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论嘴皮子上的利索,就算有十个大堂姐也不是我对手。
我没了一对招子,貌似也能把她说的没办法还口。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我脸上,力道刚刚好,打的我眼冒金星。
一阵漆黑的眼前,多出了黑暗中的晕眩感。
我扶着椅子扶手,拱起身子急促呼吸了几下,“看来是我祝福来的太猛裂了,大堂姐心里开心,回了我一份大礼。”
“啪——”又是一巴掌,打在我另一边脸上。
两边脸都高高肿起,内心却是一片麻木,笑容比刚才更诡异,低着头不说话。
大伯父一声吼叫,“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怎么能打人呢?三十大几马上要二婚的人,打自己的亲妹妹。”
二婚两个字从我嘴里说出来,已经是够踩面前这个女人的痛脚。
从她亲爹嘴里冒出来,该是有多么血淋淋的痛。
我虽然没把那两巴掌原封不动的打回去,可是仍旧有种大快人心的感觉。
“亲?她算个屁的亲妹妹,要不是看在二叔的面子上,我早就撕烂了她的嘴。”大堂姐不敢跟她爸争锋相对,恶狠狠的对我说了一句。
随后几声清脆的巴掌,冷不防的打在大堂姐脸上。
我家是传统的氏族人家,自小家教森严。
大人管教孩子打出的板子和巴掌,那都是铁律一样的凶狠。
基本上打下去,好几个星期都不会消下去。
打在大堂姐脸上的巴掌声比她用尽全力打我的可要大声多了,她三十大几的人了,在我面前被揍的哭爹喊娘,我还要假惺惺的劝大伯父手下留情,大喜的日子为了我一个瞎子一家人闹成这样不好。
大伯大概是心疼我瞎了的眼睛,加上我年纪小,说话又懂事,把大堂姐打的更狠了。
一口一个逆女的骂她,直到大堂姐讨饶才没有继续打人。
我挺直腰板坐着,期间在没有动一下,或多说一个字。
如今眼睛瞎了,不能跟她大家争锋相对。
否则也不会故意挨两下打,才能把大堂姐的威风怼回去。
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古今出来的奇才瞎子,大部分都是一肚子坏水,要么就是神算子之类的。
若没有一肚子坏水和神算的本事,大概要天天受人欺凌吧。
吃中饭的时候,我那位未过门的大姐夫终于出现了,他本名叫薛铁柱,是一个别的地方来的外乡人。
之所以说是未过门,乃是这位大姐夫心甘情愿的入赘楚家,我楚家曾经是高门大户,如今门第也不算差。
但大堂姐一家曾经欠下巨额债务,如今听说是还了。
大姐夫帮忙还了一些,还愿意入赘。
感觉就是天上掉下来一个宝贝蛋子,无端入了我们楚家的大门。
在大姐夫面前,大姐完全褪去了飞扬跋扈,还特别的温柔可人,弄我饭都吃不下去,想去外面的茅厕吐。
那男人长什么样我看不见,但是已经是卖相挺好。
骨子里透着温文尔雅的气息,待人接物都很有礼貌,但是礼貌和谦谦君子的过头了,像是从小就养在一些书香世家、深宅大院里。
普通人家哪里能培养出这样的人物,他的涵养一定是自小耳濡目染的。
吃饭时不断赔酒谢罪,向我道歉自己未婚妻过于鲁莽。
大伯父和大伯母也一直跟我道歉,往我碗里夹菜。
桌上有什么菜色我看不见,只能碗里有什么我吃什么。
鲫鱼多刺,大堂姐夹来摆明是要害我。
倒是她的那个温柔老公为人算是良善,或者说可能是装的,总之待人接物还算好,把鲫鱼肉夹出来挑干净刺才还到我碗里。
为此他们夫妻饭后,还大吵了一架。
大堂姐指责他是不是被我这张脸迷惑了,全部的事情都是向着我的,男人也不生气,温顺的解释着。
我摸出口袋里早就没电关机的手机,在从前的房间里找出数据线充电。
把电充满了之后,才慢条斯理的打电话给林紫右和楚歇,这俩人都不接电话,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随后,我爸妈打了一通电话。
我接过之后没有告诉他们真相,骗他们说只是眼睛暂时性失明,很快就会好。但我自己心里知道,那是被冥王拿走的,他是永远都不会归还的。
哪怕我这辈子死了,下辈子从娘胎里醒来,大概也是一个先天看不见的可怜人。
不过我并不觉得自己可怜,是真的觉得赚了。
摸着玉戒指,我又让孕妇帮我把三叔的电话拨通。
三叔接电话的时候人在医院,提起楚歇血压就升高,还好被我安抚下来,问了问具体情况。
才知道大堂姐的男人薛铁柱把林紫玉的事情捅到三叔面前,还带着三叔去林家集楚歇找到的房子里捉奸。
三叔闹得凶,行为当真伤人。
林紫玉当场吐血,楚歇不忍媳妇受伤。
又不想跟老爹争锋相对,带着林紫玉跑了,三叔在楚歇走了以后气的中风。可是至此再去联系楚歇,已经找不到这个人了。
听完之后,我只是笑笑,“没想到三哥是这样的人,这么大了,还把您气住院。到时候我见到他了,一定替您好好教育他,好让这小子痛改前非。”
说完这些挂断电话,脸上的笑容逐渐沉寂。
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膝盖骨,联想到家宅内衰败的“气”,心里慢慢明白了什么,楚家自有沈霆骁庇佑以后,一直都是朝着兴旺走的。
哪怕沈霆骁不在了,曾经留下的那些对风水的影响,也不会改变的,除非有什么人人为介入,故意要坑我们楚家。
我一猜便知是什么人,让孕妇带我去找薛铁柱。
那薛铁柱在人前是一副极为认真肯干的样子,午后还在竹林里砍竹子,打算做一些家具之类的东西。
我钻进去竹林深处的时候,感觉到了一丝阴气来的凉意,但是没怎么觉得害怕,“姐夫,在忙呢,有没有空聊一下。”
“当然,你有什么事吗?”他问我。
我懒得跟他废话,斜靠在身后的竹子上,身子随着竹子的弹性一摇一摇的,“你到底是什么人?搅浑我家这缸水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