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外，念经、烧纸的寇香衣正坐在高椅上打盹，斑白花发一点一磕，让人莫名生起笑意。
也不怕掉下来，那可不只是烤燎头发！风惜玉上前将他连椅子挪到墙边。
“你真坏，要做好事就做到底嘛。”赵越扶着新腰带快步跟上，小声说，“这么一来，摔是摔不着，但岂不是要磕坏头？”说着，动手要将椅子偏移不个角度。
她人高马大，力气自然不小，可不知为何，老人却忽然醒了，瞪着眼茫然看她几秒，等瞥见风惜玉在旁边，才尴尬回神，慢慢爬下椅子，“万……”
“老人家，她是怕你磕到头。困了，就去睡吧。”风惜玉简单说不句，也不介绍赵越，转身继续向临时手术室走。
手术室内，东方老爷子和孔厚同样在一旁摇椅上打瞌睡。
孙厚是除了心肺复苏术，再没有别的手段，加上疲惫难堪，不甘心地睡着了。而东方老爷虽然也学了风惜玉手法的八成，但毕竟是西医，手力、效果差上许多，也很快就累了，干脆躺一旁休息。
没有丝毫困意的，是樊、吴二老。
俗话说“熬过了两点，一夜就过去了”，最艰难的时辰眼看要过去。加上新得神技，他俩沉迷于练习与追风每多一毫的变化，是一心要等到它心跳回复正常。
见到风惜玉进来，都是兴奋莫名，急忙叫过去，让他点评一下自己手法，再讨论、讨论追风的情况。
说实话，追风现在的情况十分诡异，老爷子们是身在庐山，对诡异不自知。就如抱着一块冰玉久了，会分不清是自己变冷了，还是冰玉变暖了。
有黑金双瞳的风惜玉不存在这方面的困扰，因为热成像下，血液颜色显示它的温度正逐渐向黑虎麻醉后靠近。
这是高于室温七、八度的存在，不可能是环境捂得，也不可能是没有内力的老爷子按揉表层皮肤能成，只能是保魂丹的药力作用与滋养，追风的生机不灭。
“不错！”风惜玉兴奋地低吼一声，抽单针在手，与拍与刺。一时，疾如雾起，声如雨落。
“啧啧，啧！”这是又存的私货啊，樊、吴二老又爱又恨。
孙厚被惊醒，起身就看到一个靓丽的背影从眼前走过。香风袭人，但不能大意。这么高有两米吧？太高的人可没几个漂亮的。
“站住。”他抬手想要呼喝，大半生性格的隐忍又让他莫名心怯，一犹豫，高大女人已经走到手术台前，露岀正在作法的万年风。
是作法，孙厚的第一感觉真是觉得万年风在作法。风惜玉的手法太飘逸，几乎看不到银针，也找到任何医疗手法的痕迹。而且，墙外经声犹在耳旁萦绕，迷糊的他夜寒魂怯，产生不一样的感觉很正常。
东方老爷子也醒了，有极大可能是被赵越的女人香熏的，因为他一醒来，就打了个喷嚏。
“爷爷，着凉了？”风惜玉停手收针，“要不，我去叫人准备点吃的？老虎肉怎样？”
不是要去游园么？赵越双唇相碰，正要耍刁，“老虎肉”三字又把她的小幽怨打了回去。老虎肉唉，有几个人吃过？这不比去黑漆漆的山林吹凉风好太多？何况，还有三位医坛泰斗，难得机会搞好关系，可要把握住了。嘿嘿，以后就找他们接生。
樊、吴两位老爷子绝不会料到自己已经被人预定为接生婆，听到说吃虎肉，都是很开心，肚子确实饿了。抬头看刚来的赵越，认岀她是风惜玉的守门徒弟、女足大功臣，都热络又客气地聊几句。
这么晚来，不稀奇。明星的生活作息本就和常人不一样，刚才晶晶不是才来电话么？
……
时间、空间都是概念，又真实存在，最直接的表现就是距离，年幼与年长的距离，高与矮、长和短的距离。
我们生活在时间、空间里，也就是生活在距离里。不管怎么靠近，距离永远存在，毕意心与肺还有距离呢。
赵越和风惜玉的距离，在大家心目中，超乎赵越想象，以至于她的一些担忧和尴尬、羞涩都成了不必要。连一雨的爷爷东方老爷子都没有多想，更遑论其他人。
来了客人，三老爷子心生新意，仿佛看到了天亮般，商议由吴兑子和东方获守着追风，樊山余则推着风惜玉，招呼赵越和孙厚一起往外面走。
赵越五官周正，自有与不般小女子不一样的动人，孙厚意外之余，却是同样难以跨越距离障碍，无法心生爱慕，便重变得拘谨、隐忍，默默落在最后，等待天明。
……
食人虎恶业有报，被取心、抽血，被林航拱着割掉虎鞭，又被阮烟剥去虎皮。剩下的虎肉、虎骨肯定也不能浪费，存于庙旁的动物园冷冻库，预备作食用、药用。
早有这样的念头，自然备有厨师。当然，严格意义上说，也不能算是厨师。
援去巴西里约的第一护卫队六人，个个是军中精英。岳晴负责全局、电脑技术一流，花鸢配合协调、易容术精湛，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四人分别负责衣食住行。
赵虎管食，肯定不单是定定酒店或叫叫外卖，他是真的擅长烹、炒、煎、煮、烤。
在现代，一辈子能侍弄次虎肉，应该是每个厨师很自豪的经历。所以，早值过早班、在大巴睡下的他听到召唤，兴奋得把刚配发不久的冲锋枪都带到了后院。
看他全副武装（精英军人紧急集合速度快，不存在耽误时间），大家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在他恍然大悟下恍然，开始哈哈大笑。
赵虎弄虎肉，这本身就是一个有意思的点。岳晴带他和张龙去冷冻库取虎肉、借炊具，佐料也要借点，吃素的寇香衣小厨房的东西可不够用。
提到吃素，风惜玉想到一个问题，故意吓唬寇老人，“寇爷爷，你的病，我怕光是吃素可能营养不够。如果我说，希望你能吃点荤的，你觉得怎样？祭祀神明，可不是单靠吃素就能表达虔诚的。尤其天帝爷，猪、牛、羊都收。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