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露才能
秋风凉2020-12-23 17:543,276

    另一边,楚玉姝也在马妈妈的服侍下用餐,一份只放了一点儿盐和菜籽油的肉羹,一份山药泥,一碗菜粥。楚玉姝拒绝马妈妈的帮助,慢吞吞地举着勺子,小口小口地吞着。

    她瓷白的小脸木着,眼皮耷拉着,僵硬地一勺、一勺地将食物倒进嘴里。

    马妈妈问:“小姐,饭菜不合胃口吗?”

    莫得感情吃饭的小丫头:唉,太清淡了!顿顿不是清蒸就是水煮,味道再好也腻味了好吗?想吃香喝辣,想吃炸鸡,想吃红烧小排,想吃……好吧,别说自己一个药罐子,就是一般的三岁小孩,也不可能吃得这么刺激。

    但能不能不要总是熬得那么烂?让我刚长的乳牙有点儿发挥的余地好吗?我还不至于连咀嚼的力气都没有!你们知道我新长的乳牙多想咬东西吗?

    心里腻烦着这些入口即化的饭食,黑眸更加郁闷,楚玉姝有气无力地说:“没有。”

    吃完饭后,喝了一碗苦苦的药,楚玉姝含着冰糖,让马妈妈收起榻上的小桌,慢慢下了榻,到自己的小书桌边,看着五姐留下的笔墨纸砚,眼睛里有了光彩——可以开始画画了!该画什么呢?活泼可爱的五姐、憨气蠢萌的哥哥还是英气勃勃却总是眉目间带着哀愁的嫡母呢?

    不过只是想想罢了。她一个孩童,就算有天赋,画的出漂亮的人像也太过惊世骇俗了些。画的形象是天赋,画得出情感,那可就是妖怪了。

    楚玉姝想了想,决定先仿着哥哥肚兜上的图案,画一鲤鱼。

    她犹记得去年仲夏,见到白白胖胖的哥哥穿着大红的锦鲤肚兜,在院子里到处溜达的清凉模样,像极了年画里的童子,可爱极了,让她激动得头晕,以至于马妈妈以为她中暑了,被扶回房里休息。

    不过她现在只有墨水,所以得想办法让墨色深深浅浅,有渐变的感觉。这么想着,她葱白的食指悄悄伸进墨迹快干的砚台里蹭了点墨,往淡黄的纸上抹出一条均匀的渐变墨色的长横。她看了看,捻了捻指尖,觉得这颜料还不错。

    ——

    下课后,楚玉瑶来到六妹的房间,就看见桌上的画,一条跃出水面的带胡须的鱼。靠近点看,她发现画上的墨汁还未干。看着那两条卷曲的胡须,她问:“六妹,这是鲤鱼吗?”

    翠儿是穆帼派到楚玉瑶身边的丫鬟,负责看好身强体壮又跳脱,一不注意能上树掏鸟窝的五小姐的。她将楚玉瑶的文具摆好在矮桌上。听见楚玉瑶的话,转头看小朋友的画,不由得一惊。

    很难想象,一个小孩能把鲤鱼画成这样,逼真形象。她仿佛看见鱼的鳞片,以及带起的水花,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虽然说,这“鲤鱼”跟现实中的鲤鱼,除了胡须没什么相似处。

    继四岁左右就无师自通爬树掏鸟窝的练武奇才五小姐后,翠儿又见到三岁半就会画鲤鱼图的画画天才六小姐。

    “是呀。鲤鱼。”楚玉姝看到她们眼里的惊讶,有些小骄傲,苍白的脸微微仰起,笑着说,“昨日无聊,想起三哥衣服上的鲤鱼,就试着画了。”

    “六妹好厉害呀!”楚玉瑶拿起画,兴奋地说。她并不清楚画画多难,只觉得六妹妹会画画,可比几个堂姐厉害多了!她们只是会写字,而她妹妹可是能画鱼的!

    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笑嘻嘻说:“我也不大懂画,六妹要是喜欢画画,我就帮你把它带给夫子看看,好不?”这样就可以拿六妹的画去炫耀了,肯定倍有面子!

    这话正中下怀,楚玉姝感激道:“那就麻烦五姐姐了。”

    第二天,楚玉瑶就兴致冲冲地拿着画跑去给夫子看了:“先生先生!这是我六妹画的鱼,好不好看?好不好看?先生你说,好不好看?”

    女娃娃叽叽喳喳的,吵得夫子曾珏有些晕。

    她单手抓过楚玉瑶手中的画,漫不经心地打开来看。

    可爱的鲤鱼仿佛要跳进心中,曾夫子眼神一变,将宣纸轻柔地平铺在桌案上,细细端详。

    她前一刻还想着3岁多的小孩能有什么大雅之作,无非是五小姐还小,未有什么见识,看到五颜六色就觉得漂亮。没想到下一秒就被打脸了。

    她并不擅长丹青一道,但过往还是有幸见识过一些大家收藏的名画的。六小姐的画,虽然没有名画给人的那种意境,但这逼真程度,却赶上了不少工笔名画,虽说不是写实。

    这画对于明暗的处理,细腻到了极点,这鱼,分明是仿着年画上的鲤鱼画出来的。而且画具,如果猜得不错,应是毛笔,以及手指吧,细看那描绘鳞片深深浅浅的墨印,分明就是用手指抹上去的——小姑娘真会玩!

