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杆往上爬，可不是好习惯。”
芳菲对陆娇然的做法有些不满，微微拧眉。
“你修为到顶，所求除去凝气丹，还能是什么？但凝气丹又岂是随手可送之物？”
“人皆有所求。”林轩自提酒壶，自斟美酒，随口说道。
“我方才所为，不过是举手之劳，所以不介意顺手为之。但你这个请求，可就不是能顺手可为的了。”
陆娇然像是没有听到他们说了什么，纤纤素手抚上琴弦，渐渐阖上双眸。
琴弦轻震，清铮一声，乐声奏响。
“人皆有所求，公子真是看透人心。”
“拍马屁并没有用。”芳菲听着琴音，却感觉有些焦躁。
“有用！特别有用！”林轩大笑，然后对陆娇然笑道：“来，你继续拍，拍爽了就给你凝气丹。”
雅阁的气氛一瞬间就僵住了，连琴音都断了，万物寂静。
“噗”不知是哪位姑娘突然憋不住笑，然后就是一连串娇笑声响起，接着就是整个雅阁里的人都笑的直不起腰来。
“怎么还有你这么臭不要脸的人啊？”芳菲笑的花枝乱颤，还不忘挥起粉拳往林轩身上乱砸一通。
林轩笑着看向场内唯一没有笑的小卿雪。
“小雪，你怎么不笑？”
“为什么要笑？”小卿雪淡淡反问，依然是那副平静如水的神情。
“因为很好笑。”林轩撇了撇嘴。
竟然没能逗笑小卿雪，是她笑点太高了？还是这个笑话真的不够好笑？
小卿雪微微撇开小脸，微不可查地翻了个白眼。
无法理解，这有什么好笑的？
“公子真会说笑。”陆娇然笑过之后，很快恢复平静，继续抚琴。
“小女子只是有感而发，可不是在拍您的马屁，小女子也不擅长讨好人。”
淡雅琴音让雅阁内迅速安静下来。
林轩笑道：“你要凝气丹，我有凝气丹，但我没有理由卖给你，我林家还嫌不够多呢。”
“公子如此重情重义，让小女子只恨自己不是林家人。”
陆娇然轻叹，惹人垂怜。
“世俗界欲求一粒凝气丹何其艰难，即便攒够灵石，也无处去买。”
林轩笑而不语。
光装可怜，可无法买走他的凝气丹。
见他无动于衷，陆娇然只好主动一些，柔柔道：“公子可缺侍妾？若公子不嫌弃……”
“我嫌弃啊！我非常嫌弃！”林轩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让她抚琴的手又是一顿，琴音也随之一顿。
芳菲几人在一旁忍俊不禁。
还真是气死人不偿命，不愧是林轩。
花彩凤轻叹一声，抱着那袋灵石走向房门。
林轩软硬不吃，这凝气丹八成是没戏了。
“公子，”陆娇然轻叹一声，“您也是市井出身，也同情我等市井之人。修行之路艰难，我等不被圣灵学院中意的散修更难，公子若肯垂怜，小女子愿以命相报！”
灵石不要，身体不行，她只能用命了。
换成另一个男人，她还真不愿意去做侍妾，连正妻都未必乐意。
可惜能让她甘愿为妾的男人，又看不上她。
“看你也挺年轻的，圣灵学院为什么不要你？”林轩好奇地问。
陆娇然轻轻摇头，悲叹一声。
“小女子的守护灵是最低级的，自身资质也不够高。”
这就是残酷的现实，并不是每个修士都能被学院接纳，或被其他宗门收留。
这世上的大多数修士，都是无门无派的散修，最多有个小家族。
“我若卖给你，其他人也会来找我买。”林轩也叹了一声，“就比如你们花楼的姐妹，那到时候我卖还是不卖呢？”
若有合适的理由，他甚至不介意送一颗凝气丹给她。
可惜这个合适的理由，几乎不存在。
凝气丹在系统商城里卖十万杀意值，这对他来说不贵，但不贵也不是随便送人的理由。
陆娇然玉指轻弹，沉默地抚着古琴，琴音叮咚如泉水，越发迅疾。
“嘣”的一声，许是弹的太疾，琴弦竟突然绷断了一根。
然而琴音依然不绝，少一根弦并未影响到她的发挥，激昂曲调中竟全无异样。
只是，越来越疾。
“嘣”一声，琴弦又断一根。
古琴五弦，已断两根。
女子轻闭双眸，似是要将五根弦全都弄断才罢休，手速越发激烈、极端。
“这是琴师的决绝曲。”芳菲轻声道，神情不忍。
“此曲过后，这双手永不碰琴。”
“何必如此？”林轩皱眉，“就算买不到凝气丹，她依然可以好好生活。”
“只怕不行。”花彩凤上前，恭敬一拜，压低嗓声道。
“公子，她是琴姬傅姮娥之女，母亲在与琴魔琴艺对决时呕血而亡。她若无法更进一步，这一生都无法击败琴魔，为母亲雪耻。”
林轩嘴角一抽。
啥？
琴姬？琴魔？怎么突然玄幻了起来？
等等，这好像就是一个玄幻的世界？
哦，那正常了。
“停停停，我怕你了，凝气丹卖给你。”
林轩终于松口，琴音骤止。
陆娇然已指尖滴血，呼吸急促，仍未睁开双眸。
“凝气丹怎么卖？”林轩低声向身旁的芳菲询问。
“大概两千灵石。”芳菲轻声回道。
林轩马上换算了一下。
两千灵石，就是二十万杀意值。
但是商城的凝气丹只要十万杀意值！
这不是血赚吗？
难道系统商城卖的是成本价，市场上的是市场价？
那以后可别拿杀意值换灵石了，太亏了这种换法。
现在凝气丹卖就卖了，他迟早大卖特卖，卖给谁不是卖？
“两千灵石一颗。”林轩看向缓缓睁眼的陆娇然，“你若没有这么多灵石，可以先赊账。”
还能赊账？陆娇然面纱下的嘴角忍不住一翘。
她有两千灵石，母亲留给她的遗产足够她一世无忧，只是一直苦于没有门路，买不到凝气丹这种关键丹药。
之前不说，是因为她还有自己的傲气，不愿向林轩求可怜、求同情。
而且说了就能有用？说不定林轩还以为她在编故事呢，若是如此，她便连自尊都失去了。
好在，花彩凤告诉了林轩，别管他信不信，至少会卖一颗凝气丹给她。
这是真的能改变她命运的丹药，自然让本就对林轩很有好感的她更有好感。
既然林轩说可以赊账，那当然是赊账了。
不然以后还怎么接触？
有了债务，不就有理由去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