之后,小狐狸们立刻躲到她身后。
她也不多说别的话,深深看了我一眼,这一眼恰似挖人骨髓的尖刀,看的我感觉身上的一块肉都要被她的眼神挖走了。
“看什么呢?不冷吗?”沈霆骁沉稳冰柔的声音在耳后响起。
我回头看他,被厨房里的暖意扑到脸颊,才感觉脸在风中都冻僵了,“那边……有个老太太,站在五彩的伞下。”
再一回眸,没有伞,也没有老太太。
剩下狂风中孤零零放着的那一口箱子,箱子一看就是檀木的,珍贵的要命。
只是放在狐狸手里没能保存好,看着像是埋了很多年的大棺材,贬值了不少。
“要去看看吗?”沈霆骁问我。
我挺好奇的,“想是想,就怕是陷阱。”
“这所宅子里,有两只柳仙中的最强者,还有龙战野,你怕什么?”他抓着我的手,就从通着厨房的后门出去。
外面是真冷啊,我穿的很厚,还是忍不住打哆嗦。
沈霆骁一脚就踹开了门前那只看起来朽烂的檀木箱子,首先是属于箱子本身的一股檀香味在风中散开。
随后被踢的有些碎裂的箱子里,放出了幽幽的阴冷的光芒。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里面堆满了夜明珠,虽然夜明珠上有些尘土气息,但是真是无法掩盖珠子本身散发的幽光。
沈霆骁上手去掏,扒拉开上面一层夜明珠。
下面五花八门的金银珠宝,看的人是瞠目结舌。
有刻着“重宝”二字的古代官银,还有脏兮兮的陈旧银元,很古老的罗马金币。
没什么光亮的存放时间过长东珠项链,一些氧化的古代女人戴的金银首饰。
还有七八块看起来分量不小的狗头金,约摸一块就有好几斤的重量,看来是真的下血本了。
“卧槽,这群狐狸忒有钱了吧,比你有钱。”我是真心这么觉得,沈霆骁跟着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不知道那一辈爷爷就开始平阴事了,才攒了三百万现金。
这一箱子里面,我觉得不止那么点钱。
就凭那些货真价实的古董、明器,起码能卖好几百万。
狗头金虽然不纯,拿去金店卖,也是不小的财富。
沈霆骁还真有点吃味,不屑道:“从古代开始靠坑蒙拐骗存到现在的,能和我比?我要认真去搞钱,能只有这些破烂?”
“那是,沈爷多不一般,您根本看不上那些坑蒙拐骗的伎俩,走的都是正道,还没有认真搞钱。”我一如既往的拍马屁,瑟瑟发抖的往他怀里钻。
他抱着我,挡了一些风。
有些风从他的灵体钻过来,还是吹在我身上。
我却觉得好温暖,笑嘻嘻的看着他。
他鼻腔里发出淡淡的哼声,“从现在开始,要认真搞了。”
“搞什么?”我问。
他道:“搞钱,养老婆和孩子。”
那冷若冰霜的表情,好像在说我有多么物质,养个女朋友有多不容易。
不过我能理解,我要是男的,有了家以后也会拼命赚钱。
毕竟以后沈孚的尿布钱,奶粉钱都要靠他了。
我这种懒散的性格,可搞不来钱。
“那这箱呢?”我看他要搞钱,还以为他打算要这箱子偏财。
虽然箱子里的东西值钱,不过看起来脏兮兮的,我碰都不想碰一下。
他搂着我的腰进屋,说出了我的想法,“那个脏。”
“可不是。”我一进门,就看到和龙战野一起坐在灶台边,吃面条煮腊肉吃的呼呼的纳兰澄霜的一排白的亮瞎钛合金狗眼的牙齿。
他没脸没皮的夸道:“做的不错啊,骁哥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以前在山门的时候,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一点烟火气息都没有,还是现在的骁哥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