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只是为了和她做一个交易,让她能归入自己麾下,方才把那鱼龙草给了自己。
可关键的是,他也算是与自己合作已久,但只是让她为手下人制毒验毒解毒,也未曾想过让她治疗自己身上的毒,一直都在忍受非人的痛苦。
云溪月把目光凝聚在了东陵无厉身上,眼神非常纠结,她真是搞不懂为什么。
东陵无厉在云溪月进来的那一刹那,手上的动作就已经停下了,他在等云溪月说话。
可云溪月却迟迟不语。
东陵无厉抬起面庞,把目光投向云溪月,刚打算问云溪月有没有事情的时候。
却见到云溪月的目光凝在了他的身上,一瞬不瞬。
东陵无厉不知为何有一点心慌,过了一会儿,他才恢复了发声能力,状若平静:“发生了什么吗?”
云溪月身体颤抖了一下,清醒过来之后,又斟酌了一下,道:“王爷,我这些天和王神医共同研制出了新的药方。”
东陵无厉眼神一动,也没有料到云溪月过来是说这个,今天的云溪月又有些反常,让他感觉到古怪,可他没有多问,仅仅答道:“嗯。”
云溪月看着眼神没有任何波澜的东陵无厉,咬了一下唇瓣,最后发问了:“王爷,这药方中还需要鱼龙草。”
东陵无厉是今天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眼神不由得有些飘忽。
但他看似是非常冷静的:“我知道了。”
云溪月追问:“王爷这里可否有第二株鱼龙草?”
男子的手指轻颤了一下,表情平淡如水:“你为什么要问这?肯定……”
云溪月没让东陵无厉把话说完,就接过了东陵无厉的话茬:“网易的那一株鱼龙草在我手上,如今应该没有了其他的吧。”
东陵无厉眼神暗了暗,嘴唇微微抿着,也没说话。
云溪月看着东陵无厉的眼眸,问出了心中藏着已久的问题:“王爷,你知道鱼龙草是你解毒的必需之物,对你那么的重要,你为什么要把它给我呢?”
书房中云溪月那一双清澈的眼睛,盯紧了东陵无厉,等待着东陵无厉回答,房间安静得只能听到灯花噼啪爆响的声音。
东陵无厉收回了目光,重新投向手中的奏折,他语调平淡到没有什么情绪:“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你当时不是很着急吗?本王给你又如何?”
云溪月眼眸闪烁了一下,她确实只缺那一味药材就可以研制解决胎记的药了,所以东陵无厉有的话,她就直接过来了。
但,她的他姐不伤性命,东陵无厉要忍受那样的痛苦,鱼龙草分明对他更加重要。
可东陵无厉却把救命之物给了她。
云溪月看着东陵无厉没有任何情绪的面庞,压下了心中的汹涌情绪,又说道:“鱼龙草的采摘非常困难,一年只有那么一段日子,可以去采,马上便是夏至之日,会去一趟那个森林,替王爷带来鱼龙草。”
东陵无厉抬头,直言拒绝:“放弃这种想法。”
“王爷这里应该也没有了其他的鱼龙草。”云溪月见到东陵无厉情绪和举止如此剧烈,也差不多知道了情况。
她目光凛然地看着男:“如今我和王神医已经确定好了新药方,也只差这两味药材,鱼龙草是必备的,药材不能够被替换掉,而几天之后就必须去采摘了,否则还要等一年之久。”
云溪月说的话很有道理,可东陵无厉嘴唇抿着,语气非常坚决:“本王,你放弃,你就必须得放弃。”
莫方迟和莫笛如果看到了东陵无厉这番脸色,肯定不敢再劝的。
因为他们知道东陵无厉意已决。
可云溪月却并不害怕东陵无厉,她目光直视着东陵无厉的眼眸,表情非常笃定:“我把王爷的救命药草给用掉了,我肯定要去赔偿,而且王爷这毒越快解决越好,拖出下去的话,可能会出现情况,如今都确定好了药方,自然是要快点拿到相应药材。”
云溪月也顾不得什么了,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之后,东陵无厉直视云溪月的眼眸,最后还是开口了,但声音带着一些不屑的味道:“云溪月,你是不是觉得你有管我的资格?”
云溪月也没有听过东陵无厉说出这种话,也没从东陵无厉眼中看到这种不屑。
哪怕是她初见时,东陵无厉角没有这种姿态。
她本来是打算劝两句的,却被东陵无厉的话给堵在喉咙里。
东陵无厉看着云溪月愣了下,眼中闪过一次低落,语气没有任何转变,寒得如同玄冰:“你以为本王需要你的帮助吗?你太把你当一回事儿了。”
云溪月从没料到东陵无厉会这么说,她忍不住开口辩解:“我不过想帮……”
东陵无厉直接打断了云溪月的话,语气更是轻蔑:“本王不知有多少能人异士在麾下,区区那么一株鱼龙草,有的是人帮我找,你帮我研制药方即可,至于其余的,你也无需多管。”
东陵无厉的语气漠然冰冷,气场更是恐怖。
云溪月愣住了,原来东陵无厉一直以来,看自己为一个工具人罢了。
东陵无厉演在袖子中的手攥紧了,表情却依然冷漠:“若是无事,就可以走了,不要打扰本王。”
说完之后东陵无厉就把目光收回,重新看着手中奏折。
云溪月看着眼前这个让她熟悉,又让她陌生的人,脚底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样,动也动弹不了。
前几日的东陵无厉也不像今日这样冷漠。
东陵无厉把目光投向了奏折,坐姿无可挑剔,感觉非常认真,但东陵无厉自己非常清楚,他一个字儿也没有看进去。
云溪月尽管没动,可她既然站在了那里,就让东陵无厉无法忽略掉她。
最后,东陵无厉看似随意地拿起笔蘸了点墨水,语气薄凉地说道:“难道你希望让我请你走吗?”
云溪月看着东陵无厉仔细批注着,连目光都不愿意投向她,总算是清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