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图谋
和林婉芳聊天的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天就黑了下来,她父母打了个电话给她,问她现在的位置,说让她出来和另外一家熟人朋友吃饭,她嘟囔了几句,父母一天到晚就知道让她相亲,一点也没有让她介入公司的意思,她觉得父母是看扁了她,于是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还让我有空还是把林浩约出来,解救一下她的困境。
我表面敷衍的点头应允,可心里还是有数的,毕竟林浩有林浩的想法,他拒绝林婉芳的邀约可能也是觉得他俩不太合适,点到即止就好。
离开林婉芳家之后,我再次思考了一下孙继业这个风水大师的身份,以及他和各个富豪们之间的关联,又想起了一个事情来,当时我和吴天因为调查彼岸花案件,进入到王楠别墅的时候,见着的风水布置,他客厅四角放着的四方神兽,可不就是青铜制品吗?这个孙继业又专攻青铜制品,会不会当时王楠和他之间的交集,就和这几件青铜器有关啊?可这又要从何查起呢?
我再次想起了胡怡然,没有谁比她更懂她杀死的每个人的信息。
“嘿嘿,美女姐姐,你能不能帮我给胡怡然带个话,问下她知道不知道王楠的交易记录啊。”我不想如此频繁地再跑一趟监狱,而给体系内熟悉的狱警打了个电话。
对方的回答还是很干脆,毕竟比起给我安排胡怡然的见面,带句话会更容易一些,当然了,这个美女姐姐也是看在林浩的面子上才帮我的,所以,没错,我又一次占了林浩的海王之光。
胡怡然给出的答复也很快,她说她在她家放着的那些死者档案里,就已经详细写了王楠的所有信息,包括交易记录,她让我自己再去翻阅一下看,就知道答案了,不过她也让美女姐姐给我带了一句话,说如果我查出孙继业的其他信息,让我务必还是来监狱面谈一下的好,因为据她所知,六芒有很强的信息渠道,一旦有较为危险的接近对象,就会被组织里的成员跟进调查,怕是当事人处境会比较危险,她目前也只是知道,六芒六人组里有这么一个专门负责信息的人,但具体是什么人,她也还没查出来。
王楠和孙继业的关系,我是在翻阅王楠交易信息的时候,抓到了突破口,在王楠的账户流水里面出现了一个频繁交易的账户,金额都不小,而且转账时间分别是每隔三个月的时间,我想可能是因为青铜器的采购需要经过,预定,制作,运输,然后才能到手这样几个步骤吧。
我一看,账户的收款人名字叫做张玉华,又不免一阵头大,这不就是那个和胡怡然父亲胡卫国有金钱利益纠纷,最后在争执之下,不小心让胡卫国意外落水身亡的人吗?他怎么也掺和到这个事情中来啦?这未免又太过巧合了吧。难道当时胡怡然调查王楠信息的时候不知道这个事情吗?还是她明明知道,却又要对我隐瞒什么?
看来真的和林浩说的一样,胡怡然也不能全信,我得自己再去调查一下张玉华才是。
“陈旭,你把那次我们调查胡怡然的时候抓来警局问话的张玉华的资料发给我一下吧。”我在关键时候总是会想起陈旭这个坚实的后盾,这次是警局内部的资料,没有叫他私下里去黑什么地方,不算违法。
“你最近在玩什么?神神秘秘的,一会让我给个信息,一会让我调个资料,不会又是什么大案子有待研究的吧?”陈旭的好奇心又被我勾起来了,一个林珑,一个陈旭,还有一个胡怡然,偶尔林浩还在边上旁观者清一下,这真是让我有一种被包围着的四面楚歌的感觉。
“你先发我吧,晚一点我再和你聊咯。”我赶紧搪塞过去。
“行吧,你等会啊。”陈旭就是那种无论到多晚,只要我需要,他就能立马去干的人,果然是我真兄弟啊。
拿到张玉华的资料之后,我顺着他的住处就去了,像他这样有记录在案多次犯罪记录的人,活动范围都是有限制的,如果要搬新的住处,都要到公安机关提前报备,所以我找到他还算是挺容易的。
他的住处就在当时胡卫国避难的那个片区,虽然不是同一间,但也算是在同一栋楼里,至于他为什么选择那里,和胡卫国的理由一样,就是因为这个地方四周的摄像头分布并不是很多,平时如果他要做个什么鸡鸣狗盗或者是其他见不得人的勾当,不容易被找到证据。
我到了张玉华的房门口的时候,没急着进门,而是观察了周围的一些情况,并且向街坊邻居打听了一些关于他的消息,大家对张玉华这个人其实倒是没有什么印象,只是觉得他作息有点不太正常,白天基本都在家里,晚上才外出活动,他倒是不怎么点外卖,挺热爱在家里做饭做菜的,还有就是有点不怎么讲究卫生,经常会把垃圾丢在门口,也不去倒,弄得邻居们实在是忍无可忍,每次路过都帮他顺手了一把。
“张玉华,你在家吗?”我了解完情况之后,见着时间差不多,就敲响了他家的门。
“谁啊?老子刚睡醒,还没来得及拉屎呢。”张玉华睡眼惺忪地拉开门。
“我是警察,我有事要问你。”我强装镇定地回复他,其实连警员证都没有的我还是有点心虚。
“哟,警察小哥,我最近可没犯什么事吧,最多就是违规停车而已,不至于劳烦您大驾光临吧。”张玉华一脸痞样,可能是因为经常被警察调查,都习惯了这种模式,也没管我要警员证。
“我就问几句话,之前王楠和你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交易?”我问。
“王楠的案子不是都结了吗?胡卫国干的啊。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还交易呢,别逗了,交易个什么,我要是能和王楠交易,我还用住在这里啊,早就换个高级公寓,住在城里去了。”张玉华的话也没毛病,可这为什么会出现张玉华的名字开的账户呢?