    用一个现代词形容,是立体感。而古代人曾夫子显然不明白这其中的奥妙,只是感慨六小姐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工笔天赋,一直以来绷着的严肃脸,露出了惊叹的神情,对于画,也是对于天才的惊叹。

    早早到来书院,摆好姿势晨读的三小姐楚玉婉和四小姐楚玉娥也注意到了曾夫子的神情变化,不大高兴。

    大房一家,嫡母心眼小,姨娘忙着勾心斗角。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楚玉婉和楚玉娥,自然不是什么大度的。她们嫉妒楚玉瑶,尤其是在嫡母说了名字一事后,更是心安理得地去厌恶楚玉瑶。身为庶女,她们不敢明面上和楚玉瑶过不去,但却暗中孤立她,有意地在她面前炫耀姊妹情深。

    楚玉瑶功课不认真,常被夫子训责,一直让她们很高兴——看吧,纵使她父亲是家主,是户部尚书,母亲是昭华郡主,学识还比不过自己呢!

    对于没见过面的六妹楚玉姝,她们也是嫉妒的:凭什么她能记在郡主名下?就凭她出生就克死了生母吗?

    自是不甘心被一个药罐子比下去的。楚玉娥和楚玉婉对视一眼,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走到夫子旁边,道:“先生,我可以看看六妹妹的画吗?六妹妹体弱,鲜少出门,听说还不能自己走路。我一直没有见过她呢。”所以她哪里来的力气画画?没出门看鱼怎么画鱼?

    女孩们的事,曾夫子看在眼里,她提点了两次后,楚玉娥和楚玉婉不听,就没有再管了。难道她还能强逼她们在一起玩?五小姐和三小姐四小姐本就不是一路的,长大以后更不可能是一个圈子的。她们孤立五小姐,实在是拎不清。

    如今楚玉娥这样诋毁自己看好的天才,曾夫子有些不满:一个病娇娇的足不出户的小娘子,去哪找人代笔?

    她没有直接怼,淡淡道:“你先看画。”

    楚玉娥朝画看去,一顿——好吧,不是真的鲤鱼,是年画的那种。没想到,六妹妹居然有这种天赋!

    她尴尬又嫉妒,硬是假装自己没那个意思,干巴巴地说了声“六妹妹还真厉害”,就转身回座位上了。

    楚玉瑶懵懵懂懂:四姐是不是说六妹坏话了?

    曾夫子把画小心卷起,道:“这画我先收着。”她有个擅长工笔画的好友,也不知其是否有兴趣来带一带小天才。书信一番指导指导也是好的,难得这样有天赋的孩子,可惜是块娇嫩的豆腐。

    嗯?点评呢?我还要把画还给六妹呀!

    仰望着曾夫子那严肃的脸,楚玉瑶只敢在心里呐喊,怂怂地回座位上背书了。

    楚家目前有7位小姐,大小姐楚玉妍16岁已嫁,二小姐楚玉珍15岁待嫁,六小姐楚玉姝病弱,故而楚家内院学堂里只有4位小姐。

    其中楚玉娇3岁,最小,是被大房顺带塞来的,安安静静,不爱说话,常常趴在课桌上打瞌睡,曾夫子看她年龄小,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楚玉婉、楚玉娥9岁,已有女儿家娇态,学习刻苦认真,与5岁半,跳跳脱脱、看书就困的楚玉瑶形成鲜明对比。

    而曾夫子其实更关注也更喜欢楚玉瑶,一则,她是曾夫子主要负责对象,其他小姐都是顺带;二则,曾夫子并不喜欢三小姐四小姐那一副柔柔弱弱、说话拐弯抹角的姿态,给她一种矫揉造作的感觉。五小姐虽然跳脱却很有礼貌,认错时怂巴巴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呀!

    楚玉瑶并不清楚夫子的恶趣味,收起玩心,开始认真地学习,因为要负责六妹的学习,她有了种责任感,自觉要好好学习,不能带坏妹妹。

    不能被带坏的妹妹楚玉姝今天难得早起,她很想快点知道自己展露绘画天赋后夫子的安排。如果夫子看好她,那么她就可以过明路,请嫡母允许她置办颜料和画具了。

    小说里,嫡母穆帼戏份不多,主要是用来体现女主出身高贵的,两次主要出场,一次是女主决心奔赴战场时,她与女主细谈一番,将穆家女军的调令玉牌交予她;二次是楚家三少爷惨死于战场,楚家家主楚泽铭欲请家法责罚女主,被她强势阻止。

    总的来说,是个是非分明的正派人物。

    加上这三年的相处,楚玉姝觉得嫡母并不会因为她如今展露的才能而打压自己,当然,也不会因此捧着她。她感觉,嫡母待她的好,源于故人之交。

    犹记得刚来到这世界听到的争吵,如若没错,大抵和她已逝的生母有关。

    ——

    得到好友回信后,曾珏就去找穆帼,说了六小姐擅丹青一事,有意为六小姐推荐丹青先生,一位从宫中退休的女官。

    她本以为会费一番周折,毕竟六小姐只是记在夫人名下,而非亲生,当家主母有所顾忌甚至打压也正常。不曾想,穆帼很爽快的答应了。

    曾珏疑惑于穆帼的态度,但也没问,欢喜地把这个消息传给好友白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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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之美人不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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