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云溪月。
莫方迟都不知道云溪月为何能察觉出她的破绽。
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秘卫道:“主人,沈少爷已至!”
听到这声音,东陵无厉把桌面上的一面令牌给取了过来,又带着莫笛走向前院。
前院的大厅中,沈效鳞穿着一身无比招摇的暗金色锦衣,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肥羊”,好像生怕别人不清楚他家多有钱似的。
沈效鳞手中捧着一杯茶,有一口没一口的地喝着,还翘着个二郎腿,看上去非常的闲适自在。
当他见到东陵无厉走过来的时候,连忙收敛了言行举止,把茶杯一放,坐姿端正了起来,同时还朗声和东陵无厉打了个招呼:“表哥。”
这里毕竟不是京城,沈效鳞是可以自在一会儿,不必搞那么多的礼节。
东陵无厉走过沈效鳞身旁,在位于上首的位置坐下之后,又冷声问道:“我交代给你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沈效鳞这家伙这辈子就没怕过什么人,唯独东陵无厉,他是怕得像见了鬼似的,根本不敢有半分的放肆,而且说实话,这事情还是他捅出来的篓子。
所以沈效鳞就非常恭敬地说道:“表哥还请放心,事情都已经办妥当了,但我都不知道,王叔居然被往来钱庄给收买了,这件事情确实是我的错,我爹和我娘亲也把我收拾了一顿,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如今的情况。”
沈效鳞的语气非常恳切。
东陵无厉看了他一眼,表情平淡如初,嘴唇动了一下:“如此也好。”
沈效鳞又观察了一下东陵无厉的表情,虽然东陵无厉依旧是那么冰冷,但好像也没有动怒,这才缓了一口气,笑嘻嘻地凑到东陵无厉面前,满脸讨好地说道:“对了表哥,你不是在京城吗?怎么知道那王叔什么问题?”
东陵无厉把茶杯接了过来,声音非常平淡:“那些账目都已经到手上了,你难道不会看一下吗?”
“我……”沈效鳞语气尴尬,心中苦闷,他其实还是不怎么明白,但见到东陵无厉没打算开口,就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莫笛。
莫笛看了一下东陵无厉,见到东陵无厉表情从容,也没制止什么,方才说道:“沈少爷,您一个月之前送给我们的那些账本,感觉是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要知道,今年的钱货流通是与去年不同的,我们只是派人去查了查,就查到了那王叔被人收买了。”
“居然是这样的呀,”沈效鳞心中恍然,更加佩服东陵无厉。他知道东陵无厉一目十行,记性极好,但也没有料到,东陵无厉居然能把去年的钱或流通状况都给记下来,自己娘亲说得果然没错,自己和自己这个表哥,差了不知多少。
沈效鳞心中苦涩,但此时,却有一道金光飞了过来,沈效鳞伸手一拿,将那看似是暗器的牌子给捏到了手中。
看清楚手中的那令牌,沈效鳞眼眸瞪得圆溜溜的,抬头看了一眼东陵无厉,语气万分震惊:“哥……”
东陵无厉的眼神依旧薄凉:“不要用那种眼神去看我。”
沈效鳞呼吸了好几次,恢复从容,又赶忙问道:“哥,你真要把这令牌……”
东陵无厉的表情依旧平淡:“这次事情你处理的还算可以,这令牌也该给你了,以后钱庄的事宜就交由你去处理,我不会再过问的。”
东陵无厉的声线虽然颇为清冷,但沈效鳞听着,却仿佛听到了天外仙乐。
“好的,表哥!”沈效鳞眼中满是光彩,表情也很是严肃。
莫笛站在旁边,看着沈效鳞如此激动,心中也有些想笑,果然只是少年心性,写形于色。
高兴完了之后,沈效鳞又清醒了一下,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忧:“哥,你真的确认我能够把这些赌场以及钱庄给管理好吗?”
这金色令牌意义非同小可,可以调动东陵无厉手下所有的赌场,钱庄以及拍卖场,一共也就两块,珍贵程度与虎符没什么区别。
东陵无厉手中有一块,那一块就在自己手中了。
尽管东陵无厉已经让他管理这些地方足足三年时间了,可如果东陵无厉一句话都不过问,他心中确实有些忐忑。
“这个问题应该问你自己。”东陵无厉的语气非常平淡,眼神深沉。
这句话非常简单,理解起来并不复杂,可沈效鳞听着却乐开了花,同时拍着胸脯保证道:“表哥,你放一万个心吧,我一定会管理好的!”
东陵无厉也没多说,只是又喝了一口茶,他身上的那种强大气场,哪怕他沉默着,也没有办法让人把他忽视。
此时又有一个秘卫快步过来,又匆忙报告道:“主人,已经备好马车了。”
“嗯。”东陵无厉稍稍点头,把茶盏放下,又站了起来。
沈效鳞如今还在把玩那块金色令牌,心中的喜悦还未平复,现在东陵无厉似乎打算要出去,又连忙跟了过去:“表哥,你要去什么地方啊?”
东陵无厉的眼眸平视前方,眼神没有丝毫波澜,更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去见一个人。”
“你打算见什么人?”沈效鳞的眼中非常好奇:“我能跟过去瞧瞧吗?”
“随你便。”东陵无厉只说了三个字。
沈效鳞早就习惯了东陵无厉的这种说话模式,也不多废话,跟上了东陵无厉,走向了门外。
沈效鳞这一次差点没有惹下祸事,被他父母给狠狠收拾了一顿,沈父还感觉他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儿子,沈母也是恨铁不成钢,自己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逃走,他可不愿意继续回去听唠叨。
这看上去非常低调的马车把东陵无厉和沈效鳞二人送到了一个小小宅院中,那几个护院见到东陵无厉,非常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又把东陵无厉等人给请进去了。
那几个护院还是熟面孔,沈效鳞也回过神来:“原来我们见的是陈家人!”
这小院非常干净,也并没有太多的装饰,草木也都是很寻常的一些花木,但看上去却错落有致、分外清雅,沈效鳞上次过来的时候,好像还不过十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