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这么做,我可是会死的。”苏恒小声在我耳边道。
我身子在发抖,“……”
“别出声,我属下知道了,饶不了你的。”他道。
我眼泪滚了下来,“你到底要干嘛?”
“好好完成这次拜堂,配合我。”他一字一句道。
我憋屈又悲愤,“做梦,你还不如杀了我。”
“别傻了,就是我死,也不会让你死,乖乖听话,看在我被你重伤还要保护你的份上。”他语调柔的不像话,然后在我左手的手腕上上绑了一根红线,绑法很特殊,花式的符结仿佛要将我们永远牵缠在一起。
红线纠缠之下,仿佛扎入了心脏,在那里狠狠生出了根须。
他强摁我的头扣地,一字一顿道:“楚歌,我爱你,很爱很爱的那种。”
“你的厚爱,我要不起。”我挣扎着要起来,他的手力道很虚无。
再抬首,对上的是判官冷漠的面孔,“夫妻三拜,一拜三世好合,二拜相敬如宾,三拜夫妻同心。”
他安排的这场婚礼和传统的还是有些不同的,夫妻要拜三次。
每一拜我都是被他强摁头的,浑身的灵力也都打在他身上,却如同泥流入海一般的没有任何回应。
之前随便一打就把他打个半死,这一次尽全力怎么会没用。
我心中已是一片绝望,脸上全是泪水交错。
额头点地,心都要死了。
忽然,一抹红光被那根红绳从左手中狠狠牵出。
猛地一股推力,把我狠狠的推到在地。
就见有个满是红毛的矮小老妪也穿一身大红嫁衣,阴森森的站在高大的塑像前。
她眼神阴郁,有种要杀人的凶猛。
黑色的手指甲长的如锋利的匕首,却在狠狠的发着抖。
那根自苏恒身上发起的红线居然没在我身上,而是绑在了那个老妪的手脖子上,把我给弄的一愣一愣的。
再一看自己的左臂,上面的刺青已然是没了,尝试关联和胡蓉娘之间的联系,也被断绝的干干净净。
发生什么了?
胡蓉娘怎么会从左臂中被带出?
“娘子,过来,让为夫瞧瞧。”苏恒朝着胡蓉娘浅笑,他受了重伤无法起身,但是掌心刻意压着伤口,不让旁边的手下人发现。
看的出来他在强撑,脸色白的跟纸一样,周身的气若游丝一般的稀薄。
我的心狠狠重创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利器刺穿了一般,慌张又混乱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胡蓉娘气的要发疯,“你要娶的人是老身?苏小爷?”
“可不是么,从第一眼看到你在她的左臂,你这个姑娘的身影就魂牵梦萦的在我脑海里,绞尽脑汁了才想到一个娶到你的办法。”苏恒懒洋洋的发笑,脸上的媚笑让人气的压根发痒。
胡蓉娘见他伤了,也没有顾及,一把捏住他的衣领,“你根本不是要娶她,是为了让我跟她断绝师徒关系,才……”
“不错,你缠着我喜欢的姑娘,我只好略施小计啦。”苏恒吊儿郎当的笑着,突然一口血就吐出来了。
判官等人解释蜂拥上来,你一言我一语,“苏小爷,你怎么伤了?”
“怎么回事?大婚之上,血溅华堂!”
……
苏恒笑嘻嘻的甩锅,“胡蓉娘给我下诅咒,哎哟,疼死我了,你们快把她押过来治罪。”
“根本就不是我,是……楚……”
胡蓉娘哪里斗得过这么多青面獠牙的阴差,狠狠的被压在青石板地面上,脸都贴在石板上了。
话说了一半,因为牙被磕掉了一颗,生生卡在了嗓子眼。
苏恒眯了眯眼睛,“哦豁?你还想甩锅别人,我和楚歌是朋友,她爱我还来不及怎么会伤害我,没人会信你的话。”
“你到底要干什么?难不成还真想和我结发为夫妻,让老身给你生儿育女。”胡蓉娘语带讥讽道。
苏恒笑的风流,“啧啧,你只是保养不当而已,看着有点老气。说来你还是我的小辈,在我眼里不过是个黄毛丫头。”
“我既然是你的妻子了,你还不赶快让你手下人放了我。”胡蓉娘嗷叫不已,显然是颜面扫地,偏生是动弹不得。
苏恒抬了抬眉,示意手下人松手,然后拍了拍胡蓉娘老迈的脸蛋,“胡蓉娘,你就这里好好陪我吧,伺候的爷高兴了,说不定还会宠你些。”
“呸。”胡蓉娘恼羞异常。
苏恒捏了捏她的脸,“乖,叫声相公,不然今晚就丢你下我阴河里泡着。”
“相……相公。”胡蓉娘怕死了,只好听话。
“在这里呆着,等相公回来,知道吗?”苏恒温柔中带着威胁。
胡蓉娘看着绑在自己手腕上的红线,眼睛眯了又眯,尝试解开又根本全无办法,只能认栽,“你若敢动我这把老骨头,我伺候那你又怎么样。”
“春宵一刻值千金,谁不敢碰新婚妻子,谁就是乌龟儿子王八,不过我现在还有别的要紧事要做。”
苏恒笑得风度翩翩,手掌心从始至终都是捂着受伤的地方,问我:“能走吗?楚歌。”
“我可以,我能走,苏……”我感觉我又要飙泪了,他在干什么啊?我不明白?!
难道所有恨,都是错的吗?
他道:“能走就好,不过外面孤魂野鬼多,我送送你。”
“苏恒,你打死我吧,我不该伤你的。”我扶着他,心真的要碎了。
甚至有那么一刻,我希望解决是我们同归于尽,而不是我失手误伤这个一心为我的人。
“傻楚歌,我那么爱你,怎么会伤你呢。”他笑着耸了耸肩,脑袋疲倦的偏倚在我的肩膀上。
我张了张嘴:“你……你为什么……”
“见你第一面就知道你被她缠着,沈霆骁说胡蓉娘是想缠着你,找机会见秦京。”苏恒紧了紧我的手臂,仿佛要穷尽毕生的力量来抱紧它,嘴角的笑很是苍凉,“我就说,我来想办法,帮你把胡蓉娘从你身上带走。”
“沈霆骁也知道?”我总觉得这个计划除了我被蒙在鼓里,其他任何人都知道。
苏恒张嘴隔着我肩膀上布料,用牙轻轻磕了磕以示惩戒跟不舍,“我们不能跟你说啊,跟你说了胡蓉娘就知道了,假意娶你实则是把她娶走的计谋就用不了了啊。”
“我靠,你为了帮我,娶那只破狐狸,你……”我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寻常人哪怕和不爱的人在一起顶多一辈子几十年罢了。
按照刚才的誓言,他得和胡蓉娘在一起相互折磨三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