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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蔓长路2025-06-24 14:383,902

辛苦备考一年,我终于轻松了。

不是因为我上岸了。

而是因为我爸死了。

我妈杀的。

邻居都很惊讶,不敢相信温柔到不谙世事的母亲会对恩爱的丈夫痛下杀手。

我却毫不震惊,因为这是他自己设置的、完美的死法。

01

我爸被我妈从后背捅了一刀,然后推下楼,眼睛大睁,仿佛在震惊为什么。

他死透了。

我拄着拐杖,被警察传唤到了警察局。

两个警察坐在我对面,「祝女士,你不用害怕,我们只是例行调查,你知道什么说什么就行。」

我悲伤地低着头,闻言缓缓点了点头,「好。」

「请你详细回忆一下你今天出门前都发生了什么。」

我没打算隐瞒。

「我今天和往常一样早早起床,准备去图书馆。

路过客厅的时候,我看见阳光很好,就顺手将窗帘拉开。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将手机落在了茶几上。

随后我出门了。」

警察怕刺激到我,迟疑道:「就这样是吗,你有发现什么和以往不同的地方吗?」

我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哽咽道:「没有。」

我的眼泪还在流个不停,俨然是一副困惑而悲伤的样子。

我没有撒谎,但很多细节我也没说。

「茯茯,今天中午记得早点回来吃饭。」我爸亲昵地将我散在颊边的头发挽在耳后。

我妈在一旁等着我爸喂饭,一听这话马上愤恨地看着我,眼睛里满是嫉妒。

我拿脸蹭了蹭他的手,「好哦,可是我今天约了小组讨论,可能会晚点,你们不用等我。」

我爸安抚性地看着我妈,我妈立马变得乖巧可人。

他诡异地笑了笑,「没事,无论多晚我们都等。」

「好嘞,谢谢爸,我会尽快的。」

他确实该着急了,我不回来,怎么让我去死呢?

我提着一大包书出门。

走到楼梯口,我似有所感,回头看了一眼。

我爸正看着我,用那种既像男人看女人又像父亲看孩子的目光。

「记得早点回来呀。」

我高兴地笑了,「好呀。」

永别了,爸。

你的戏,该开始了。

我很快出了门,提着一大包书。

在公交站我碰到了邻居王阿姨,她热心地帮我提了一点书。

「小茯,又出去学习呀。」

我微笑着点头,「是呀,图书馆氛围好。」

那里不仅氛围好,还有很长一段台阶,我需要它。

我投了两个硬币上车,王阿姨很惊讶,「还用的现金呀。」

我有点不好意思,「我只带了老人机,我自控力不好,实在是不敢带智能机。」

王阿姨哈哈大笑。

我也笑了,智能机我另有用处。

公交站到图书馆需要步行二十分钟,我被累得气喘吁吁。

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砰」的一声巨响,我身子一歪,从长长的楼梯滚了下去。

万幸,我没有昏迷,只是头传来阵阵轰鸣声而已。

我摸索出老人机,给自己打了个120。

周边围拢过来很多人,都不敢轻易动我。

「同学同学,你没事吧,还听得见吗?」

我仰起头,有血流了下来,「没事,我已经打了120了。」

我静静趴在地上,忍不住想笑。

该成功了吧。

救护车很快来了,将迷迷糊糊的我抬走,送进了医院。

我左腿骨折外加脑震荡。

但更让医生震惊的是,我身上有很多细碎的伤口,一看就年代久远。

年长的女性医生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你需要帮助吗?」

我毫不在意,包好伤口后就安静地躺在病床上。

为了在图书馆不打扰别人,我的老人机都是震动模式。

现在它正传来急促的震动,可我是一个摔了的脑震荡人,怎么会注意到这点呢?

振动停了片刻,马上又开始。

我都可以想到网线另一端,给我打电话的那个人现在该是怎样的疯狂与恼火。

但这和我无关。

震动彻底停止。

我闭上眼,有点忐忑,毕竟我费了这么大力,安排了这么久,我还是很期待的。

我很期待,由祝仲民主导的大戏究竟会怎样呢?

