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突破口
“你们把在这里的发现，拍照留据，我再到外面看看。”吴天说罢转身到外面大露台去，点燃了一根烟。此时此刻已经是凌晨3点，我实在是快要扛不住了，但看到他们都在认真的干活，我也没有说什么，就跟着吴天走了出去。
“老吴，虽然初步证明凶手可能在这个密室待过，可是他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进入到别墅，又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去呢？”我把心中的不解说给吴天听。
“就目前来看，除非是凶手潜伏在这里超过一个月，否者在可能的作案时间，进出这里的，就只有王楠本人了。”吴天抽了一口烟，回答我。
“那你说凶手会不会真的就潜伏在这里一个月呢？”我算是在给吴天提问，也算是在给自己提问。
“那肯定是不可能啊，王楠平时来别墅一定也有进入到这个基站看情况的，如果凶手和他在同一个空间里，以王楠多疑的性格，他怎么可能不察觉呢？”吴天摇了摇头，否认了我的看法。
“那也就是说，就这么看，王楠的车是目前唯一进出这里的工具了。那会不会……”还没等我说出口，吴天又抢先一步。
“对，王楠的车，凶手也有可能是借着王楠的车进出的。”吴天把烟头丢在地上，一脚踩灭，然后又像是意识到什么，从口袋拿出一张纸巾，包起烟头，放在我手上“帮我丢一下。”
“等等，老吴。”我握着那个包着纸巾的烟头，一时间无语，算了，丢一下就丢一下吧。
等黄成和陈旭他们搜集完证据差不多也快早上五点多了，我们几个基本是一夜未眠，此时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我们几个在王楠的卫生间随意收拾了下自己，就出门去了，车是我开的，一路上大家都很疲惫，横七竖八的靠在座椅上都睡着了。到了警局，大家不约而同的醒了过来，又进入了忙碌状态，而我想起大家还饿着肚子，于是跑了出去给他们带了早餐回来。
“谢谢你啊朝阳。”陈旭接过包子，又继续投入到跟踪王楠车子轨迹的天眼搜查中去。
黄成趴在桌子上小咪一会，我没有去打扰他，吴天用他那保温杯冲泡了一杯浓浓的茶水，走到陈旭身后，跟着一起搜查。
“找到了，找到了。”陈旭兴奋地叫了起来，黄成被惊醒，立马走了过来，吴天俯下身子靠近屏幕，我大口喝了杯豆浆，抹嘴也跟了过来。
“时间是……时间是王楠回到别墅的前一个晚上，看，就是这个人，鬼鬼祟祟地在这里等他。”陈旭对着天眼显示的画面说话。
“放大，再放大一点。”黄成也有一点激动。
我看见画面被无限放大，但画质还是那么的清晰，那个跟着王楠的人是个有一点年纪的男人，他头戴一顶渔夫帽，站在王楠出门的会所门口等了很久，王楠出来之后，看了他一眼，两个人的状态应该是熟悉的，王楠先是左顾右盼了一下，然后把钥匙给了那个人，他两一起上的车，这辆车向着王楠城里那套大平层开了一段路，就停了下来，在路边的时候，那个渔夫帽下车了，王楠接过钥匙，自己开着车回到了大平层的社区。
“他这不是酒驾嘛？”我的关注点有点偏离，众人都不搭理我，继续看画面，我尬笑一下，也瞪大了眼睛“咦，这个人，这个人的身形，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嗯？你见过？？”只有吴天对我的话产生了注意力。
“对，这个人，是…..像是……胡怡然的爸爸！”我终于想起来是在我之前居住的那个社区门口见过这个人，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先是门口保安和这个老汉吵了起来，然后是物业小张出来调解，最后是胡怡然和老汉之间的激烈争执，没错了，身型上一模一样。
“这个镜头，放大在放大！！”吴天指着镜头里老汉的一个抬头动作，让陈旭调整清晰度。
“你再看一眼，确定么？胡怡然的父亲？”吴天一脸严肃的对着我说话，让我的情绪都莫名紧张了起来，可不敢看错了啊。
“我确定，就是胡怡然的父亲。”我从未那么肯定过。
“黄成，找人画像，全城搜捕胡怡然的父亲，陈旭，调一调胡怡然和她父亲的资料，另外，黄成，你再派几个人同步调查胡怡然这段时间内的动向。”吴天的反应很快，黄成的执行力很强，我还没有回过神来，这事，就已经全局知晓。
