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岁安2025-06-19 11:475,230

我们圈里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江澈的舔狗。

舔到什么程度呢?江澈身边的哥们儿说我对江澈比对父母还孝顺。

江澈从来不阻止别人议论我,他对我没感觉。

后来他红着眼扯着我的手问我为什么突然就不爱他了,我只淡淡地回道:“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只是你太像他了。”

1

我舔江澈快两年了,两年里我的手机从来不静音,为了江澈能二十四小时打电话找到我让我为他服务。

我曾加班到凌晨一点,凌晨三点江澈给我打电话叫我去酒店为他送一盒套。

我二话没说穿衣服起床去情趣用品商店买好给他送去,他开门赤裸着上身,冷漠地伸手接过东西就立马关上房门,好像我只是个送外卖的外卖员。

我也曾为他煲一下午的养胃汤给他送去,为了让他喝一口我苦苦哀求,江澈看着我卑微的样子好像是在看自己训练出来的一条狗,满意极了。

这时候他才会端起碗抿上一口。

他身边的兄弟每次见了我就会嘲讽我说流浪狗又来讨主人开心了。

我从不在意这些,我只想多待在江澈身边多看看他。

2

凌晨两点

刚下了夜班的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洗完澡出来手机响了,我拿起一看是江澈,我顺势接通:“许温言,这么久才接电话,你死了?”

是江澈的狗腿子兄弟云森,云森他们对我的歧视都是江澈默许的,我早就习惯了这些。

“怎么?”我轻飘飘地回了一句。

“赶紧来云上酒吧接阿澈,他喝醉了吵着叫你来送他回家。”对面的男人说完这句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似乎多和我说一句话都会让他觉得无比恶心。

我习以为常,擦了擦头发上的水,换下睡衣披了件毛衫就出了门。

我打车到了云上酒吧,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听得我有些恍惚,我向里面走去,在前几排的卡座里看见了江澈一行人。

他们看见我的到来,有的人欢呼,有的人低声谩骂。

我走到江澈面前,他坐在卡座上,手里的酒杯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跷着二郎腿轻抬眼皮看我,见我来了又将视线挪开,与一旁陪酒的女郎有说有笑。

“这次我又赢了,我就说许温言这个舔狗一定会来的。”云森看我来了脸上的笑藏不住。

他们又拿我打赌了,这不是第一次,江澈他们总是戏弄我让我深更半夜来找他,为了他们的赌局。

江澈在一旁轻笑着看着面前的这些男人肆意地嘲笑我,然后抬眼看我现在的表情,他的脸上呈现的是得意和漫不经心。

我从不在乎这些,不懂我的人我何须费口舌与他们辩解。

而且他们不配。

我不知道等了他们多久,我坐在他们身后的椅子上昏昏欲睡。我太累了,我经常加班到凌晨,还经常被江澈使唤来使唤去,就算这样我也不会拒绝江澈每一次找我的机会,我只想多看看他。

大概三点多,江澈他们玩够了,江澈搂着刚才陪酒的女郎卿卿我我地走到我面前,他喊醒我,“许温言送我们去酒店。”江澈搂着他怀里的少女朝她脸上一吻。

“好。”之后我开着江澈的车子送他们去了酒店。一路上江澈和那女孩在后座打打闹闹,声音好不暧昧,我听着心烦,打开窗户透气。

到了酒店,我将车停到地下停车场,江澈和那女孩上了楼,我再打车回家。

十月份的海城已经入秋有了凉意,现在已经是凌晨,我站在马路边上等车,街道上的车少得可怜,手机上的打车软件也没人接单。

酒店离我家两公里,不近不远的距离让我犯难。打不到车我只好走回家,天气冷得很。

等到了家我的手已经冻得发抖,我换上睡衣钻进被窝,只求被窝能给我一点温暖。

早上八点,我被电话吵醒。

我摸索着手机接听,

“温温,你什么时候回江城,陆翊珩的忌日要到了。”