很快,我就知道了答案。

再次接到电话已经是两小时后了。

「祝茯,你都知道的是不是,你们都骗我,你们该死!」

我妈尖叫着对着手机大吼。

我茫然道:「妈,你说什么,你先冷静一下。」

我妈没回答,神经兮兮地自言自语,「我要把她找出来,找出来,你们都要死,贱人,贱人!」

我呆愣住了,「妈,什么意思呀,爸在你身边吗?」

我妈一听到我爸,又悲伤了起来,「呜呜呜,他不要我了,我怎么办?」

我还没多说,一阵警笛声从远到近,「都不许动!」

手机在匆忙间被摔坏了。

我呆坐在床上,难言的兴奋鼓鼓囊囊地充斥着我。

成功了。

不怪警察和邻居会觉得奇怪,我们一家确实是邻居眼中的幸福一家。

当然,这是在我十岁以前。

我爸有恋童癖,别人的孩子他动不了,他将目光移向了我。

我和我妈小时候很像,都长着一张颇为幼态的脸。

「爸,我难受。」

我爸将我完全困在他的怀中,长长地凝视着我。

「别怕,爸爸逗你玩呢。」

「等下爸给你买芭比娃娃好不好?」

他粗糙的手抚摸我的脸和手,留恋不舍。

我本能地感觉到不对,想从他身上离开。

没用的,微弱的挣扎也是情趣。

「你们在干什么?」我妈疯了似地冲进来。

我像看到了救星一样,向她伸着手,「妈,我怕。」

「啪!」一耳光落下来。

我被扇得偏了脑袋,剧痛和茫然让我一动不敢动。

她还不解气,揪着我的头发将我摔在地上。

「小贱人,现在就开始勾引人了是吧?」

「你这是什么眼神,还不服气?」

歹毒的话像耳光一样狠狠扇向我。

我爸将我捞起来,「行了,雁行,别打死你女儿了。」

是呀,我是她女儿,也是你女儿,爸。

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咒骂声,儿童细弱的哭声,随着他们的离开渐渐淡去。

我独自一人留在房间里。

我对着花说,对着玩偶说,也对自己说:「没事的,今天一过,我们又会好好的。」

窗外的云盖住了月亮,往后的一天天也没有变好。

我爸没有放弃过骚扰我,我妈也没有停止过虐打我。

一切都没有变好。

「茯茯听话。」

我爸用精美的衣裙将我包裹,又放任我妈将它们统统撕碎,连同我一起。

但在外人眼中,我们始终是幸福的一家。

我妈天真温柔,我爸儒雅睿智,而我成绩优异,听话懂事。

在有人时,我妈会温柔地抚摸我的发顶,会嘱咐我好好吃饭,也会要求我考好成绩。

但当没有人的时候,她是我爸的帮凶,仇视嫉妒着我,仿佛我是一个勾引她老公的小三。

我爸始终像看着两个孩子争抢玩具一样微笑着观看。

我一开始总是面红耳赤地争辩,直到被打得说不出话。

「妈,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不敢了。」

我不知道我错在哪里了,但只要我道歉,我妈还是会像从前那样将我抱起,帮我擦去眼泪。

我渴望这样的温情,哪怕这要忍受我爸的骚扰和我妈时不时的毒打。

孩子的恶意有时候来得很奇怪。

我连夏天也穿着长袖,因为我身上都是伤。

这样的我是怪胎,我成了同学们的笑料与谈资。

他们不会像我妈那样打我,却一样让我浑身发抖。

「真贱呀,故意扭着腰走路呢。」

他们笑我穿着奇怪,笑我的格格不入。

没有人拉我一把,我在漩涡里下沉。

「恋童癖?」

我看着书上的解释,心里涌起了兴奋。

是的,就是这样,我要去告诉我妈,爸爸是变态,我们离开吧。

这样妈妈就不会歇斯底里地打我了,我也不用大夏天穿长袖,不用被当作怪胎。

「王八蛋,想干什么?他是你爸爸,你拿变态形容他,你有没有良心?」

我妈纤细的手指戳着我的脑门,眼睛里的愤怒让我不敢抬头。

我妈果然又拿扫把打了我,我的腿上布满瘀青,然后我被拽到了我爸书房门口。

「道歉,赶紧跟你爸道歉!」

我爸听到响声,从里边走出来,脸上依然是温和的笑。

「茯茯,怎么又不听话惹你妈生气了?」

我垂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我第一次知道,我妈什么都知道,但她舍不得我爸,依然祈求这个男人的垂怜。