“你是不是有开过一个农信银行的账户?”我继续问。
“账户?我连银行卡都没有,怎么会有账户呢,别逗了,警察小哥,你是来没事找事的吧。”张玉华再次提出质问。
“那你身份证有借给什么人用过吗?”如果张玉华不是自己开的账户,那就只有这个可能了。
“借什么借啊,我身份证借了也没有什么用啊,一不能办理贷款,二不能办理信用卡的,我这身份证就算是被什么人拿去,也就是过个手而已。”张玉华说到这里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那你的卡有丢失过吗?”我不太相信的追问。
“没有没有,我都丢家里,根本不用带出去,你如果还要问什么的话,那就是之前有个什么风水先生来看我们这栋楼的时候,说我家是这栋楼的什么煞眼,还特地进来看了一下,总不会是他把我身份证给拿走了吧。”张玉华说得头头是道,而我又get到了几个字,风水先生。
“风水先生?你认识吗?”我继续追问。
“我不认识,我认识那人干什么啊,只不过那时候那人是王楠带来的,我才让他进来的,还想着万一哪天还能卖一个人情给王楠也不一定,不过后来觉得还是自己想多了,那时候的王楠,也不认识我就是。”张玉华说到最后,还是撇清了和王楠的关系,毕竟他和胡卫国当时狼狈为奸,主要都是胡卫国出面勒索王楠,他不过就是一挂名的狗头军师而已。
“你看下,是不是这个人?”我拿出孙谋的照片。
“嘿,还真是他啊,这人是不是犯事了啊,你们在调查他?”张玉华说罢,像是在打什么小算盘的样子。
“和你什么关系啊,你确定是他吗?别乱认,认错了要负法律责任的。”我满口吓唬张玉华。
“呵呵,警察小哥,你就别逗了,法律责任,我又不是不知道什么是法律责任,我就是问一下看,如果我能提供什么消息给你们,有没有什么线人奖励之类的?”张玉华的话让我觉得他应该还有什么瓜要爆料。
“那要看你给的信息价值大不大了。”我也没有含糊,张玉华这个人满口没几句真话,我可不能被他给忽悠了。
“他,有一个警察朋友,可能是他的白道内线,他们之间恐怕有一些说不清楚的事情,如果你们要查下去的话,也许有意外惊喜。”张玉华说到这里对我挤眉弄眼了一番。
“警察朋友?呵呵,你可别瞎说啊,事关警局,要是你说得不对,我是完全可以告你诽谤的。”我无法确信张玉华的话是否真实,只能先恐吓他。
“别别别啊,诽谤警察我是肯定不敢的,不过这人和那警察的关系,也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我也不敢十分确定他们是否还有合作就是。”张玉华说着也留了半句。
“二十年前?那时候你就认识了那个风水先生?”我又问。
“你说巧不巧,还真就是二十年前,我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他干什么来着,对对对,我呢当时也是被骗到一个传销公司里面做事,他弟弟,还是妹妹什么的也被骗进去了,然后为了救出亲人,直接就深入虎丘了啊,这人还别说,挺厉害的,短短几个月时间,就成为我们里面的销冠啦,而且还因为业绩突出,成为管理人之一,我呢当时就想着,这人牛逼啊,这销冠的能力也是没谁了,肯定有什么必胜武器啊,所以我就去观察他了,结果也是无意间见着他私下里和一个警察有联系,我就说吧,我们干传销的,哪能那么轻易就升级,铁定得有助力啊,说不定就是警察派来的卧底。”张玉华说着有点不着边际起来。
“你是说,当时的他还不是风水先生?”同样是二十年前,同样是为了弟弟妹妹进的传销机构,同样是有一个警察朋友,我听到这里,基本上可以把孙继业列为我生父可能的好友之一了。
“当然不是啊,而且当时他的名字,也和那天我见着他的时候,王楠叫的不一样,王楠叫他孙先生,而我记得的是,当年他在传销组织的时候,名字叫做龚华。”张玉华的话和林宛瑜的佐证相结合,我终于可以肯定,之前的龚华就是现在的孙继业了。
“那个警察的名字呢?你知道吗?”我急切的问到。
“那就不知道了,我只记得那个警察是在XX局的,我当时知道这个情况之后,就赶紧想办法逃出这个传销组织了,警察都安插人进来了,我害怕被抓啊,然后也是一番波折,我才逃了出去,后来也就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张玉华说罢又补充了一句“这算不算是有效线报?能不能给点什么奖励之类的?”
“呵呵,还奖励,你自己不看看你自己犯的事有多少,没有抓你就不错了,还奖励,最近邻居们还投诉你乱丢垃圾,影响公共卫生呢。”我主动结束了和张玉华的对话,和这样的人继续下去,也是没完没了了。
“哎,警察小哥哥,你不能过河拆桥啊,我给你说啊,我这人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邻里关系我还是会处的,你看看,我一没有打扰他们作息,二没有给他们添堵,就已经很不错了好吗,你这也不能随随便便就给我定罪了吧。”张玉华继续给我狡辩扯犊子,我也懒得再和他纠缠下去,直接就一句谢谢配合,就转身离开了。
刚才张玉华说道的XX局,我是知道的,之前吴天所在的那个辖区就是xx局,他也是在我生父发生了那些事情之后,才被调到现在这个局的,要不是我生父的问题,以吴天的能力,他的路应该会更宽广,听林浩说,吴天因为我父亲消沉了好一阵子,后来才把之前那个好兄弟讲义气的性格,变成了现在这样口中没几句好词,整天板着个脸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