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这里,小桃方才展开眉头,又微笑着说道:“贾小姐估计也清楚自己没办法嫁给心仪的郎君,所以才会感觉到真正的绝望,这也才是最好的惩戒她的方法。”
云溪月夸赞道:“还真是聪明。”
小桃都有点不太好意思,圆乎乎的脸蛋有点发红,又想起了一件事情,于是问道:“不过小姐,皇后非常之宠爱贾小姐,都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似的。如果那贾夫人在几个月之后,等这件事情彻底平息下来,让皇后说情。皇后肯定会去劝说一番皇上,让皇上赐婚这二人,想必吴侍郎也没办法拒绝。”
“这是自然。”对手的语气非常平淡,吴御史就算再怎么刚正不阿,也没办法努力皇帝的意思。
“那我们岂不是……”小桃稍微顿了一下,语气中传出一丝迟疑。
云溪月又笑了笑:“其实我们还是有几个月的时间可以缓冲,我有能力在这几个月的时间内,让吴修竹与言曦公主缔结良缘。”
东陵言曦?小桃心中有些奇怪,言曦公主一向是那种非常安静柔顺的性子,所以小桃根本就对言曦公主没印象,也只记得先前言曦公主为自己家小姐伴奏的事。
但是,今天言曦公主还为了小姐,在圣上面前说了几句好话,这样小桃对言曦公主非常感激。
总算是有人愿意维护自己家小姐了。
只是小桃还不明白小姐是什么意思:“吴侍郎与言曦公主?我觉得他们……”
小桃也看不出来这两人有交集,不过他们的性格倒挺相像的,都是那种温文有礼、不善言辞之人,可小姐又怎么会觉得,他们两个适合在一起呢?
云溪月又笑了笑,然后说道:“他们二人早就看对眼了,只不过他们没有什么机会正大光明地接触,只能先把那份情谊藏在心底,其实大家也都看不出来。而且,你应该记得,在几年之前,吴修竹,吴侍郎曾经帮过我一回。”
小桃稍稍点头,又想起了几年之前发生的那一件事,心中就不免有些愤然:“没错,云儿小姐有一回怂恿您去国子监那边等太子,还说要让小姐您走过去,太子殿下见到您必定会心中怜惜,让马车把小姐您送回来。”
云溪月的笑意有些冰冷:“其实那天东陵羽身体抱恙,根本就没有去,我在门口等了一个多时辰,等到了放学,也没等到东陵羽。”
其实那时的云溪月根本就不知道,这些都是云霏烟那家伙给算好了的,她知道东陵羽不在国子监,还特意让云溪月过去。甚至云霏烟安插在云溪月身旁的婢女,还谎称自己脚扭伤了,没办法一块去,也没受什么罪。
而那一天,天是阴沉沉的,看上去就知道要下雨,小桃跟在云溪月身旁,劝说云溪月,也没办法把她劝走。
上学的时候,直接下了一场可怕的大雨,但云溪月疯魔了一般,硬是在门口等着东陵羽,也不管大雨临头,出来的那些学子,看着云溪月,都躲开了,只有那吴修竹,给了云溪月把伞,他和云溪月说了一下,东陵羽并不在国子监。
小桃那时就对吴修竹心怀感激,但小桃毕竟只是个婢女,也没什么机会帮助吴修竹:“吴侍郎当时也没有多余的伞,他是与仆人一同撑伞回去的。”
云溪月眼中的冰冷散去了一些,又微笑着说道:“其实吴侍郎和那言曦公主是同一种人,都是非常善良的人,他们两人既然心中都怀着一份情意,我自然是希望他们能走到一起,而且还可以让那贾绫音心里不痛快,这种好事,我为什么不做?”
小桃又微微点头,她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云溪月会这么做了,眼中也满是崇拜之意:“小桃知道了。”
“好的。”云溪月垂眸喝了一口茶。
她其实也不是特别喜欢去惹是生非,可如果有人硬是要找她的麻烦,她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那人。
江南道。
江南道属于南方,相较于偏北的京城,气温已经回暖了,一颗颗柳树长出了碧绿的嫩芽,柔顺的柳枝在空中拂动,像是少女柔软的发丝。
此时天色泛白,城东某处大宅中,极为安静,尽量负责扫洒的婢女仆人都没有起来,微风拂过院中竹叶,发出沙沙响声。
林长英的信还没有写来,东陵无厉变已经从莫笛那里得知了昨天太子婚礼上所发生的事情,晟帝和东陵羽等人在他的府中安插现任,太子府中其实也有着他的人。
卧房里的莫笛看着东陵无厉把密信用火折子点燃,心中还是忍不住感慨了起来:“王爷,王妃娘娘果然非常厉害。”
这府中到处都是晟帝和太子都利于所派过来的眼线,他们也不是一天两天为之所困扰,喜来喜宝这两个人还是晟帝赐给东陵无厉的随从,他们也没办法处理掉。
而前一天的时候,王妃娘娘把喜来和喜宝给要了过去,他心中还颇为吃惊,王妃娘娘居然如此之厉害,居然能把这两个线人给完美无缺地处理掉。
东陵无厉也没多说,那英俊仿若神明般的面庞没有丝毫的情绪,把点燃了的密信放在了香炉中,看着那信纸化作灰烬。
东陵无厉的嗓音依旧那样的好听,或许是因为早起了,还带着一丝沙哑:“莫方迟那边怎么样了?”
莫笛拱手说道:“一切如常,他今天会与崖州太守一起去佑国寺,检查祈福塔的进度。”
东陵无厉在离开京城后,只和朝廷的队伍一起待了两天时间,就脱身而出,单独行动,和莫笛等秘卫提前来到了江南道,如今以厉王身份去巡查江南道的人,正是易容成东陵无厉的莫方迟。
莫方迟的身材其实与东陵无厉极为相似,在东陵无厉回到京城之后,莫方迟就经常装作东陵无厉去出席一些活动。
莫方迟也是从小与东陵无厉相伴,很清楚东陵无厉的日常行为举动是什么样子的,只要不是和东陵无厉极为亲近熟悉之人,也不可能发现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