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对赌
“老吴，青椒肉丝，给你。”我下班之后就直接去了老吴盯梢万虹萱的地方，我们三人小组目前只有我时间不太自由，早九晚五的上着班，也只能下班时候赶到现场和他们交换一下工作。
吴天基本上是全天候地盯着万虹萱的，林浩一般到晚上就会自动消失，估计又是到哪个酒吧去撩妹了，而我每次来的时候，主要任务就是给吴天打饭，然后换他去一趟厕所，仅此而已。
“盯了六天，这个万虹萱还真是滴水不漏。”吴天一边吃饭一边又和我说起他的调查结果“和前几天一样，她每天除了到公司待两小时，开个日常会议之外，就是做美容，健身，购物，应酬，以及偶尔看几场话剧。”
“她不会是几十年如一日，都是这么过吧？”我也扒了一大口饭，看向万虹萱刚才进去的那个文化艺术中心。
“这个不好说啊，从她的社会关系上来说，是没有朋友的，周围除了客户之外，就剩下公司的同事下属了。”吴天用袖口擦去嘴边的菜渍，接着往下说“她上次看话剧的时候，我也跟进去看了一眼，说实话，话剧内容挺无聊的，但她倒是看得津津有味，我注意了一下她四周的可疑人物，却发现她四周的位置，前后左右的都像是被人买空，让她和其他人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前后左右加起来的座位，包括她自己那个，起码是9张票啊，这一张票都要好几百块钱，那她这一场下来，不都是大几千块的事情了吗？真是，腐败，奢靡啊。”我关注的重点明显跑偏。
“所以，你不觉得这才是奇怪的地方吗？她把自己孤立在那个范围之内，如果不是有钱闲得慌，不就是为了不与其他人近距离接触，不是吗？可她这么做又是为什么呢？”吴天在多日的调查无果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他觉得异常的疑点。
“那她坐在那里之后，都干了什么呢？”我也觉得奇怪了起来，可是也不敢肯定万虹萱的行为是不是真的是有钱人闲得慌。
“她那天是在话剧开场前15分钟左右进去的，然后坐了一会，等到话剧开场前几分钟，整个厅快要暗了下来之前，就起身往厕所的方向去了，我当时正准备跟她出去，却被现场的引导员按了下来，她让我在开场前不要随意走动，以免影响台上演员的表演情绪。”吴天说到这里又发现一个很大的反常，而我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不让你走动？怎么万虹萱就可以？难不成那个引导员是她的人？”我说道。
“我也是这么问的，我说那个人怎么可以走动？”吴天顿了一下，接着又继续说道“后来那个引导员说，万虹萱的位置是VIP专属，她们和万虹萱很熟悉，她一般都有开场前上厕所的习惯，但都会在正式拉开帷幕之前回来，所以她们不用和她过多的说明现场的规矩。”
“然后呢？然后你就拿出警员证强行执法了吗？”我觉得吴天不像是那种会按照别人规则走的人。
“你小子，我是那种强行执法的人吗？我是去跟踪调查的，难不成还能打草惊蛇了？”吴天把吃完饭菜的打包盒包回塑料袋里递给了我“然后，然后我当然是，静观其变了。”
“她后来真的回来啦？”我也把吃完的饭菜盒子放到了塑料袋里。
“回来是回来了，也真就是在会场黑之后，序幕还没有拉开之前。不过，万虹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一连三个小时的话剧，她是动都没有动过，也不看手机，也不发出任何声音，连喝水都没有，确实让人不得不佩服她的定力。”吴天说出的场景，足以见得当时的盯梢是有多无聊。
“所以今天你就没有跟进去现场看啦？可这次会不会？”我担心万虹萱上次的行为是为了迷惑我们这些跟踪者，可回头想想，应该也不会吧，她不会这么快就知道有人在跟踪吧。
“我查过她的购票记录，还是和上次一样，九张票，VIP座位，而且这个文化艺术中心，目前进出都只有这个门，后门常年关闭，但有一个摄像头，所以在这里等着就行了。”吴天说着走出车外“你继续盯着，我去边上抽根烟。”
“老吴，咱们这可是第七天了，如果还查不出来什么的话，苏真那边你可是答应的啊，暂停调查。”我对着吴天的背影提醒了一句，吴天没有回应，就绕到旁边的巷子里去了。
关于万虹萱的资料，我们也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确实，这二十几年来她给人的表现都只是努力经营自己公司的样子，不谈感情，也不交朋友，她的每一个关键决策，在恒创家居的商业发展上，都有着极具前瞻性的意义，公司上下也就从原先对她小三上位的印象，变成了现在的励志一姐的肯定。
她的生活轨迹也大致和我们这几天调查的结果一样，规律，健康，显得特别有自制力，这和她在公司表现出来的状态也相对一致，就连林浩也无法从她身上解读出两种以上的不同人格来。
“怎么样？万虹萱还是没有什么破绽吗？”林浩发来微信问起我们今天的盯梢结果。
“还没发现什么问题，我和老吴刚吃完饭，在文化艺术中心继续蹲点，他现在去巷子抽烟了。”我发了个大大的无奈表情。
“过今天晚上12点咱们可就是七天了，只剩下5小时了，我这会在警局，苏真目前应该也还没有回去，我一会先去试试看，能不能给咱们再争取一点时间。”林浩的话只能是略略的给我带来一些安慰，可究其原因，还是我们根本查不到万虹萱背后的那个人，以及恒创家居和六芒的关系。
“行吧行吧，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我们继续盯着。”我又是一声叹息。
“林朝阳，我刚才去巷子里的时候忽然想到一个事情。”吴天一身烟味坐进车子之后，给了我抛出了一个想法“我刚才在巷子里抽烟，有个人进来看见我，和我打了个招呼，说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里，后来那人看见我的正脸之后，又说认错人了，我想，这个万虹萱在那么黑暗的话剧现场，周围又没有人与她近距离接触的情况下，会不会也有可能被其他人给替代了？”
“你是说，她去厕所后，再回来，就不是万虹萱本人了，而是和她穿着一样衣服，身高体型脸貌都比较像的人？”我觉得吴天这个说法很有道理。
“对，三个小时的时间，如果她想要见什么人，完全足够。从她之前的二十几年的生活习惯来看，她出入文化艺术中心的概率算是频繁的了，几乎每周两到三次，也就是说，如果她要和什么人保持联系，又不能说出来的话，这样做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方式。”吴天说着对自己的推断充满了信心。
“那我们要不再进去看看？你刚才说这个文化艺术中心出入只有这个门对吧，如果他们没有出来，那就是人可能都还在这里面了吧。”我也顿悟。
“没错，进去看看。”吴天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