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文眼看着那些人,朝着他走过来,一个两个脸上都带着嘲讽和兴奋的笑容,“小少爷别急啊,哥几个现在就来侍候你!”
傅容文慌张的摇着头,他看了好几眼周围的环境,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前端尖锐,已经起锈的一根铁棍。
没有时间犹豫,傅容文忍着身上的不适感,猛的向那处冲了过去,几人预料不及,见傅容文抓着那铁棍,纷纷转头看向秦风。
秦风挑眉,玩味一笑,“一个连人都没打过的小少爷,有什么可慌的。”
领头的人一想也是,随即转了方向,继续接近傅容文,“小少爷还是放下那东西吧,哥哥我活儿还是不错的保管你什么痛楚都没有,只能销魂的摆腰。”
傅容文的大脑一瞬间恐慌到了极点,双眼忽地一片死寂,是了,所以他真的是被抛弃了吗?为什么哥还不来,为什么杜凡也不来?
都不要他了?
傅容文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他又回到了傅容的本家里头,走在那长廊上,犹如孤魂野鬼,谁都当他不存在,谁都不想看见他。
房间里好黑,一直都只有他一个人。
他记得那时候是哥将他拉出了黑暗,可现在看来,原来只是他的错觉吗?哥那时候帮他,是不是只是因为他傅容的姓氏。
他是傅容的家主啊,自然是看不过有人欺负傅容的人,以下犯上,不知分寸。
傅容文觉得身体好冷,是那种冷到骨髓处的冷,冷到那寒气都开始渗入他的心脏了,为什么他会那么难受?
傅容文的泪还在落,可哭泣声没了,眼底的光灭了,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人,那模样有那么一瞬间与傅容宣重合。
傅容文突然低声笑了,他手里依旧握着那棍子不放,那尖锐的部分,却朝向了他自己,秦风的脸色一瞬间的变化,“快阻止他!”
领头的人第一个冲向傅容文,由于那人过于高大,他到了傅容文的身前,就完全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只听的这高大的大汉闷哼一声,那铁棍刺入大汉身体的声音却还在继续。
傅容文表情没有太大变化的将铁棍拔了出来,那大汉捂着伤口,痛呼倒地,剩下的几人猛的围住了大汉,“大哥!”
其中一人,眼中闪过一丝狠戾,“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说完,他从兜里掏出了什么,傅容文没有温度的看过去,身体又抖了两抖,那是一个注射管,还有一不知名的液体。
“本来,我们哥几个,打算玩玩就算了,也不想招惹上傅容的人,现在,你伤了我们的人,我管你姓不姓傅容!”
秦风轻笑出声,就是这样,就该这样。
秦风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他就是要毁掉这小少爷,凭什么就让他一个人遭受那一切,他喜欢的,他所爱的,从一开始不过就是一个笑话罢了。
两情相悦的前提,也得对方把你当做是人不是?
秦风的笑声刚刚响起,紧接着就是枪声,秦风的笑容僵在了嘴角,任由那几人四处乱窜,他依旧坐在那木椅上。
在枪声响起之后,几乎没花什么功夫,那些人就被制服了,秦风的身体猛的颤抖起来,这些人并不是傅容家派来的人,而是谁派来的,他比谁都清楚。
躲不过,逃不开,他要怎么做才能结束。
他不想死,也不能死。
傅容文听到枪声的那一刻起,身体就猛的一松,就要倒在地上,意料之中冷硬的灰地没有来临,他被人裹进了怀里。
好温暖,好温暖的拥抱。
傅容宣将毯子盖在傅容文身上,紧紧抱着傅容文,傅容文意识不太清晰,他抬了抬眼,看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轮廓,傅容文将头埋于傅容宣的胸前,低声唤了一句,“哥。”
哥来了,他的哥哥来救他了。
“嗯。”傅容宣低低应了一声,又道,“没事了,睡吧。”
傅容文小弧度的点了点头,再也坚持不住的让意识慢慢抽离。
傅容宣抱着傅容文离开,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秦风一眼。
人,一个两个的都离开了,秦风身上却仍旧在发抖,终于,这废旧厂里,只留下了他一个人,一个秦风再熟悉不过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没有多意外的,他被那人拥进了怀里,发抖着的身体停了,秦风茫然的看着前方,那来自地狱之门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的小宠物,欢迎回来。”
……
杜凡打完了电话,没有多久,那天的那个人就开着一辆车来了,杜凡上了那车,看着那人身旁的人黑着脸的望着他。
杜凡心里焦躁的不行,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还没等他问出声,那人便先开了口,“那个小少爷的位置已经知道了,我们马上就过去。”
杜凡忽地松了口气,可那种不安的感觉却越发强烈,距离傅容文不在的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他崩溃的捂住了嘴,无声的痛哭着。
终于,他到了地方,他使劲全力冲向了那废旧的工厂,可还没等他到门口,有一个人怀里抱着傅容文就出来了,那人的模样与傅容文有几分相似。
给人的感觉却全然不同,杜凡忽地愣住了,那一瞬间,他似乎已经失去了什么。
杜凡呆在原地,任由那人抱着傅容文走过了他的身旁,那人在他身旁停了一会儿,只用一句话,便摧毁了他幼稚到极点的坚持。
“像你这样的人,凭什么让我把他交给你。”
是了,像他这样的人,什么都没有,连自己喜欢的人都护不住的人。
杜凡紧攥着拳头,任由身体逐渐染上那寒意,他就立在那废旧工厂外。
一直到了黎明来临,杜凡才有了动作。
杜凡转过了身,那辆车还在那儿等着他。
没有过多的言语,杜凡上了车,那人便开了口,“我订了今天的机票,你有什么要准备的吗?”
“没有。”
“也好,机场那边会有人接你,你跟着他去就好。”
杜凡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本以为已经痛到麻木的心,不会再有任何感觉,可那种撕裂的痛楚,却怎么样都减轻不了。
从今天开始,他杜凡就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