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私自行动
我揉揉眼睛，没错了，视频里出现的那个幼儿园老师，就是昨天车祸事故中死了的陈晨，还有，视频里的不远处，隐约出现的因为校车事故，低着头被大家指责唾骂的男人，看起来也很像是殷实啊，这，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如果说殷实和陈晨，是因三个月前的校车事故造了孽，被舆论和众家长谴责之后还不够偿还，而今却又死在了小巴意外事故上？是天理循环，是因果报应，这，这说法，恐怕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难道，会不会是？昨天的事故，不是一场意外？
“陈旭，陈旭，你知不知道，这个国际双语学校在哪里啊？”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事应该不是这么简单，可是昨天我也在现场，实在是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想起吴天一直在追查的彼岸花，人家也同样能把杀人处理得好像和自己没有关系一样，那昨晚这个意外事故，会不会也是某个高智商犯罪的精心布局呢？
“这个，我得查一下了，他们新闻报道的人在学校名字上都有打马赛克，应该也是和被曝光的学校协商了之后才这么做的。”陈旭有点为难地回复了我，想必应该是让他们私下里帮忙调查，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实在不太符合警队规矩“不过，你要知道这个干什么啊？”
“你先帮我查一下，我现在也还不确定是什么情况，等我弄清楚了再和你具体说，总之这个事情，你也先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我想着我就要离开这个片区了，可不能再给陈旭找什么麻烦，况且这个事情，我也只是有那么一点怀疑，并不一定就是真的，还是不要浪费大家的精力比较好。
“行，你等着。”陈旭看向我的表情，应该也是察觉出昨天的事故，并不是意外那么简单，于是出于对我的信任，配合着我查出了那个学校的名字和地址。
我拿到地址之后，又理了理自己的思路，依旧觉得三个月前的校车事故，恐怕和昨晚我们的事故是有什么关联，不然一车子的人，怎么偏偏就殷实和陈晨他们两个没了呢？虽然这事，我只是直觉，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来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自己找一点事情做，总比在警局刷手机打发时间好吧。
“谢啦，回头请你吃饭。”我口头上谢过了陈旭，然后又百度了一下幼儿园的地址，看了看时间，离中午下班大概还有1个多小时吧，这学校离我们这也不是很远，打铁趁热，我立马就决定先过去看看。
“林朝阳，可不带你这么忽悠的，都回头了几回啦，这饭倒是一次也没见着。”陈旭忍不住吐槽了我，我尴尬地笑了笑，这饭肯定是要请的嘛，只不过以我目前的经济情况，还是改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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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双语幼儿园看起来很近，但骑着共享单车穿街走巷的，我也跑了差不多二十几分钟，幼儿园的中午是没有开门的，全托式教学，让一群新手家长们倒是轻松了不少，可是这孩子在学校里，吃穿住行都是老师们在管理，家长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情，这也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隐患，碰上素质好脾气好的老师，孩子们当然会感觉很舒适，可不小心碰上那种表里一套背地里一套的，也只能是打断牙齿和血吞，毕竟大部分家长还是想要让孩子赢在起跑线上。
我到学校附近之后，在门口来回的转了几圈，这个学校有两个门，一个是孩子们入校出校接送的大门，一个是后边的小门，有时候会有一些送采购物品或者食堂蔬菜水果的人从那个口进出，这个学校还算比较大，两个门相距有一点距离，所以各自配置一个保安，这个点想正门进出基本上是没戏了，所以我试着上前，企图和后门的保安打个招呼看下有没有机会混进去。
