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吼着终于睡着,又吼着草草醒来。“咕噜噜”肚子在闹,睡不了了,李隍拉开睡袋走下床。房外厅炕上小五也是坐着,听到动静,苦笑,“你的肚子还真是娇气,吃点好的就闹,多少年了都没变,呵呵。”
“……”,
李隍懒得理他,直奔卫生间。完事又刷牙洗脸,反正是不睡了。
其时不过四点多,天蒙蒙没有一丝光亮。两人翻上平房顶,各占一角,一跕坐如老僧入定,一直立似青松擎天。这是两人不同的锻炼方式。跕坐适用于武道、禅道,讲究呼吸吐纳自在,我中求无我;而直立是纯武者之道,炼精锻骨,我自变自我。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闭合的双眼,抚慰在心灵,雄鸡已经唱了几遍。宇文鲤早早就起床,抓起妈妈准备的背包冲向马厮。每个周六都是他的节日,这次还多了两个玩伴,怎不让他欣喜若狂。
远远看到爷爷屋顶的两个雕像,在阳光中放射万丈光芒,宇文鲤崇拜得五体投地。然后,三人结伴,穿过宅基地后的乱石岗,进了草场。
早餐是温热的烤馕和雅美准备的红枣。李隍小五二人在北京收到很多食物,大多转送给上村的乡亲,红枣养胃是专给李隍的。吃过早点,三人就去伐牧草。伐了好大几把,宇文鲤终于忍不住要二人教功夫。李隍摊手离开,找了块平整地继续打坐。小五就手把手教起擒敌拳。都是入门把式,也把宇文鲤喜得抓耳挠腮。
习了两三式,宇文鲤借口离开。小五远远看见他在伙伴前卖弄,都气笑了。奈何武瘾发作,就绕白马耍起来。
李隍看着白马,又想起那传说中更加神骏的白马,宇文德叔叔说那白马来无踪去无影,每次村里来了外人都会岀现,它一定在找它的主人。这也太玄了点。但为什么那么巧呢?
说到巧,我和小五哥怎么会被派到这里来?一个好好的梓鱼县那么巧要分,是京里为了安排我们才分县,还是就有这么巧来个县级镇来安排我们?
“小五哥,你怎么看?”
“京里不是有人吗?打电话问问。”
“说到有人,你不是也有,一人一个,哎,说得我们空降党一样。”
李隍拨打肖巧巧的号码,,没接通。
“小五哥,到你了。”
无奈,小五停下脚步,打了个电话给小六。
“嗨,小六子,想哥了没?”
……
趁着小五打电话,李隍又拨了一次,还在通话中。和谁呢?
是他。肖巧巧迟疑了一会,告罪退到房外接通电话。
“是我。巧儿,你还好吗?”是那个曾经熟悉的声音。肖巧巧咬了咬嘴唇,“你怎么知道我这个号码?”
“对不起,这么多年没联络……”
“那就不要联络。你还找我干嘛?我不想听你说废话好了,我有事,要挂了。”
“别,别,求你听我说,就几分钟,”
“……”
“有人想害你。”
“……”
“我是说真的,事情有点复杂,我们见面说,好不好?”
“谁想害我让他来。别找这样的借口,我不想见你。”
“对不起,一切都是我不好……”
“够了!别说这样的废话。我给你几分钟,你……”
“好吧,你认真听,你的照片被人看到了。”
肖巧儿只觉得一阵晕炫,照片,那不是艺术么?怎么会,怎么会?
“你在听吗?喂……喂……”
“你说,到底怎么回事?你说”
“巧儿”“巧儿姐”
肖老爷子和端木父女站在门口,吃惊地望着歇斯底里冲手机喊叫的肖巧巧。
肖巧巧听到背后呼叫,手一抖,手机摔落地上,“啪——”
……
《李隍语录》: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有天意,更多在人为。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昨日因,今朝果。很多不如意,原因在于过往的错误。所以,解决问题之道在于敢于面对自己的错误。
“如果是李隍,他会怎么做呢?”
没人想到肖巧巧会交待得如此干脆彻底。李隍说过,“撒谎掩盖错误,比犯错误更不能原谅。”,谎言除了蒙蔽人心,总是最没用的。
理解,能万岁!
十九岁的少女情窦初开,什么事情干不岀来。
“享乐主义害人啊。我说你们这,这……哎,算了,你再联系他,看他有什么要求。能私了就私了,不行我们也不怕他。”老爷子气得享乐主义都说岀来了。他恼恨爱怜地盯着肖巧巧,真瞎了你的眼,家里安排的亲事,知根知底,再怎么也不会岀现这种情况。偏偏要逆反,……哎,孩子别怕,你毁就毁了,反正没指望你干什么事。毁了才有空陪爷爷不是?
“可以找唐公子帮忙,他们部队应付这种情况应该是很有把握”,端木清慎重道。
“我觉得,我觉得要是隍哥儿,我们干脆告诉他吧。”端木雅美建议。
“不行!……不用”肖巧巧咬牙,“我知道他会怎么做。以毒攻毒,豁出去了。”
“这,巧儿姐你打算怎么做?”
“还记得,那是李隍到北大的第一年新年晚会。他邀请了我,说是有打鼓节目。”
“听说,他打鼓得了他爷爷真传,怎么样?”肖老虽然不明白肖巧巧怎么会有心思讲这个,但有心思就好,有心思就好。
“那次,我还叫爷爷同去,可惜你说懒得跑。你们还是小看了李隍。”
李隍的节目在新年钟声敲响前最后一个,这是对北大状元的优待。多才多艺的北大学子表演很精彩,让人心情愉悦。很快就轮到李隍。
他穿得很正式,反倒不像是做表演。站在大鼓前,他手举迈克风,朝观众鞠了一躬,
“同学们,导师们,我想先讲几句。一个学期了大家对我印象如何。狂妄自大,睚眦必报,有人说我是权贵的私生子,社会的寄生虫。
我不想争辩,我的来历一清二白。我没有父亲,从小与妈妈爷爷相依为命。爷爷是在一个冬天雪地里救了抱着我昏迷的妈妈。妈妈冻坏了脑子,精神分裂。没什么好隐藏的,我从未想过我的父亲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