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口这里热闹非凡,众人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痛痛快快地比试了一番,将士们士气十足,演武场之后的庆功宴更是其乐融融,大伙儿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简直比神仙还快活。
可是京城就是另一番光景了,萧相意来了云川口,太子萧伯夏着实担心得紧,太子妃更是日日忧心,可是朝堂之事太子妃不懂,也不敢叨扰太子,只得就去皇家寺庙霞光寺上香,祈求菩萨保佑自己的儿子。
霞光寺本是一个普通的寺庙,只因先祖立国之时,得霞光寺住持相助,这才被立为国寺,平常的祭天祈福,皆是霞光寺出面,各府的夫人小姐也爱来这里祈祷。
这天,太子妃又临时起意出宫上香,为了避免扰民,只能轻装简行,身边也只是带了几名装扮成平民小厮的侍卫和丫鬟。
坐在马车上,丫鬟给太子妃斟了杯茶,见太子妃不接,便开口安慰道:“娘娘莫要担忧,郡王殿下吉人天相,且那云川口近来也无战事,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太子妃摇了摇头:“云川口不比京城,尤其是天气更是干燥的很,意儿从小娇生惯养,不知道能不能忍受。”
说话间,便到了霞光寺门口,丫鬟扶着太子妃下了车,太子妃回头吩咐:“你们在这里等着。”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太子妃只带两个丫鬟去上香,万一出点什么事,他们可担当不起啊,其中一个为首的侍卫上前道:“夫人,我等还是跟着夫人吧。”
太子妃回道:“上香的多是各府的女眷,尔等万一冲撞了哪家小姐,又岂是你们能担当的?”
这为首的侍卫环顾四周,发现各府的马车前皆是站着各家小厮,进寺庙的也的确是女眷,想着太子妃说得也有道理,便递给太子妃身边的丫鬟一个竹简,道:“此为传令箭,若有意外,拉掉竹筒下方的指环,另一边就能射出令箭,属下看到了就会赶来相救。”
太子妃带着两个丫鬟缓步走进寺庙,今日并非节气,来上香的人并不多,寺庙里的树木上无数的蝉在鸣叫,配合着僧人的木鱼声,好像世外桃源。太子妃跪在金装菩萨面前,闭上眼睛,默默许愿:“信女今日所求,不求名利富贵,惟愿我儿平安顺遂。”
良久,太子妃起身,正要出门,听见一人叫住自己,“夫人可是求平安?”
太子妃抬头,不知道寺庙门口什么时候坐了一个算卦的小僧人,一丫鬟见状上前一步说:“是又如何,你可是卖平安符?”
这小僧人摇摇头,用手指了指眼前装满竹签的竹筒,“夫人可愿意试一试?”
往常这些把戏太子妃是不信的,只是今日许是太过担忧,居然不由自主地上前拿起竹筒晃动了几下,几下之后掉落了一个竹签,太子妃示意丫鬟拿起竹签,递给小僧人。
“所求所愿,得偿未见。”小僧人念了出来。
丫鬟问:“小师傅,这是什么意思?”
小僧人回:“夫人所求皆可如愿。”小僧人顿了顿,抬头仔细端详的太子妃,“只是夫人,您未必有幸能见到这一天。”
丫鬟听闻打断道:“你这小师傅,怎得如此不知礼数,我们夫人岂是你可以端看的,居然还敢诅咒夫人。”小僧人并不恼怒,只是站起身来俯身行礼,太子妃制止了丫鬟,几人迈出庙堂。
“夫人别听这些江湖术士乱说。”丫鬟安慰道。
“无妨,若是真的也无妨,至少意儿安全,我就心满意足了。”太子妃着实有心胸。
一行三人边说话边朝着门开走去,突然听见“嗖”的一声,三个女子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一只冷箭直冲太子妃而来,三人反应过来时,太子妃已然中箭,丫鬟慌张扶着倒下的太子妃大声呼救:“有刺客,有刺客”
周围香客听闻瞬间乱作一团,另一个丫鬟赶忙慌张地放出放出令箭,令箭刚放出,就见几个黑衣人从树上跳下,直奔三人而来 。三个人皆不懂武功且是女流之辈,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其中一个黑衣人直冲太子妃扬起了刀,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飞起的石子打落了这个黑衣人的刀,再一看,这几个侍卫已然到了眼前,与黑衣人打作一团。
中箭的太子妃被人护着上了车,马车一路狂奔回了皇宫,又被人抬进东宫,太医署随即来了数名太医诊治,太子也赶忙从朝堂赶回。所幸箭上无毒,且救治及时,太子妃多将养几个月就会好起来。太子萧伯夏大怒,命刑部严审几名刺客。还处罚了随行的丫鬟和侍卫,尤其是几个侍卫,各领了三十棍。
不日,刑部送来文书,几名刺客自尽了。太子萧伯夏大发雷霆,召来太子太保崔大人,“太子妃遇刺一事不知道崔大人有何见解。”
太子萧伯夏问,崔大人抬眼看到了桌案上的文书,问道:“老臣可否看一眼刑部文书。”
太子点头,交给身边的太监,小太监双手接过又双手递给了崔大人。崔大人略微翻看,抬头对太子萧伯夏说:“殿下,这几名刺客所用兵器是寻常江湖匪徒所用,看似毫无破绽。只是,江湖匪徒多惜命,万万不会贸然自杀。”
太子萧伯夏听闻,示意崔大人继续说,“殿下可否让我见见几名大内侍卫?”崔大人所言便是派去保护太子妃的几人,很快几名侍卫应召入内,崔大人问:“几位将军与歹徒交手之时可探得对方的武功路数?”
为首的侍卫回道:“回大人,这几人武功路数非中原所有,观其进退招式很像是云川口一带所出。”
云川口?太子萧伯夏听到这三个字皱起了眉头,崔大人又问了几个关于穿着和配饰的小问题,已然能够确定,黑衣人便来自云川口。此时太子更加忧心,唤几名侍卫退下,对崔大人说道:“本王着实担心意儿,意儿此刻正在云川口,若是歹徒……”
“殿下不必担心,”崔大人安慰道:“若是歹徒能对郡王殿下不利,又怎么会舍近求远地跑来京城行刺呢,只是殿下此刻切莫对韩家军起疑,君臣二心乃是为君大忌。”
崔大人当真是说到了萧伯夏的心口了,当听到云川口三个字时,萧伯夏第一个念头就是韩家军起了反心,当下听了崔大人的话,仔细想来,萧相意人在军营,若是韩家真有了反意,恐怕已经被萧相意察觉了,思索之下,对崔大人说:“崔老顾虑极是,只是刺客身份不明,本王心里着实不踏实。”
崔大人道:“殿下可派人传信给郡王殿下,想来郡王殿下查起来会方便许多,至于京城,殿下可派人暗中调查莫要声张。”太子萧伯夏点点头,便派人着手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