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能安全吗?你是说真的吗?可是我是中了诅咒,我……”于灵大热天的抱紧双臂,看着挺冷的,嘴唇都是冻的发紫的颜色,“我会这样也是自己咎由自取,你们凭什么帮我。”
“你话真多。”沈霆骁不喜欢跟陌生人太多话,于灵真的很多话。
他不想回答,也懒得回答。
我对于灵没什么同情心,只是担心别人会通过她顺藤摸瓜查到我和沈霆骁,留了个心眼对她说,“于灵,你跟我一起出去吧,我们在你身边的话,监控会受到干扰,拍不到我们的。”
“恩。”于灵愣愣的点头。
我搂着瑟缩的她出去的时候,无聊问了几句,“你是怎么和这种变态搭上的?”
“就是……就是……以前不懂事的时候……我……”她似乎有点难以启齿,但看的出还挺后悔。
我淡淡道:“不想说就不用说,我和沈总来这家医院,原本也不是来救你的。”
“我知道,你们跟踪我,是为了找到陷害乐清鹿的罪魁祸首。”于灵提到乐清鹿的恨意还挺深的,后槽牙都快咬出血的恨恨道,“那个老女人有什么好的,你们所有人都想着她,当时黄棕逸劈腿乐清鹿,乐清鹿那个绿茶还装无辜,说自己不知道他跟我在一起,明明就是小三。”
我对她们私底下的恩怨其实不感兴趣,兴致缺缺的瞎聊,“所以你找了桑砦对付她?”
“是桑砦找的我的,他说他也看不惯勾引男人的小三,说要帮我一把。”
于灵气愤的说着,眼睛里充了泪,“乐清鹿这样不要脸的老女人,不该受到惩罚吗?”
“怎么你还打算代表正义制裁她?”我语调玩味,因为从心底里就看不起于灵,这么肤浅的一个理由,就把自己裹挟进了深渊。
于灵手握成拳头,愤怒的颤抖,“没错,所以,我按照桑砦的话,带她去打胎素。她当时跟我抢黄棕逸的时候已经三十六了,最在意自己的容貌,三两句话就上当了。”
“你带乐清鹿去打的胎素,到底是从什么身上提取的。”
“……”
“说话。”
“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就是堕胎的……”
“别说了!”
“……”
我听于灵说起,已经明白为什么乐清鹿的脸会那样了。
人可是万物之灵,这种行为和吃人有什么区别,还好于灵打的少,不然早就和乐清鹿一样。
但是那个中间人并不是想要帮于灵,他也许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
要她们两个人的孩子,要这种体质孕妇生下的孩子。
我把于灵送出医院,就和沈霆骁上了孟晋的车。
从医院回去S市,黄海莉老是叨念着自己身上轻飘飘之类的话。
车子行进在长长的通往郊区的路上,我正闭目养神,黄海莉忽然说了句,“主人,我可能要走了。”
一睁开眼睛,已经耽搁到傍晚,车里暖黄灯光亮着。
手指里已经空空如也,四周围只有沈霆骁和开车的孟晋。
从窗外探出去,幽野一片寂静。
“黄海莉走了?”我幽幽的说了一句,好像有点不舍,但又好像是心头卸下了重担一般。
沈霆骁温热的唇靠近我的耳畔,鼻息轻稳悠长,“走了,走的时候还挺舍不得你的,不过你放心,她是完成了一桩功德走的,来生会过的很好。”
“呵呵呵……”
我想起黄海莉长牙五爪的冲上去救于灵的画面,突然就笑出声,笑得还挺欣慰,“她一直以来的心愿就是重入轮回,把生前害她的人找来,是化解了她心里不少怨恨,但终究差临门一最后一脚。”
“于灵也算是无心插柳了。”沈霆骁语气淡淡。
黄海莉身上的禁制从她替我做完事就解除了,她除了自己心灵执念太深,其实整个灵魂是自由的,到哪里都可以来去自由。
最终她走了,证明是真的放下了。
临门最后一脚,便是她自身对仇恨和执念的释怀。
说起来于灵虽然心胸狭隘、三观不正,但是却成了成就黄海莉的使者,命运好似就是这般曲着,却好似冥冥中早已注定。
