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韩启柳从萧相意身上下来,眨了眨眼睛,“是风筝。”
萧相意点点头,又将自己如何抓到周亚夫,如何为韩家破局,说了个大概,韩启柳也将自己如何进的赵府别院说了一说,两个人一合计,便知赵西城没安好心。
几人待到天亮,一起进了城,回了郡王府,韩启柳见到哥哥韩启树,既也有些伤感,忍不住掉了几滴泪,韩启树急忙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兄妹两个都回来了,自然也是不能在郡王府长住了,便着人收拾收拾韩府,兄妹两个回家住了。
“殿下何故忧心?”
此时韩府的危难已解,却见萧相意似有愁容,心里不解。
“周亚夫怎么死的。”
这个问题还是来了,岳楼当日就该原原本本地告诉萧相意,只是萧相意一心想寻韩启柳,岳楼也没机会说。萧相意见岳楼沉默,摆摆手让人都下去,岳楼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殿下,我觉得,咱们府里有细作。”
萧相意听完这话脑子都快炸了,先前刚处理了韩府的细作,如今自己府里再有细作,这日子就别过了,想归想,但还是耐着性子听岳楼说下去。
“属下那日见过周亚夫,见他好好的,谁料到属下被一陌生丫头缠住,就片刻工夫,再见周亚夫便已经是没气的了,而属下找那陌生丫头,也遍寻不得,想来不是细作还能有谁。”
萧相意点点头,让岳楼私下去查,切不可打草惊蛇,且韩照温将军马上入京了,一切都按兵不动。
韩照温在路上便收到了太子殿下的书信,得知了京都的危机已解决,心下十分感激,这不,一到京都,面见陛下后,便来了东宫。
“末将参加太子殿下”
太子萧伯夏将韩照温扶起,拍手,又喝令下人上茶赐座,
“韩兄快快请起,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末将听闻京都韩家被人构陷,多亏清河郡王从中周旋,若是有幸,还想亲自拜谢郡王殿下。”
“想见郡王还不容易,郡王天天去你韩府转悠。”
太子萧伯夏调侃道,此话一语双关,表面上是说东宫和韩府亲密无间,实际上又暗示了萧相意和韩启柳的关系,也算是太子对韩照温态度的试探。
“殿下说笑了,承蒙郡王殿下看得起。”
太子听韩照温这么说,便知这儿女亲家他们是坐定了,心情大好,拉着韩照温话起了家长里短。
“景亭山院可是一直有人打理。”
“回殿下,别院一直收拾得妥当。”
“那就好,这个季节正好可以去赏花吃酒,不知道韩兄愿意不愿意做东啊。”
太子提出的要求哪能拒绝,韩照温赶忙答应了下来,心里盘算着请太子吃点什么好呢。
同太子的闲话家常结束后,韩照温马不停蹄地赶回韩府,从云川口回来,韩照温一路上忐忑至极,生怕自己的一对儿女有所闪失。
“爹爹回来了。”
韩启柳见着韩照温,很是高兴,抱着韩照温的胳膊撒娇,韩启树虽内敛些,却也乐呵呵的。
“爹回来了,酒菜备好了,爹可以用了。”
“不慌不慌,让爹看看,爹不在的时候,可是受苦了。”
其实这话就是不问,韩照温也猜得到,京都诏狱是什么地方,那水牢更是非常人能待的,若非自己的一双儿女从小习武筋骨强健,恐怕就交代在里面。
韩照温拉过韩启树,撸起韩启树的袖子,胳膊上的伤疤无数,大大小小,有几道伤疤甚至伤及经脉。
“爹,我没事。”
韩启树抽出手来,放下袖子,安慰自己父亲,“这点小伤,不过是些皮肉伤。”
韩照温摇摇头,怜爱地看着自己的子女。
“诏狱什么样我还不知道吗?倒是水牢我没进去过,柳儿不如你说说。”
“水牢,就全是水,没别的。”
韩启柳有意说得轻描淡写,旁边的丫鬟插嘴:
“老爷,少爷,小姐的小腿都泡肿了,伤口也有些发炎,若不是救治及时,恐怕性命垂危。”
韩启柳回头瞪了那丫鬟一眼,“用你多嘴。”又安慰父亲道:“没什么,就是晚上需要泡泡药水,过几日就会好的。”
韩照温笑笑,摸着韩启柳的头,“我儿受苦了,过几日要在景亭山院设宴,你们切记一起来。”说罢点了一下韩启柳的额头:“清河郡王也会来。”
“他来有什么稀罕的。”
韩启树听妹妹这么说,微微一笑调侃道:“是啊,清河郡王都快住咱们韩府了。”
“柳儿,爹知道郡王殿下对你情真意切,但是你二人毕竟没成亲,凡事都要有个度,知道吗?”
韩启柳自然知道父亲的意思,点了点头,想起东宫温泉那一夜,脸又红了,心想这件事千万不能让父亲知道,省得节外生枝。
韩启树瞧见妹妹这副模样,自然知道妹妹心里想的什么,低头笑了笑,便催着父亲用晚膳。
父子三人其乐融融地喝了个痛快,翌日,三日都睡到日上三竿。
许是父亲在府里的缘故,韩启树觉得自己很久没这么踏实了,京都确实比云川口好,但是云川口的战役是看得见的,京都的明枪暗箭确实难以应对。
韩启树到了韩照温的院子,见韩照温已经练了会儿功了,伸手取过侍女准备的汗巾,递给韩照温。
“爹,早啊。”
韩照温擦了擦汗又喝了口韩启树递过来茶,看韩启树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话说?”
韩启树点点头,父子二人进了前厅,韩照温又唤侍女去请韩启柳一同用早饭,
“说吧。”
“爹,我觉得吧,京都不适合我们,要不咱们还是赶快请了旨意回云川口吧。”
韩照温笑了笑,
“傻小子,若是陛下起了疑心,莫说是云川口就是天涯海角也不安全,若是陛下没起疑心,就算是住在宫里,也是安全的。”
“可是,陛下对我们韩家……”
“陛下不是对韩家不满,是在制衡东宫和荣亲王。”
韩照温想仔细说说当朝的局势,见韩启柳走来,便也不再多言,招呼着儿女一同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