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如何看呢?”
陛下听完韩启树的解释似乎并没有信服,毫无波澜地问太子萧伯夏的意见,太子萧伯夏很清楚,韩家是东宫家将,如今出了这样的事,陛下也是想试探东宫的意思。
“回父皇,不管此事是否与韩将军有关,查清此事之前,韩将军都不易执掌武科举了。”
陛下点点头。
“陛下容禀,武举子如今人人自危,为今之计是尽快查清此案,此案牵连甚广,京都府尹恐怕有心无力。”
赵正此话就是给韩家定罪了,本来命案就归京都府尹管辖,朝廷命官的罪责才上归陛下处理,如今赵正说这案子京都府尹管不了,不就是说这事和韩家有关吗。
“陛下容禀,既然如此,不如派一位德高望重的官员处理此事。”
不知道谁的提议,陛下点点头,又冲太子道:
“太子觉得何人可堪此大任啊?”
太子见陛下如此接二连三地试探自己,索性破罐子破摔了,直言:
“朝中大臣大多有所交往,不易查案,不若启用新人?”
“哦,新人?太子可有人举荐啊。”
“回禀父皇,韩家除了韩少将军外,还有一女子,征战沙场无往不利,我朝亦有女帝女相,不如今日来个女青天。”
什么叫伴君如伴虎,刚才陛下还对东宫太子疑心重重,现在提起女青天,陛下似乎来了兴致,本朝确实有过女子称帝和女子宰相的先例,且都传为佳话,如今若出了女青天,那后世提起本朝,也会赞许有加。
“朕既不知,在韩府还有这样的人物。”
“父皇,韩家次女韩启柳在云川口履立战功,蕙质兰心,武功高强,且因是女子,与朝中大臣皆无来往,是查清此案的最佳人选。”
“既然如此,着赐韩家次女为京都监察令,赏金字令牌,出入京都无所限制。”
韩启树眼前着太子口若莲花地化解了韩家的纷争,妹妹也得赐官身,心下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己今日遇难成祥,忧的是妹妹是否能破此案还未可知。
“钦此。”
一个太监上门宣旨,韩启柳跪地接旨,着人赏了太监些银钱,太监乐呵呵地走了。
“意哥哥,陛下为何命我查案。”
躲在一旁的萧相意见太监走了,便走了出来,接过圣旨仔细端看,听到韩启柳的质疑,
“古往今来的帝王所求不过是后世名,如今你要是破了此案,便是本朝的女青天,日后提起,陛下会有不拘一格降人才的盛名。”
“无论如何,柳儿,咱们韩家的气数就都在你身上了。”韩启树眉头紧皱,想起几日前自己做的梦,心里不由得一紧,面色阴沉了下来。
“哥哥放心,我必全力以赴。”
“放心吧。”萧相意见韩启树面色忧愁,拍了拍韩启树的肩膀,安慰道:“我自会暗中协助。”
韩启树点点头,此时再多忧思也无济于事,唯有不给自己妹妹添麻烦才是正事,又想到日后妹妹可能和赵西城有所接触,心里不免又感伤了起来。
韩启柳从小在军营长大,打仗像吃饭一样平常,但是查案还是第一次,韩启柳心里虽然紧张,但是见哥哥如此忧愁,便也不敢多加抱怨,只命人唤来客栈的老板,自己从地下赌场救下的小新。
“小新,你且原原本本地同我说说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有争斗?”
“回小姐,那日众人皆饮酒不少,只是这谢致行恐是酒量不济,提前回了房间,待第二日被人发现,便已经毙命了。”
事情经过和郭淮忠所言一样,韩启柳又起身命人待自己去了谢致行的尸首所在,唤来仵作。
“此人生前身中数刀,最致命的是胸口这刀”
韩启柳顺着仵作的手指看去,确实胸口一刀格外明显。
“这数刀可否能看出顺序?”
“回大人,胸口的血液比其他伤口的血液要鲜艳得多,其他伤口是死者死后砍得,想来凶手并不知道第一刀就致命了。”
韩启柳点点头,派人记下仵作所言,又骑马去了客栈。韩启柳绕着谢致行的房间转了一圈,仔细端详看每一角落,
“小姐,此房间发现命案后就被封锁,里面的桌椅摆设没有任何改变。”
小新见韩启柳转了几圈,如实回禀者,“当时谢致行就是在这张床上被发现的。”
韩启柳看了看床,不顾小新阻拦躺在了谢致行躺的位置,床上便是床帏。
“小新,你给我一刀试试。”
小新一愣,随即明白了韩启柳的用意,见墙上挂着谢致行的剑,小新拿过来剑鞘来,冲韩启柳胸口刺去,韩启柳闪身躲过,道“再来。”
小新又是刺了一次,韩启柳这次没躲,反而是单手抓住剑鞘,然后摇摇头,道:“再来。”
小新再一次照着胸口刺去,韩启柳没躲,也没抓剑鞘,小新的剑鞘直直戳到了韩启柳胸口,虽是剑鞘,但是韩启柳也感受到疼痛,不由得握住了剑鞘和自己胸口相接的地方。
韩启柳看着剑鞘又看着自己的手,又回到谢致行的尸体处,仔细看了手掌,手掌完好没有一丝伤口,韩启柳想了想,唤来仵作验毒。
仵作打开一个布包,取出一枚银针,放入谢致行口中,果然有毒。
“大人英明,谢致行果然中毒了。”
韩启柳丝毫不理会仵作的恭维,继续道:“再验。”
仵作分别在头顶,脖颈,心脏,大腿处扎针,得出结论,谢致行是中了某种见血封喉的毒物,毒药入口就生效了,凶手又趁谢致行尸体未凉给了谢致行几刀,做出谢致行死于刀伤的假象。
韩启柳心下不解,到底是什么人这么费尽心思心思地杀一个举子,若说是同期的举子,那又是何等举子如此歹毒?
韩启柳百思不得其解,派人取来众武举子的名册,翻看他们之中的姓名生平喜好,希望能从中有所得。
“小姐,喝口茶歇息会儿吧。”小新端来一杯茶,递给韩启柳,韩启柳一饮而尽,看着茶杯想到一个问题:毒是什么时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