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怀疑
关于胡卫国的搜索在画像出来之后就开始进行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吴天的心思好像不完全放在胡卫国身上。
“老吴，你是不是觉得胡卫国是凶手的可能性不高啊？”我逮着机会就问。
“彼岸花很狡猾，他经常会把一个真相，掩盖在另外一个真相下面去操作，这样会让人混淆视听。”吴天挠了挠头皮说道“这也是我觉得最难把握的事情，案中案，凶手不止一个，或者说，以为自己是凶手的不止一个。”
“就像当年胖子李的案件那样？你才会觉得是彼岸花干的？”我想起了我最早接触的那个案子。
“是的，可是胖子李的案件，又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首先是死者不符合彼岸花的凶杀对象属性，其次是七天后放置的不是彼岸花，而是白玫瑰。”吴天又抠了抠耳朵，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哎，那你就先别想了，胖子李的案子反正都过去了，咱还是专注在王楠的案子上比较好。不然更容易被带得跑偏了。”我算是在安慰吴天。
“对了，我安排人联系胡怡然来警局问询，你等下和我一起过去，做一下笔录，顺便也帮我看看胡怡然的反应，我总觉得胡怡然这个姑娘不简单。”吴天不知道为什么对胡怡然的执念很深。
“行啊，不过我觉得啊，您可能是对胡怡然有偏见，我和胡怡然有过接触，觉得她这个人挺好的，就是身世坎坷了一点，但她一直都是很努力的那种人。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况且她一女的，怎么能连环好几个人呢，这不是太匪夷所思了嘛。”我对胡怡然的感观还是很好的，但既然吴天说了彼岸花很心思缜密，那我也不能放松对任何可能性人物的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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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时隔2年之后再见到胡怡然，她看起来比之前消瘦了许多，但也比从前更会打扮了，她身上的气质依旧带着亲近的距离感，在面对任何人的时候，都是那种淡淡的感觉。吴天对胡怡然持有着莫名的偏见，在他见到胡怡然的时候，甚至连对认识的人的那种基本的点头打招呼都没有，直到她坐在讯问室内。
“你好胡小姐，我是吴天。”吴天象征性地伸出手和胡怡然握了握，我因为是第一次坐在讯问室，所以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坐在吴天右手边，生怕给他丢脸。
“你好，吴队长，我们之前有见过。”胡怡然没有回避和吴天曾经认识的情况。
“很抱歉又找你来警局配合调查工作，自从李明杰的事情过去咱们也差不多有两年没有见了吧。”吴天这才开始寒暄。
“是啊，我也没想到，我会再次和你见面，还是在警局里。”胡怡然说话的时候情绪稳定，带着恬淡的微笑，让人不免卸下防备“不知道，吴队长这次叫我来是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么？还是和我有关？”
“嗯，胡卫国是你的父亲吧？”吴天发问。
“是的，他怎么了？又犯事了么？”胡怡然提到父亲时候的表情有一点冷漠。
“我们现在怀疑，你的父亲和一起凶杀案有关，希望你能提供一些线索。”吴天盯着胡怡然的眼神充满怀疑，感觉有点不太礼貌，可胡怡然却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你是想问他这段时间是不是找过我吧？”胡怡然先发制人。
“嗯。找过么？”吴天接过话。
“他找过我，三次。第一次他找我要钱，说如果我不给他钱，他就去我公司闹，说我是个抛弃老父亲的不孝顺女儿，于是我和他争吵了一阵子，我本想搬家换工作远离这个人的，可是后来想想，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于是我打电话给他再次约他出来，我想和他协商切结协议，我用了断绝父女关系为条件，答应了他开出的价格，然后花了几天时间筹备这笔钱，这是我和他的第二次见面。”胡怡然说得很平静，我却觉得不是滋味，父母与子女本是应该亲近而感恩的关系，在胡怡然这里却变成了勒索和仇恨。
“然后，第三次呢？”吴天听胡怡然阐述的时候我看见他的眉眼之间有所触动，我想大概是他也开始有一点同情起胡怡然来。
“第三次，也是我联系的他，因为我筹到了钱。我约他出来见面，把我准备的全部钱都给了他，然后让他在切结协议上按下手印，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真的得到了解脱，可是胡卫国这个人太过贪心，不仅拿了钱，还把我手上准备送给领导的酒也抢走了，我想，既然都给了这么大一笔，也不差这几瓶酒了，所以就没有在追究，也算和他彻底决裂的礼物吧。”胡怡然继续说话，依旧平静。
“再后来？”吴天眉头皱得更紧了。
“再后来？没有再后来了。我想这是他唯一一次这么信守承诺，再也没有找过我，我感觉很庆幸。”胡怡然的表情从绝望到微笑，我从未见过一个女子的经历能和她一样满目疮痍。
“胡卫国失踪了。你知道么？”吴天盯着胡怡然。
“我需要知道么？和我有什么关系？”胡怡然看向吴天，眼神里的冷漠简直会刺骨，我赶忙低下头在纸上悉悉索索地写下一些什么。
“王楠你知道吧？”吴天稍稍避开胡怡然的冰冷眼神之后，又一次看向她。
“知道。丁小柔的前男友。”胡怡然的表情也缓和了许多。
“胡卫国在帮他做事情这件事，你知道不知道？”吴天还是提到了胡卫国。
“我不知道，那个人和他的一切关系，我都没有兴趣知道。”果然，胡怡然一提到胡卫国就特别的排斥。
“胡卫国帮着王楠的不健康网站物色下手对象，然后伙同王楠的其他帮手，一起实施犯罪勒索。丁小柔是受害者之一。”吴天像是在解释，也像是在试探。
“呵呵，那个狗东西，和另外一个狗东西搭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为了钱，他什么也干得出来。”胡怡然表面平静，说话确实一字一句。
“胡卫国曾经勒索过王楠，却被王楠殴打成内伤，这事你也不知道吧？”吴天还是一而再地触及胡怡然的底线。
“那也是他罪有应得。”胡怡然对胡卫国的愤恨没有消除过半分，即使是在听到胡卫国受伤的情况下，也没有半点怜悯，我想这可能真的是恨之入骨了吧。
“你觉得王楠的死，和胡卫国会不会有关系？”吴天继续问。
“那你们警察查出来关系了么？”胡怡然反问。
“你猜胡卫国可能会躲去哪里？”吴天和胡怡然都没有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在相互反问中对话，我一个旁人听得云里雾里的，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他的手机有定位系统，这个是他最后一次和我联系的新号码，你们如果有兴趣可以去查一下。”胡怡然拿过我的本子，在上面写下一排号码。
——
吴天问完话，让我送胡怡然出门。
“你现在是警察？”胡怡然恢复到之前的亲切与距离，和颜悦色地问我。
“也不算吧，我目前就是个协警。还在考证呢。”我挠挠头有点尴尬。
“那你怎么能和吴队长一起在询问室呢？”胡怡然的话意有所指，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机缘巧合，机缘巧合而已，那个，啥，胡小姐，我就送到这了，还有事哈。”我赶紧往回走，生怕再被多问几句，虽然我对胡怡然没有任何偏见，可是却觉得她问的每句话好像都有什么意义一样。
“你是叫林朝阳吧。”胡怡然转过身对着一路小跑回去的我喊了一句，我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