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扯了两下嘴角,挤了一个牵强的笑,“那个,大伙都这么闲啊!早……早上好!”
“早?白一尘,你今天中班,来的比晚班同事还晚,还好意思说早?”
经理这话说的没啥情绪,就是一个陈述事实,但年纪轻轻的脸上竟然能看出一股久不得志的无奈,明明是他在损我,我怎么觉得他比我可怜?
我诚恳的说:“不好意思邱经理,这次我确实……”
可惜上班以来第一次跟经理诚心道歉,还是被小太妹打断了,她说:“是该说不好意思,我约你的时候不是说过了让你好好打扮的吗?你看看,这一身工作服,头发也没弄,都不帅了。”
小太妹先是一脸嗔怪地说我该致歉,接着又柔情似水的伸手来要帮我梳理头发。
我眼神瞄向飞鱼,送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我啥时候约过她?她啥时候约的我?
飞鱼一侧头,装没看见。
什么情况?
自从富二代飞鱼来当送餐员,我的人生似乎就再不走原来的轨迹了。我打死也没想过会一顿饭吃掉几万块钱,更没想过一个有钱却要命的富家小姐会喜欢我,更没想过的是——
“从今天起,这个店就是你的了,以后可以随便迟到。”
顾青青的嘴唇在我面前一开一合,说着我听得懂,又不太懂的普通话。
“啊?”
我呆若木鸡,这是在跟我说话?
“怎么还傻了啊?高兴疯了?我告诉你啊!这个店我要的可不容易了,跟我爸把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都用完了,都没给我。关键时刻还得提我妈,我一说我想妈妈了,他立马就同意了……”
小太妹扯着我的胳膊在我面前摇头晃脑的一通邀功,我总算是听懂了个大概,搞半天她上次说跟她爸把代理要来给我的事,不是开玩笑,还真办了。难怪经理的脸色那么难看;难怪飞鱼一副我该谢他的神情。
我问顾青青:“你说的是真的?”
她自得的一仰头,“不然呢?我是不会食言的。”
“我该感动吧?然后跟你在一起?”我笑看着顾青青,一边脱衣服一边问。
她笑得很开心,似乎以为我会给她一个吻,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我,倒是没什么娇羞,反而一脸期待。
但我对这种不知道被多少小混混亲过的嘴唇可没什么兴趣,把脱下来的工作服塞到她手里,转身就走。
“喂,白一尘,你什么意思?”
小太妹的脸难得的红了,现在知道这是大庭广众了?
我说:“你觉得我很穷?其实我很富有,至少,没穷到出卖自己的爱情。”
我走出公司,耳边传来顾青青歇斯底里的喊声:“白一尘,我会让你后悔的,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如果此时户外温度是零上,我一定会喊一声,“拭目以待!”但是今天零下二十多摄氏度,我一件毛衣出现在室外,牙关冻得直颤,一句话也不想说,说出来的话估计也是抖的。
不理。
好不容易挨到街上,打了一辆车,先回家再说吧!
一上车,司机师傅也嘴欠,“怎么了兄弟?被媳妇赶出来了?”
“咳咳咳,我倒是想让媳妇赶出来了。可我穷啊!没人肯嫁。”
我这句话似乎拉开了司机师傅的话匣子,他开始不停的说现在东北娶个媳妇得多少多少钱,现在的女人是多么多么的爱财。
他的话我并不认同,所以也懒得搭话。女人爱财有错吗?这是自然界里雌性动物的本能和天职,她必须要确保另一半能给她的孩子一个温暖舒适的巢穴和提供丰盛食物的能力。
当然也有例外的,比如顾青青这种,她爹有银子,自己也并没有结婚生孩子的打算。她把男人看成是征服的猎物,她之所以喜欢我,只因为我没正眼看过她。如果我也把她当姑奶奶一样宠着,估计那就是她不屑用正眼看我一眼了。
唉,这个时候可不是研究人性的好时候,失业,无奈啊!我可以找一个什么工作呢?总不能做那种用说女人势力来掩盖自身无能的废物吧?
点开手机,刚好看到群里有人说“我怎么还不到十八岁?”
我顺便在下面打了几个字:“我怎么就奔三了呢?”
九夜:“你老啊!因为你老了。”
我:“人不是应该在最好的年华,嫁给最美的生活,然后在韶华渐逝的时候消散于天地间吗?”
九夜:“……”
我:“然而我在最好的年华娶了个糟心的丑媳妇,然后行将就木却老而不死。”
九夜:“过儿,你怎么了?”
我:“姑姑,我伤心欲绝啊!”
九夜:“落雪又虐你了?”
我:“陛下的虐,我是甘之如饴,可现实——我失业了。”
九夜:“不懂。”
暮白:“厉害了我的哥,你天生受虐的命啊!心情一差整个人气质都变了。我的张三先生回来了吗?”
我:“张三先生回来很好吗?冉冉不喜欢现在逗比的我?”
暮白:“不确定。”
陛下:“我来的不是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