我是她表达忠诚的献祭品。

第二天,我妈破天荒地给我擦药。

以往我都是让伤口自然愈合,因为我们家根本就没有药。

「祝茯,你以后多听话,妈就不打你了。」

我麻木地看着她,思考着那个男人究竟又许给了她什么好处。

我由衷地恶心他们,恶心我自己。

我无可避免地变得冷漠而听话。

我冷眼看着我爸是怎么样在外面搞小动作,我妈是怎么样的崩溃然后拿我撒气。

我想不会有什么比这个更糟了。

事与愿违,祝仲民对我起了杀心。

「祝女士,我送你出去吧。」

我麻木地起身,被好心的警察引到了门外。

他们都用怜悯的目光看向我,因为我是个失去父亲,母亲有精神病的可怜人。

但正是这一切让我解脱。

我发现祝仲民要杀了我纯属意外。

那天我和同学约了一起去逛一家新开的图书店,只是一个回头,我就看见了祝仲民和一个长相秀丽幼态的女人进了咖啡馆。

祝仲民将成年的女性视为污物,不可能会和她们私下有交集。

「真的不好意思,我临时有事,得先走了。」我满脸抱歉地跟同学说道。

我表现得很着急,同学没有怀疑就让我走了。

我戴着口罩,坐到了祝仲民身后的桌子。

「你老婆刚好是神经病,拿她处理你女儿刚好。」

年轻女人小声说着,难掩兴奋,仿佛我已经死了,我妈已经患精神病了。

我爸眼睛里满是算计,还是微笑着,「还是你聪明,聪明又心狠。」

「也不枉我每年都给她买保险。」

我大脑一片空白,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人说出来的话。

我妈和我都是案板上的活肉,哪怕我妈是他的妻子,我是他的女儿。

他是披着人皮的怪物。

我和我妈都失去了原有的价值,当然得贡献自己最后的价值了。

而他向来好名声在外,就算我们都死了他也不过是个死了孩子疯了老婆的可怜男人而已,不会有人怀疑他。

我冷冷地看着。

之后我借口准备考公,不能每天待在家里,把更多可能暴露的机会留给了祝仲民。

我买了录音笔放在祝仲民的书房里,这里是他的禁地,我不愁他不吐露些什么。

祝仲民也越来越早出晚归。

我时常能在他身上闻到一些不属于他的味道,当然,我妈也能。

她越来越歇斯底里,但我已经长大,张仲民为了不露馅早就让她不能再打我了。

她疯疯癫癫的,时不时破口大骂。

我经常在图书馆戴上耳机,欣赏着祝仲民和那个女人商量着怎么才能合理地抹去我。

最终,他们设计出了一个自以为万全的完美方案。

将花香会令人神经兴奋的兰花摆在我妈最常待的客厅,而祝仲民则保持高频率和我同去同归,让本来就怀疑我的我妈更加恨我。

最后他再当着我妈面最后刺激她一次,她一定会崩溃的。

到时候无论是拿刀砍我,还是将我推下楼,就是我妈考虑的事了,毕竟她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他们会准备好一切情况。

而我会就这么死去,换来一大笔保险赔偿。

多么完美的借刀杀人。

我要感谢他们帮我熟悉了流程,让我不留一点痕迹地完善了我的方案。

确定了方案,祝仲民要做的就是故意让我妈怀疑我了。

我也没客气,打着考公的名号,经常是六点起床,十一点回来。

祝仲民五十来岁了,比不得我的精气神,被这么搞了一礼拜就只想着赶紧刺激我妈,趁早送我上路。

我也一样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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