半个小后,乐清鹿别墅里。
乐清鹿喝过牛奶睡下了,黄棕逸握着乐清鹿的手。
在卧室的床边的椅子上陪了一会儿,疲惫的也睡了过去。
外面雷声隆隆,转眼暴雨侵袭。
阳台上的风很大,推拉门一打开。
狂风和冷雨齐齐冲进客房,金橘树在风雨里却显得十分茁壮。
叶片轻微摆动,果实个个珠圆玉润。
老远过去,就看着挺诡异。
我上去就用工具掘开树根,泥土和整棵树都扔在一旁。
“骁哥,你看,盆地有东西。”我拾起盆地的黄色布条的时候,眼神稍稍一恍惚。
上面是用血写的一行字,但是那文字并非是我所见过的任何一种文字。
我和沈霆骁临走前,带走了埋在花盆里的乐清鹿的生辰八字。
将金橘树重新种回去,按说盆底应该不会再有任何东西。
沈霆骁手背遮挡在我眼前,“别看,是古巴利语,带诅咒的。”
“上面写的什么?”我在风雨声中大声的问,好像只要说的不够大声,声音就会掩进雨里,彻底的消弭殆尽。
沈霆骁道:“一段转嫁咒,和于灵的生辰八字。”
“这么说,在我们离开以后,有人来过乐清鹿的家。”我大声的问。
他把我手里的布条揉进掌心,抓着我的手脖子往温暖的房间带,关上了落地拉门,“很显然,是的。”
“来的人是不是傻,他为什么不把金橘树拿走。”我觉得有点蹊跷。
沈霆骁直接进了厨房,把那条黄色布条在扔进了点燃的燃气灶上,“因为料定我们选择站在乐清鹿这一边,就会帮乐清鹿反击于灵,于灵有难,我们一定会袖手旁观。”
“难道不该是这样的吗?”我看到烧成灰烬的黄色布条,咧开嘴笑。
他狠狠捏脸颊上的肉,“客串个综艺节目,真把自己当成演艺圈的人了?我们只不过是个看客罢了,以后这里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你是怕我太出名了,面对的诱惑多了,可能会把持不住。”我笑嘻嘻的看着他,这两天我一直看在眼里,只要我一在镜头前发光发热。
腹黑蛇就生闷气,好像我随时会被人抢走一般。
他眼神阴沉了不少,一副要把我吃了一样,“如果我进演艺圈,混的不会比你差。”
“你要挟我,沈总!!”我顿时有了危机感,他的这张脸在学校里已经帅死人不偿命。
进了娱乐圈的话,迅速吸粉成为流量肯定不在话下
到时候那些长得美的不像话的女明星名,说不定也对他趋之若鹜,到时候哪还我的一席之地。
沈霆骁嘴角抬了抬,“我只是稍微提醒你一下,你现在应该所处的立场。”
“我的立场就是S大普通的大学生,今年生日还有一场惊心动魄的七煞之数,能不能保住小命,都是未知数呢。”我故作凄惨,掩面哀伤。
他看惯了我戏多的样子,捏住我的手,嗓音低沉,“照镜子了吗?”
“我怕被自己的容颜帅死,所以很少照镜子。”我油嘴滑舌没个正形。
他慢条斯理的搓揉把玩我的手,“媳妇,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自恋,如果你照过镜子,就不该再对七煞之劫那么在意。”
暴风雨中,我裹着毯子在乐清鹿家客厅的沙发上小睡了到了天亮。
倒不是因为太过拘谨,不肯睡他们家客房。
而是沙发上垫的羊毛毯睡的很舒服,还有枕着沈霆骁的大腿睡觉的某种姿势,更让人浑身都放松,但是醒来的第一秒。
脑子里还是想着沈霆骁昨晚说的最后一句话,当时困得迷迷糊糊没有多想。
想在忽然一瞬间,好像明白过来了。
冲去洗手间照镜子的时候,脚上连拖鞋都来不及套。
镜子里的自己,披头散发的站着。
身上穿着薄薄的T恤,还有浅蓝色的裙裤。
黑眼圈挺重,但是额头白的发光。
从望气来看这是一个颇为健康的面相,可谓是红光满面。
最重要的是阳寿看着还有二十五年,感觉整个人都年轻了不少一样。
我咧开嘴笑了笑,“镜子啊,镜子,我是变年轻了吗?”