对面传出闺蜜南乔的声音。

“我今年先不回去了。”我含含糊糊地回她。

“温温,自从他去世后你一次也没去看过他,温温,你还在怪自己吗?”南乔的声音有些急切。

“没有,乔乔,我现在很好。”我翻身坐了起来。

“温温,我过两天去海城陪你。”

“好。”

南乔每年这个时候都会飞来海城陪我一段日子,她怕我做傻事,怎么会呢?我会带着他的期望好好活下去的。

挂了南乔的电话,我也醒盹了,起身去浴室里洗漱。

我开了一个设计工作室,平时接到单子会忙得脚不沾地,没单子的时候就没事。

下午三点,江澈打来了电话,让我打扮一下晚上陪他去一个饭局。

我应了下来,晚上我穿着深咖色连衣裙,头发散落在肩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怎么看也是惹人喜爱的,在江澈眼里却是避之不及。

我来到饭店包厢,江澈他们人已经到了,江澈身边留了位子,我走过去到他身边坐下。

今天是云森生日,大家看到我来,包厢里的气氛瞬间骤降,好像看见什么脏东西,有人问江澈为什么喊我来,江澈看着我微眯眼,嘴角上扬说找个司机。

我不以为意,坐在座位上玩手机,菜上齐了,我没有动筷子,没人会在意我这个小透明为什么不吃东西。

他们玩得热闹,我觉得聒噪,跑到阳台上抽烟清静。

丝丝烟雾从我嘴里冒出,我看着黑暗里的那一点火星,就好像我这暗淡无光的人生里只剩下那一点盼头。

3

我抽完烟缓缓走回包厢,包厢里的气氛似乎又变了。

有人率先开口,“许温言,阿澈的初恋要回来了,你这千年舔狗要让位了。”

随后身边传来一群人的哄笑,我挑挑眉看向我脸前的江澈,他的眉眼和阿珩像得过分,每次看着他的眼我都沦陷。

江澈点点头,“伊婉要回来了,这次我会和她好好的。明天开始我不会再给你打电话了。”

“好。”我没有一丝犹豫就答应了他。

随后拿起包就离开了,我不知道他们的眼神是什么样子,但是我肯定他们是幸灾乐祸,好像说我这种倒贴的女人只能是这个下场。

没了为江澈随叫随到的日子真的爽,我每天可以肆意地睡到自然醒,可以整日素面朝天,可以将手机随手一扔到旁边,不用再担心接不到他的电话。

我以为我不会再遇见江澈,可是天不遂人愿。

南乔一个星期后飞来海城,当天晚上我给她在饭店接风。

没想到在饭店也遇到了江澈给伊婉接风,我和南乔坐在一楼大厅,江澈他们一群人去楼上包厢。

我见他们走进来,低下头默默看手机,不想和他们有一点交流。

不知道是谁看见了我,指着我大声地喊了句,“这不许温言吗?”

