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脑瓜子,一天到晚乱七八糟想什么?嗯?”苏恒有点气到了,手里的动作挺了寸许。
我干笑:“我没了和疏柔一样的脸,您也就没了娶我的理由嘛。”
他炙热的目光快把我盯穿,然后只是迅速的在我脚趾头的拇指上吻了一下,“你以为我非要娶你,是为了你的脸?”
“喂!!”我连忙把脚一缩。
他抓的更紧了,“都要成了我的新娘了,别害羞。”
我想骂死他,更像打死他。
可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稍一细想,就把愤怒强压住了。
“我不想做你的新娘,给个机会,放我条生路。我是贞洁烈女来的,你要是非要我背叛沈霆骁,那我唯有一死了。”我就剩下最后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没用,现在也要在苏恒面前全部施展了。
苏恒包扎完,还打了个蝴蝶结,他下床跪着,“楚歌,你看见没有,我都给你跪下了。”
“啊?”我惊了,后知后觉发现他却是卑微,也觉得他太折煞我了。
好歹是个官,跪一介凡人也是够了。
苏恒抓住我的手,“记不记得我给你跪下了多少次,男儿膝下有黄金,我把所有的尊严都给了你,换不了你一丝丝喜欢吗?”
“这个……男欢女爱,不能勉强嘛。”我十分尴尬的解释道,眼睛实则盯着他抓我手的地方。
恨不得眼神变成激光剑,削他丫的。
苏恒眼神一冷,变得绝情冷酷,“到了我这里,便是可以勉强,你要死就死,反正你死了也是我的。我这专收孤魂野鬼,你长辈有教过你这个常识吧……”
“……”我彻底无语了,颓然低着头。
苏恒这厮真的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啊,我心里真的特别难过。
不知道怎么会把事情弄成这样,我性格本来就是很随性洒脱的,刚被抓来这里是很着急也很害怕。
不过没一会儿就适应了,可是现在我简直是被逼进死胡同了。
心里默默敲定了一个主意,苏恒您这是赶狗入穷巷,可别怪我狗急跳墙。
我楚歌虽然还没有正式入门学些术法,但是控火术还是学的不错的,就算赔上一条命也要让您多难受几天。
少顷,苏恒从地上起身。
他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问我:“饿不饿?”
“嗯,准备些吃的吧,不吃饱怎么上花轿成亲。”我态度软和下来,心里却在蔑笑。
不吃饱怎么跟你个神仙同归于尽,等着好好喝一壶吧,苏小爷。
他钻出去吩咐一声,少顷就递进来一个食盒。
食盒里琳琅满目的全都是各种各样的好吃的,有镇上客人最多最招人喜欢的熏鱼,其次就是油滋滋酸溜溜的酥肉。
我就当成是断头饭吃,吃的比谁都欢。
苏恒就跪着,抱着食盒仰望我。
有某一刻对上他澄澈的亮晶晶的星眸,心态上是柔软的。
只是有些决定一旦下了,我就不会改变。
不能怪我楚歌心狠,毕竟我自己也是搭上一条命。
要怪就怪这汉子爱错了人,这个世界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没有对象的妹子还难找不成。
我一边略带讥讽的想着,肚子差不多填饱了。
舒服的打了声嗝,苏恒温柔的附身给我擦去嘴角的油腻,“新娘子,该换嫁衣了。”
“……”我瞪他,他看不出我不想穿么。
他很执着,“如果请我的那些手下来的话,可能会比较粗暴。”
“我自己换,不就是换身衣服么,衣服在哪?”我一想到现在可能不是跟他同归于尽的最佳时机,一忍再忍的赔笑。
苏恒打开衣柜,将一件大红嫁衣取出,“早就备好了。”
嫁衣大概有七八层,穿的我满身是汗。
苏恒知道我不喜欢他碰我,只是坐在旁边的绣墩上指导。
时不时的嗑瓜子解乏,笑眯眯的看戏。
我换完之后彻底累瘫了,大字型躺在床上,“你确定搞这么复杂,不是故意折腾我。”
“不,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最隆重的婚礼。”他屈膝在我脚边,把鸳鸯绣鞋给我穿上。
动作温柔又仔细,然后一手掌心包住了我一只脚,“真小。”
我打挺坐起来,手里飞出控火术,“苏恒,你能不能收敛点。”
“隔着鞋子碰碰都不行了,你有没有那么封建啊,都9012年了。”苏恒这种常年穿古衣的男人,居然敢说我封建。
我抱住自己的脚,“我就封建了怎么了,我问你,要是换了别人碰你老婆的脚,你能答应。”
“我能把他捏成肉酱。”苏恒说的极冷,弄得我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我感叹一声,“双标啊,大型双标现场。”
“你坐过来,我给你梳头。”他道。
我只能听话,背对着他,“以你这个身份,不该找个喜娘来么。”
“如果找灵媒,得从地府拨,我怕你吓到。”他在我身后,用梳子帮我梳通长发。
我脑袋上被插了很多钗环,低眸才发现他又是跪着。
仿佛卑微在尘土里,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央求着,我能爱他一秒。
可是我不是楚疏柔啊,更不可能移情别恋。
这世间许多事都是不能圆满的,会成为遗憾的就是遗憾,谁也改变不了。
梳完了头,他在我耳上挂了两个耳坠子。
我之前当男孩子养,根本没有耳洞这种东西。
不过他的耳坠子特地找了有耳夹的那种,两颗翠绿的翡翠镶嵌在上面,看着像是老坑的好货。
他手指从翡翠石上掠过,“吉时到了,我们去过阴堂吧。”
“嗯。”我打算下床。
他把我打横抱起,“你的脚不能落地,不然不吉利。”
“……”我脸好烫,我居然要嫁给他。
现在就想打死他,杀念刚一起,外头就一群他青面獠牙的手下涌进来。
站成了两排,引我们去正殿拜堂成亲。
正殿在我全然不知情的情况下,用蓝色的绸缎囍字贴满了各处,红烛昭昭。
他把我放在蒲团上,“得跪,楚歌。”
“哦。”我认命的跪了,实则眼泪在眼眶打转。
心里恨极了苏恒,全身的灵力都集中在掌心了,苏恒,对不起我真的……
不能嫁你。
有一穿判官官府的男人站立在最前,“叩首天地。”
“娘子,磕头。”他说。
我没低头,带着纯阳之火的掌心,贴到了他受过伤的小腹,“苏恒,这都是你逼我的,你的属下对我要杀要剐,我都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