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革命党
赵四和吴国梁打好商量之后,两个人就准备进城去拿东西,此时的天已经黑得见不着五指,赵四的车打着微黄的灯光向着树林前进,树林里寂静得出奇,连个鸟雀的声音也没有,等他们的车走到树林中间的时候,突然空中响起了几声枪声,赵四的车胎被打出了一个洞来,向着山边的大石块上撞了过去,车上五个人猝不及防,都撞了个头破血流。
接着又传来几个枪声,赵四的司机和他的心腹被连连击中,倒在了血泊中。
“吴国梁,你的人?”赵四掏出枪,把吴国梁抵在前面,指着他的脑袋愤怒地喊了起来,赵四另外一个手下抱着头缩在车后方的角落不敢发出声音来。
“我不知道啊。”吴国梁确实是不知道刚才那个瞬间发生了什么情况,只是觉得刚才子弹发射的目标十分明显,就是冲着赵四他们的人来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原本被挡在赵四面前的那个心腹,才会中弹身亡。
“我去你个大爷的。我给你说啊,吴国梁,你可别给我玩什么花样啊,老子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就是个垫背的。”赵四拉着吴国梁警惕地四下张望。
吴国梁一面跟着赵四后退,一面也向着四周张望,从射击的手法来看,这群隐藏在树林中的人都像是练过的样子,他们无声无息地跟着赵四到了这个地方,还埋伏在这里,到底是有什么意图呢?他们是否知道赵四会在这个时候出来?还是他们早就预料到赵四会出来,才选择了埋伏在这里?
“砰砰”又是两声枪响,赵四另外一个手下也毙命了。
“你们,究竟是哪路神仙,在这里堵我?我出来帮杜老板办事,杜老板是知道的,你们如果杀了我,杜老板也不会放过你们。”赵四开始试探对方的来路。
林子里依旧没有任何响动,吴国梁靠着赵四的胸口,都能听见他的心跳声。
“还有,我和周局长约好,今晚要去他那里谈事情,如果他没见着我过去,也会派人来寻我。”赵四见对方好像不是杜老板派来杀他的人,又继续发声试探。
“都不是么?难道是日本人?”林子里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赵四心里有点发慌,这黑白两路他可都是摸得清清楚楚的,但日本人,他不好判断,毕竟他和他们只是纯粹的利益关系。
“你们是想要什么东西吗。”吴国梁听见赵四的自说自话后,也猜测对方是不是日本人,可他不记得自己和日本人有什么关系,会让他们冒险来救他,除了那本子,于是,他大胆说了一句日语。
“你在咕噜咕噜地喊什么?别给老子搞什么暗语啊,否则我这子弹可是不长眼。”赵四听着吴国梁说的是日本话,心更是有点虚了,不会真的是日本人吧。
“你放心,我们是吴耀祖的朋友。”幽深的树林里也传来一句日语,但听起来有点蹩脚,吴国梁这才想起,自打自己回来之后,就感觉身边有什么人在暗中保护一样,难道他们真的是他爹的朋友。
“给老子闭嘴把你们!否则我就毙了这小子。”赵四被吴国梁和对方之间的交流弄得更是恐慌了起来,吴国梁既然能和对方说上话,那想必就是一伙的,他们不会是来救这小子的吧。
“赵爷,我给你说,现在就你一个人了,如果你就这么把我给毙了,那肯定是没活路了。”吴国梁对着赵四说了句话“不然这样,你先带着我推到后面的山边去,好歹背后不会受敌。”
“你小子,你以为你说什么我还会信吗?我给你说,你就老实点给我待在这里,反正你就是我的肉盾,跑不了我,也跑不了你。”赵四对吴国梁的话,算是彻底不相信了。
吴国梁听罢,心里反而窃喜了一阵,刚才听着声音的来向,大约是在他和赵四的侧前方,这个林子他虽然之前没有来过,但是他很清楚,刚才密林伏击的人是分散在不同角落的,他如果能拖延出时间来,那些人就有机会从后方对赵四进行袭击,但倘若赵四听信了他的话,背靠着山而去,反而给那些人的突袭增加了难度。
“行行行,赵爷,我也不是在这里危言耸听啊,你看,你这样在这里和他们僵持,是一点胜算也没有啊,不过如果杜老板和周局长对你都有多加关注,也许拖延他们一阵子,没准还能寻条活路。”吴国梁开始转移赵四的注意力。
“你别给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现在还就压着你不放了,还有那个本子,我也不要什么誊抄本了,你还是老实的告诉我再哪里吧。”赵四继续警惕地观察四周,同时也把吴国梁揪得更紧了。
“行,那既然如此,我就只好说实话了,本子呢,其实我是真没有,也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本子在我这里,可你真要毙了我,那可还真就走不出去了。”吴国梁瞥见树林的一角飞起了几只夜莺,他想着大概是那些人开始行动了吧,于是他继续拖延时间。
“我呸,你小子,没想到比你爹滑头这么多,到现在还在这里给我打什么马虎眼,你信不信我......”还没等赵四说完后半句话,一记枪声再次响起,赵四倒在了地上,后脑勺中了一枪。
“你没事吧。”那波人从树林的四面八方涌了出来,一共七个。
“我没事,你们是?”吴国梁连忙问道。
“我叫李元,走,咱们先回城再说。”其中为首的那个人摘下了面巾。
路上吴国梁也向他们打听了刚才为什么会有人回应他的日语,人家告诉他之前为了翻译文件,有特地找一些老师学过,他们也问吴国梁为什么不觉得他们就是日本人,吴国梁说,他之前在学校读书的时候,有见过几个日本留学生,他们说话的口音,不是其他国家的人学得来的,所以他判断来救他的人,不是纯正的日本人。
回城之后,吴国梁跟着李元他们到了座隐蔽的旧楼聊了起来,其间吴国梁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父亲曾经是革命党的事情,当时的吴耀祖进山剿马匪,的确就是接到了组织上安排的任务,因为之前曾经被派到山寨里誊抄文件和打听消息的同事,放出了危险信号,说是被人发现了身份,需要组织支援。
吴耀祖当时还没有警察局工作,于是就只能带着村里的壮丁们一起进山,虽然村民的武力值不是很高,但好在吴耀祖的策略用得妥当,愣是以一敌多的拿下了山寨,但遗憾的是,日本人不知道从哪里提前得知了这个消息,转移了大部分的东西,他们只能借着剿马匪的功夫,想办法先救出自己的同志。
可没想到的是,吴耀祖到达仓库的时候,同志却已经奄奄一息了,他趁着最后一口气把他们千辛万苦誊抄的本子,托付给了吴耀祖,让吴耀祖赶紧下山交给组织,用以揭露日本人的丑恶嘴脸。
吴耀祖下山之后,为了掩人耳目,先是打造了一把钥匙,假意的把那些缴获的东西放在了警察局里面,随后,再找到了组织,把东西交给了其他同志。
本以为这个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陆陆续续地,杜老板、日本人都开始找吴耀祖的麻烦,甚至开始骚扰他的家人,所以无奈之下,吴耀祖才在多次搬家之后,和家人断了联系,搬到了警察局住。
在警察局住下以后的一段时间里,吴耀祖和组织的接连,经常出现一些情报传递失误的问题,于是,在追查之下,他发现可能是和当时的那波马匪里,混入了内鬼有关系,所以,吴耀祖这才再次入山寻找内鬼的线索。
在到山寨寻找线索的时候,吴耀祖就把家人托付给了组织照顾,于是,在他牺牲之后,组织的人也开始悄悄地潜在吴国梁的身边,保护他的人身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