随后我与他们一众人对上视线。

我看着人群中被簇拥着的一对男女,伊婉穿着白色长裙,一股子白莲花做派,伊婉温柔地挽着江澈的手臂,江澈的手自然地弯出弧度让女孩挽着。

见到我江澈的脸上有一瞬间的震惊,之后马上收回。

“我就说这个舔狗不会轻易放过阿澈的,那天她走得那么潇洒,我还以为她多豁达呢,现在还玩跟踪这一套。”云森讽刺地说出这些话。

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楚,我是舔狗。

人们的目光都死死地钉在我脸上。

南乔看着面前这一群男女,再看着为首的男人,瞬间明白。

我曾经和她说过江澈,和那个人很像。

今天她一见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舔他。

“阿澈,这是不是之前在你身边的那个女孩子。”挽着江澈的女孩子开了口,声音温柔。

“是。”江澈没避讳。

“婉婉,别担心,你不在的日子阿澈根本不正眼瞧她,她自己跟个保姆一样上赶着。”身旁的人开口提示。

伊婉放开江澈走到我面前,“你好,许小姐,我是伊婉。”她向我伸出手。

我没理她手上的动作,只是自顾自地玩着手机,随后懒懒地说了一句你好。

她似乎脸上挂不住,伸在半空中的手尴尬地收回来,自己回到了江澈身边。

“别理她,她永远是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其实骨子里就是贱。”他们恶毒地出声。

南乔看不下去想骂回去。

我拉着她的手将她摁下来。

那群人见我不说话,或许觉得我无趣就一起上楼去了。

“温温,这两年你就是这么过来的?”南乔的眼里有了泪花。

“嗯。”我淡淡地回了一句。

“温温,你让阿珩在天之灵怎么能放心。”

南乔总是在我自暴自弃时提他,希望我能为了他活下去。

“没关系的,乔乔。我只是太想他了。”

“温温,既然那个江澈的初恋已经回来了,你也没必要待在他身边了,你和我回江城吧。”南乔拉起我的手苦口婆心地劝道。

“乔乔,我不知道该以什么形象去见他。”

我的阿珩,我必须以最好的一面去见他。

因为江澈他们一群人的影响,我给南乔的接风草草了事。

我和南乔回到家里,我们躺在一张床上,望着天花板。

“乔乔,我什么时候才能解脱?”我无力地出声。

南乔好像如临大敌,直起身看着我,“温温,别这样,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该放下了。”

“乔,我的心在阿珩离开的那天就已经死了。”我的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了枕头上。

4

我是许温言,遇见陆翊珩那年我十九岁,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是下雨天,从小爸爸就生病去世了,妈妈一个人将我拉扯大。

我高三这年她查出乳腺癌晚期,治疗的意义已经不大,妈妈为了我以后上大学的费用,生着病还去工作。我住校一个月回家一次,妈妈总是在我回家的时候硬撑着身体给我做饭。

我那时候那么傻,竟然没觉得妈妈哪里不对,只觉得她瘦了点,还叫她多吃饭,她也是笑着说好。

高考完的几天,妈妈在医院永远地闭上了眼,妈妈走得很安详,我的天塌了,我的生活暗淡了。

妈妈下葬的那天下了好大的雨,妈妈这边的亲人少得可怜,只有几个不太亲近的表亲来参加葬礼。

或许他们见我可怜想拉我一把,我都笑着摇头说我自己能行。

送走了亲戚,我在路边的公交站牌等车,我第一次遇见陆翊珩,他看我眼眶红红的,还淋着雨,给我递了伞和纸巾。

我接过纸巾胡乱地在脸上擦,可是怎么也擦不尽脸上的水。

他见我哭得厉害,也慌了起来。我抬头看着眼前的少年,穿着白色卫衣,黑色裤子,头发打理得井井有条,眼里的温柔似水。

与我这个浑身湿透还哭得一塌糊涂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公交车来了,我和他走了上去。

我坐在靠前的位置,他坐在我后面,似乎这一路上他一直盯着我,这也许是我的猜测。

到了我家小区,我下车,他也下车。

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跑上来分我一半伞。

“你住几号楼?”他开口问道,声音很好听富有磁性。

“九号。”我抽抽噎噎地回答。

“我也是。”