“哈哈哈哈——”洗手间浴帘后面,爆发出一阵娇笑,那人笑了一半,还笑岔气咳嗽起来。
我一扯浴帘,居然是乐清鹿。
她嘴里含着一根牙刷,脸上没有任何妆容。
五官还是眼歪鼻斜的,但是她一点都不畏惧被我看到,朝我裂开嘴笑,像是一朵清新淡雅的小雏菊。
我整个无语,“你卧室套间里没有洗手间吗?跑到客厅洗手间,是有什么其他癖好吗?”
“我本来是想叫你起床吃饭的,谁知道突然内急,哈哈哈,我就进来了。”乐清鹿笑靥如花的漱口,用纸巾擦了擦嘴唇上的泡沫,“你才多大啊,就想着年轻不年轻的事情,放心,你这张小脸嫩得不像话。”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笑着道:“我可比不上你,是不老女神。”
“可我还真希望,自己赶紧老去,呵呵。”她最后的笑有点自嘲,看镜子里自己的眼神都带着讥讽。
只要不是在公开场合,任何私底下的场合。
她都保持原来的容貌,哪怕黄棕逸在她身边的时候也一样。
对于一个女明星来说真的挺难办到的,除非对一切真的全都放下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顺其自然就好,太年轻也不好,过快的老去也有点极端。黄棕逸哥哥还年轻,你过早的年华老区,怎么好?”
“他喜欢我就留在我身边,不喜欢我离开就是了,这么多年我自己一个人习惯了,我可不是于灵。”
乐清鹿垂下眼睑的时候,嘴角上扬的是一丝不屑。
我观察着她的侧脸,“于灵干的事,你都知道了?”
昨天从医院回来,还没跟她说在医院发生的事,如无必要,可能也没必要说。
“我仔细回想一下就猜到了,她给我设陷阱,主要是因为黄棕逸放弃她,选择了我。”乐清鹿说的淡定,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最后黄棕逸还真就离开了我,我也失去了我的孩子。”
我看到她眼底的绝望,还有绝望后的黯然神伤。
黄棕逸虽然现在在她的身边,可是毕竟缺席了那么久。
说一点伤害都没有,那是绝无可能的。
我很小声的道:“清鹿姐,你还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你说什么?”
“没什么,生活是自己的,你只要自己高兴,做什么都是对的。”
“说的也是,这几天辛苦你了。”
……
在乐清鹿家吃了个早餐,早餐的时候乐清鹿当着黄棕逸的面。
将龙鳞放在桌面,笑盈盈的对我和沈霆骁道:“这件东西我暂时不需要了,还给你们。”
“那你不出门吗?”我问乐清鹿。
但回答的却是黄棕逸,“我们打算暂时退圈,方便清鹿养病。”
“你要陪她退圈?”我有些惊讶,心里还泛起一丝小小的欣喜,那是一种当了媒婆,再亲手把恋人送进殿堂的欣喜。
乐清鹿脸上也稍有些讶异,显然黄棕逸做此决定的时候没跟她商量。
但这样的决定需要多大的勇气任何人都知道,娱乐圈日新月异的更新速度太快了,新人层出不穷,老人拼了老命稳固地位。
他居然要退圈,在红的发紫的时候要退圈。
我惊讶莫名,乐清鹿也道:“你不再考虑考虑?”
“我考虑的很清楚,你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为了我你被于灵陷害,这些年还吃了那么多苦,不能再辜负你了。”黄棕逸说的时候,乐清鹿的眼泪滚滚而下。
我也感动的眼眶湿润,心跳仿佛初恋般悸动。
就跟看少女言情漫画一般,满满的都是磕糖的甜蜜感,一切都像是上天注定的最好的安排,但这安排竟是靠我的手一手成就推动的。
黄棕逸又道:“况且我的存款足够多,够养你一辈子,和公司的合约也快到期了,解约和暂时退圈都不用付违约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