“林朝阳，刚才密室的证据，你马上送去鉴证中心。”黄成见我闲着没事做，也给我派了个任务。
“好的。”我正准备出门，吴天拉住我的胳膊，把包子塞给我。
“路上，把这个给吃了先。”吴天的动作让陈旭和黄成都不禁侧目，我想，这下完了，他们肯定要知道我和吴天的关系了，我潜藏在局里，低调做人的愿望估计要破灭了。
——
工作进行的顺利情况超过了我的想象，局里人员的配合度之高，让我不免感叹了一下社会主义好，胡怡然父亲的资料和这几天的动线已经完全掌握在我们的手中，我们当即便决定开一个案件讨论会，把案情进行重新梳理。
“朝阳，你把所有资料打印十份，带到会议室来。”黄成对我说。
“还有，你把王楠、胡怡然父亲、还有胡怡然的照片都拷一份到U盘里。”吴天补充道“五分钟后开会。”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再过五分钟，就是八点半上班时间了，他们一宿没有睡觉难道不困么？尤其是吴天，都一把年纪了还是如此精力旺盛，争分夺秒，难怪人家要叫他吴尔摩斯了。
会议如期进行，黄成又站在了投影仪前。
“各位领导，这次彼岸花事件发生在我们这个片区里，引起了我们的高度重视，以下是我们经过这几天的连续调查，发现的相关内容。”黄成对于报告早已驾轻就熟了，我打了个哈欠，坐在角落，静静地听着他的阐述，内容如下。
那个跟着王楠的渔夫帽，也就是胡怡然的父亲，叫胡卫国，早些年因为犯了事被抓到监狱了蹲了十几年，出来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了女儿胡怡然，这个胡卫国是个流氓老赖，他用尽办法找到胡怡然之后，就不停地想办法敲诈勒索胡怡然，胡怡然不断地搬家躲避，可是总能被他找到，我上次看到的那一次，是胡卫国和胡怡然闹得最凶的一次，胡卫国简直是比禽兽还不如的亲爹了。
胡卫国和王楠的关系，也算是臭味相投的开始，胡卫国通过监狱里的一些狱友，认识了王楠，然后帮着王楠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应该是胡卫国在其间掌握了一些王楠的小辫子，所以，在和王楠发生争执之后，就开始勒索王楠了。但王楠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连番好几次都让人去殴打警告胡卫国，两个人的恶毒程度应该是不相上下，所以僵持了好久，最后应该是达成了某种最终的切结协议。
胡卫国去找王楠的那次，应该是去拿钱的，但后来两个人在车上聊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在半路上下了车之后，胡卫国的行径记录是11路公交车终点站下车，然后走了很远，到了没有安装足够天眼的片区附近，然后就消失在监控里头。而当天的王楠则是直接回了城里的大平层房子，直到第二天才从那边出来自行开车到别墅。
在跟踪胡卫国行迹的过程中，黄成他们追溯到了一周前的行径，发现这段时间里，他有和胡怡然接触过两次，一次是在公园，两个人也是争执不休；另外一次就显得平静许多，在胡怡然家附近的一所天桥，两个人不知道聊了什么，然后胡卫国就悻悻然又回到那个天眼尚未完全覆盖的区域。
从调查来看，胡怡然的行迹没有什么问题，除了和胡卫国见面那两次，就是如常上下班，直到发现王楠尸体后的第五天，两个人在沙滩公园匆匆见了一面，胡怡然给了胡卫国一包东西，然后胡卫国抢了胡怡然手上的一个袋子离开，胡卫国就再也没有什么行迹出现在天眼里了。
也就是说胡怡然是最后一个见过胡卫国的人。
“吴队，您还有什么要补充的？”黄成说完之后，看向吴天。
“我补充一点，彼岸花是一个思维极其缜密的连环凶手，我们做的每一步可能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也极有可能提供一些假线索混淆大家的视听，所以，我们在实行抓捕行动的时候，务必多留个心眼。”吴天对彼岸花的确是非常的用心，估计这几年下来，已经成为他心中的一个阴影，不过我想，会不会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也许彼岸花的另外两起杀人案件里，有过吴天重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