之后我和他一起走回九号楼,我没有问他为什么我之前没见过他,我没有心思问这些。

我在201,他在我楼上301。

我开门冲他道谢。

他点点头上楼去了。

后来我哭累了在沙发上抱着妈妈的照片睡着了。

我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我起身去开门,看见门口站着下午的少年和一个中年妇女。

“你好囡囡,我是楼上的邻居,搬来一个月了,我听说你家的事情了,节哀囡囡。”中年妇女率先开口。

我说了声谢谢。

之后阿姨非要我去他家吃饭,说我一个小姑娘不会照顾自己。

我百般推辞说不用,可是他们热情地让我难为情。

我只好和他们去了他们家。

下午的少年叫陆翊珩,他和他妈妈生活,在A大上大二,在放暑假。

后来就是整个高考后的暑假我几乎长在他们家,陆阿姨很热情,像妈妈一样照顾我,后来我的高考分数下来了,我也报考了A大。

大学四年里我几乎除了上课就是和阿珩黏在一起,我对他的依赖越来越重,陆阿姨也将我当成女儿。

南乔是我大学舍友,和阿珩也是特别好的朋友。

阿珩大学毕业后,自己开了家工作室,仅用了一年的时间就已经在圈内小有名气。

我和陆阿姨很骄傲,我和阿珩的关系很微妙,似乎只隔了一张薄薄的纸。只是两个人都没捅破。

我们亲密得像兄妹,又或者比兄妹更多一点关系。

陆阿姨早就看穿了我们的心思,总是看着我们两个在互相拉丝的眼神中轻笑出声。

有一次我路过厨房听到陆阿姨对阿珩说喜欢我就赶紧表白,别被别人抢了去。

阿珩轻轻地嗯了一声。

就这一声我便开始等着。

我过生日那天阿珩来学校接我去饭店过生日。那天下了很大的雨,雨水打在公路上起了水雾。

他开着车,车里放着我喜欢的歌,很轻快,很幸福。

阿珩眉眼弯弯地看我,说为我准备了生日礼物在手扣里。

我打开看到一个红丝绒盒子。

里面有一对戒指。

很漂亮,阿珩说是他自己设计的。

我戴在手上,大小很合适。我很喜欢。

阿珩问我愿意和他交往吗?

我说我愿意。

后来呢?

后来,一个醉驾的大车司机逆行快速朝我这边驶来,阿珩向我这边打方向盘,大车直直地撞向他。

我很懵,我不知所措,我看着眼前刚才还对我笑的男孩现在满脸是血,还和我说别哭,别哭。

我不敢碰他,我怕他疼,我知道他现在一定很疼,我颤抖着拨通救护车电话,我声嘶力竭求他们快点来救救我的爱人。

阿珩握着我的手告诉我好好活下去,快乐地活下去。

雨水打到我的脸上,很疼,和妈妈走的那天一样,从此我惧怕下雨。

阿珩走了,醉驾的司机被判了死刑,我的天刚刚被补起来又塌了,后来的一年我都住在精神病院里,医生说我就像一只残破不堪的娃娃,再怎么补心也死了。

陆阿姨每天看着我流泪,她让我活着,南乔让我活着,阿珩让我活着,妈妈让我活着。

我必须活着。

我开始好好吃药,接受治疗,一年半的时间,我出院停了药。

我的无名指始终戴着那枚戒指,阿珩的那枚我做成项链戴在胸口。

我接手了阿珩的工作室,我离开了江城,我知道这个决定对陆阿姨来说是残忍的,可是我不知道怎么面对我的爱人,我这残破的灵魂和身躯怎么能去见那么完美的人。

我落地海城机场的那一天,正好遇见来送伊婉的江澈,他的眉眼和阿珩太像了,只是他的眼神里没有温柔,他颓废地坐在椅子上。

我走过去,走到他面前,给他拿了糖。

一块普通的薄荷糖。

他接过去了,小声地说了谢谢。

后来我打听到了他,江澈,玩世不恭的少爷。

我开始和他制造偶遇,每次遇见我都望着他那双眼睛离不开视线。

具体从哪天开始舔他的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一开始他是温柔的,眼里也总是流露出和阿珩很像的神情。

我越来越想见他,是疯魔的。

我拍下他的照片,挡住下半张脸,看着那双眸子出神。

后来也许我见他的次数太多,他烦,我不烦。

再后来发展到他们骂我我也无所谓。

我喜欢在他身上找阿珩的影子。

可是现在梦该醒了,他永远都不是阿珩。

谁都不是阿珩,阿珩好到谁也比不了。

继续阅读: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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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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