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是什么人?普通人一个罢了,你在说什么,我都听不懂。”薛铁柱劳作的时候,锯木头的刺啦声十分的刺耳。
我知道他是故意制造噪音,把我冷在一旁。
来之前我就想好了,一个瞎子是斗不过任何一个处心积虑之辈,来找他只能是和谈,不能像对付大堂姐那样。
我双手抱胸,等着动静停下来,“在我面前不用伪装了吧,明人不做暗事,自报一下家门又何妨,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瞎子,就算知道了你的身份,也不能拿你怎么办。”
“但你真是误会我了,楚歌妹妹。”他无奈道。
我心想这家伙打算死不承认么,如果是那样还真有点棘手,我咧嘴一笑,“我们楚家到底是大家族,虽然不比老爷子在的时候,但怎楚门中人不至于分不清普通人和不普通的人。”
“根本不懂你在说的什么。”他依旧矢口否认,还一副生气的样子。
我听着他的声音辩位,扑上去抓住一根竹子保持重心,扯住他的衣袖,“我不知道我们楚家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但是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或者你告诉我原因,让我们死也死个明白。”
“楚歌是吧?眼光挺毒辣的,还懂得求人。”他的声音从那种一本正经的憨憨的感觉,变成一种怪异的阴柔。
在他身上只能感觉到微弱的灵力,但这灵力明显是经过收敛,瞧着才不那么霸道,应该是个高人。
薛铁柱身上给我的感受,甚至有冥王楚新河给我的感觉。
我重重呼吸了一次,“要怎么做,才能放过楚家。”
“知道我是谁吗?”他沉笑问我。
我摇头,“别说我现在是个瞎子,就算不瞎,阁下来历神秘,我也是不好猜到的。”
“我是阴间来了的,他们都喜欢叫我,鬼王。”薛铁柱一说,我浑身拔凉拔凉的。
我捂着戴在实质上的戒指,仿佛那样才有一丝安全感,“就这么点小事,值得你你这样的人纡尊降贵吗?我大堂姐可是二婚。”
“但是好玩啊,你看她,多喜欢我。”薛铁柱语带戏弄,简直可恶。
我无语,“为什么是我们楚家?”
“你自己手上戴的是谁给你的饰物,心里没点数么,那代表了你们楚家的选择。”
我欲哭无泪,但知道他只是想让我背锅罢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是你去找我大堂姐应该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吧,我和楚新河认识却是这一两天的。”
“我实话说了吧,你站队楚新河,楚家侍奉安平宵,怎么也跟我是彻头彻尾不相干。”薛铁柱淡淡道,“所以我先断姓安的和姓楚的在阳间的根基,只是顺便的事。”
“对不起,打扰了您忙碌,我先走了。”我内心是震撼的,更知道自己现在无力多管楚家的闲事。
虽然此股气运会影响到我的爸妈,但是面前这位敌人,根本不是我能对抗的,除非骁哥死而复生。
那么,此时此刻此地,只能隐忍不发。
薛铁柱不知何时拦在我面前,耳边是那孕妇提醒:“主人,小心。”
我及时停住步伐,还是不免撞了个满怀。
“你可以发誓,效忠我,我饶你们楚家。”他食指勾起我的下巴,更像是一种上位者的睥睨。
我看不到他的样子,但是可以想象到底是如何倨傲的姿态,我语气激动,“当真?”
“你还真愿意效忠啊?”他笑了。
我苦笑,“那也是没办法的,你和大堂姐结婚后,势必会尽可能的折腾楚家,半年内楚家必鸡飞狗跳,人心离散,三年内无香火可续。”
“好,我先答应你只动你们大伯一家,其他几房日后再说,毕竟他们大房欠了我钱,怎么也该还回来什么。”薛铁柱道。
我真是郁闷,明知道这个祸害要娶大堂姐,却无力阻挡,当下无法反驳,“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他小道。
我小心翼翼道:“那以后呢……”
“以后的事情以后说,我不喜欢强迫别人,我要你楚歌心甘情愿的带领楚家效忠我,随时倒戈的家臣,我可不要。”他道。
我这一刻好似明白了一点,他不是要楚家的衰败。
这货绝对腹黑,他要楚家心甘情愿的效忠。
楚家家学渊源十分深厚,若非我是个女娃现在也是个精通奇门遁甲的高人,可见他的野心之大。
眼下如果沈霆骁不回来,楚家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
我站了一会儿,发现这个姿势仍旧保持着,才小声提醒,“喂,大佬,你能放开我么,我……我……内急。”
如今情势当真是风云莫测,曾经见都没见过的冥王成为我的恩人。
鬼王入升斗小民家里,亲自下场撕逼。
不把楚家弄的鸡飞狗跳誓不罢休,简直是令人头大,站队哪一边都不是最好的选择,如果选择中立,只会变成三家巨头都要弄死的二五仔。
“去吧,走慢点,别掉进坑里。”他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又拍了拍我的肩膀。
那一刻我差点忍不住,给他一巴掌。
但是心里残存的理智在不断的拉扯自己,不能这么干,斗不过,会凉凉的。
上过厕所,我便回房午睡。
午睡的这一觉是从和沈霆骁分别以后,唯一一次沉稳的安眠,那是一种很愉悦的境界,像是安睡在他的枕畔,蜷缩进他的臂弯里。
他将我牢牢抱住,在我耳边呢喃,“谢谢你,带我回这人世间,楚歌。”
“老公~”我睁开眼睛,一片黑暗里,有一只光蝶。
那光蝶大了一圈,围绕在我眼前盘旋飞舞,就好似刚刚在梦里梦见的都是真的,它变回沈霆骁的样子搂着我睡。
我伸出食指,“骁哥。”
“这里停留了我很多地魂,还有我们的回忆。”他落在我指尖的时候,声音饱满浑厚。
慢慢的眼前出现一个极度透明的虚影,但那影子已经有点样子了,是一条青色的小蟒蛇。
我拍了拍手臂,用一种特别颐指气使的口吻,“上来!”
“恩,媳妇,好香。”它蜿蜒游走,盘上了我的手腕,然后说了一句调戏的话,那一瞬间眼睛被滚烫的液体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