我正想着借口靠近保安亭的时候，从不远处的转角过来一个人，看起来十分眼熟，我是定睛看了好一会，才把她给认了出来，那靠近的人，居然就是昨天晚上和我一起，遇见小巴事故的叫何玉的中年妇女。
可是，她来这里做什么呢？
出于对昨天小巴事故和校车事故的怀疑，车上所有的人都在我的排查中，于是我选择了压低了帽子，悄悄地跟在何玉身后。
我看见何玉和我一样，也是向着后门的保安亭走去，只不过在快到保安亭的时候，何玉一个转身，进到一处的巷子里就不见了，我见着自己的尾随就要以失败告终，急忙加快脚步追上前去，可能是因为我的动静太大，早被她发现了，所以在那个巷子口我的视觉死角处，何玉举着包包，使劲地砸向我的脑袋。
“别别别，是我，是我。”我叫了起来，随即摘下鸭舌帽。
“你，你是谁啊？”何玉一开始并没有认出我来，手里还拽着包包本能地和我保持距离感。
“我，我啊，昨天晚上，我们一起做小巴进城的那个小林。”我赶忙解释道。
“昨天晚上，噢噢噢，是你啊。”何玉终于反应过来“可你跟着我干嘛啊？”
“不是，我没有跟着你，我是，我是想要到这个双语幼儿园看看，没想到就见着你了。”我想着既然她也是嫌疑对象之一，还是不要暴露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才是，以免打草惊蛇了。
“你要到学校干嘛啊？你这个年纪，也不像是有这么大孩子的人啊。”何玉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再次对我的话表示怀疑。
“哎呀，姐，我给你实话实说了吧，我其实是，是新闻记者......”我的脑海里实在想不出什么来解释自己的来意，只是突然冒出了刚才看到的校车事故视频画面。
“记者？你是？你是要来查这个学校的？是之前的校车事故？还是......”何玉不经意地为我找了一个圆满的借口，可又还留了半句话。
“哎，对，对啊。这校车事故虽然好像只是个意外，可是我觉得吧，不那么简单，你想啊，这个学校可是国际双语学校，人家有钱啊，那总不会在校车上出什么问题，你说是吧，可是他偏偏就出了这么个问题，我就猜想啊，是不是人的问题。司机，那个开车的司机，或者是其他人的问题。”我对何玉的瞎扯淡，也只能说到这份上了，剩下的，可就看何玉怎么回复，然后我再临场发挥了。
“你，你真的是记者么？”何玉的表情有点犹豫，看来她刚才确实还有什么话想说。
“是啊，我当然是记者了，不过，我不是那种大电视台的记者，我呢就是家自媒体公司的记者，小公司，你也不一定有听说过。”我见着也没有什么退路了，只好继续对着何玉瞎掰。
“所以，你刚才是想溜到学校，悄悄调查？”何玉开始有一点相信起我的话来。
“恩，是啊，我本来是打算这样的，可是这不，还是被你发现了嘛。”我见着目前何玉对我的态度不再排斥，赶紧又补了一句，为自己跟在她身后做了解释。
“你就算不被我发现，也不一定能进去，学校四周都有安装摄像头的，保安每隔一段时间也会看看监控，被他们发现你在这里探头探脑，你就算要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了。”何玉把包包挂回身上，算是彻底解除了对我的警戒。
“那我，要不，今天就先这样，算了......”我想着如果在继续说下去，不知道会不会穿帮，今天就权当我是出师不利了，下次再找机会吧。
“你进去是想要了解什么情况呢？”我以为何玉和我大概就是就此别过了，可何玉又突如其来地问了我一句。
“我，我想看看，能不能找机会问问里面的老师，或者是孩子，了解下当时校车事故那天的具体情况。”我一开始来幼儿园也没打算问这些东西的，只是想进去看看，有没有关于那辆事故校车的一些线索，可现在想起来，事故校车现在也不一定会在学校里，那么能了解到当时情况的，也就是那些老师和孩子了。
“老师，呵呵，老师们可不一定能说实话，但孩子嘛......我一会帮你看看能不能问到些什么。”何玉居然主动提出要帮我，我一时间有点受宠若惊。
“你？认识学校里的人？”我心里纳闷，何玉怎么会？
“我，我以前在里面当过保育员......”何玉吞吞吐吐的，还是说了出来。
“噢，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你说的是以前？那现在呢？还在里面工作吗？”我这快嘴，还是改不了不识趣的毛病，这么一问，也不知道会不会戳到她的痛处，就像春节期间我在家听故事，还戳到吴天爷爷的事情那样。
“现在，现在我是打算找校长再谈谈，看看能不能继续聘用我。”何玉说罢，抓了下包包，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