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结下梁子
那个年代里找人不像现在那么方便,交通发达天眼发达,可那时候的人心里有什么小九九,推断一下,也就大致知道一二了,何况吴耀祖还是个聪明人。
他估摸了一下麻三从酒馆出去的时间,思考了几条离开的路径,想来麻三此刻该是要到附近的电话亭去改警察局报案了,于是,吴耀祖顺着路线小步快跑,果然在巷子深处,找到了麻三。
麻三被吴耀祖打了个猝不及防,只能束手就擒,随后吴耀祖又把麻三五花大绑的带回了旅店,丢在刚才那个放了匕首的房间,同时还给警察局拨了个报案电话,就在一群警察气势汹汹地冲到小旅馆的时候,吴耀祖从旅店过道的后门出来,佯装自己也是刚刚闻讯到现场。
“吴警探,你也来啦!”警察局的几个不站派的手下不明就里,和吴耀祖汇报起情况来“我们接到一个报警电话,说是得知前几天那个案子的凶手出现在这个旅馆里,所以我们就赶过来看抓人,没想到真的在这里找到了人和凶器。”
“哦!?凶器不是前几天就已经在警察局了么?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吴耀祖继续假装自己一无所知。
“这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凶器前几天确实在局里,可昨天下午我们核查证据的时候,就发现不见了,当时我们上报了周局长,局长还猜测是不是被真凶想方设法偷走了,估计是想要销毁证据。”警员继续说道。
“这样啊,那这事,周局长是知道的了?”吴耀祖若有所思了一会又说“那可得赶紧通知周局长啊。”
“是,对,我们怎么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吴警探,我们先去办事了。”说罢警员几个带着麻三和匕首向着警察局方向去了,顺道还派了个人找周局长汇报情况去。
等周局长带着人回到警察局的时候,麻三已经坐在那里精疲力竭了,可不是吴耀祖用了什么手段,他只是告诉警员,拿着大灯一直照着麻三,不给他水喝就行。
“哟,吴警探,你这是要干嘛啊?屈打成招吗?”周局长来之前就已经打听清楚了麻三的供词,幸好这江湖上的人都有自己的规矩,麻三为人处世虽然老道圆滑,但嘴巴倒是很严。
“周局长,你真是说笑了,这屈打成招的事情,我可干不出来,那可都是你的活啊。”吴耀祖明白周局长这次来一定会存心找茬,但他早已想好了应对的办法。
“呵呵,那么吴警探,你问出什么了么?”周局长拉了一张凳子坐下,盯着一脸疲惫的麻三,既是警告,也是质问。
“这家伙嘴倒是挺紧的,不过,他是杜老板手下的人,这事,大家都很明确,咱也不用多问,直接找杜老板就是。”吴耀祖说罢,给周局长递了一根烟“只是我吴某人,人微言轻,从刚才到现在,已经找人传唤杜老板多次了,但人家总是有借口推脱,想来,还是面子不够大,我看这事啊,还得靠您周局长出马才行。”
“我出马没有问题啊,可是咱抓人也是要有证据的,你看这小子,啥也不承认就算了,你们发现他的时候,他还被五花大绑丢到那个旅馆房间,这明眼人一想,也就知道是个局了,你说,哪个凶手会自己捆着自己,在那里等你们来抓啊,又不是傻子。”周局长说完干笑了两声。
“就是啊,我也觉得谁会用这么无脑且下三滥的手段啊,所以你说这事,会不会是麻三背后有什么人指使的,只不过让他做了回替罪羔羊而已?”吴耀祖拿了一根烟,挂在耳朵后面,然后把其余的烟揣回了口袋。
“呵呵,这人命关天的事情,我可不敢乱说啊,不过你都说了,麻三是杜老板的手下,一般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至于和杜老板过不去吧,可能这事只是一个误会,误会而已,咱们就不用这么小题大做了吧?”周局长把吴耀祖给的烟拿在手上,烟嘴朝着手掌心敲了两下,并没有点燃。
“那倒是啊,不过这凶器,我记得之前是在周局长你这边保管的吧,可怎么回事,居然自己长了腿跑到旅馆去了呢?”吴耀祖把手捂在后颈上转了转他的颈椎,然后又看向周局长。
“这你可问倒我了,我那么多事情要去处理,凶器这个东西,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什么人从警局偷走然后丢在那,想要栽赃给什么人的啊,况且管理凶器的,不都是你的人么?”周局长身边的警卫递了个雪茄盒给他,他从中选出一根,转递给吴耀祖。
“哟,周局长这可都是好东西啊,难怪瞧不上我那几块钱一包的草烟。”吴耀祖不再接周局长的话茬,只是不客气地拿过雪茄点上,云里雾里吞吐了几口。
“吴警探,你要是喜欢啊,我那里还有,改明天差人给你送过去,好东西,要和自家人一起分享,你说对么?”周局长的话明里暗里地告诉吴耀祖,这事干脆就息事宁人算了,大家退一步海阔天空。
“那我就不客气了啊,不过这人嘛,我肯定是要亲自送去杜老板那边一趟的了,就不知道周局长,愿不愿意奉陪。”吴耀祖压低身体,在周局长耳边说了一句
“你不要太过分了啊。”周局长脸部肌肉抽搐了几下,也靠近吴耀祖小声回敬。
“行啊,既然周局长还有别的想法,那,不然咱,边走边看咯。”吴耀祖答。
此事之后,吴耀祖和周局长的矛盾,算是放在明面上说了,不仅如此,杜老板也因为麻三的事情也受到了牵连,被吴耀祖这个不识抬举的人给拖到了水面上来,只有前田先生,还能沉得住气,暗地里倒腾些什么。
“杜老板,你说这吴耀祖是不是欺人太甚了?”周局长从警察局出来之后,再次回到了小酒馆,刚才事发突然,他也是先过去看看,杜老板和前田先生都还在,于是,他寻思着这一计不成,还能不能再和他们想出点什么别的花样来。
“呵,吴耀祖还真倒是有点意思啊,连我的人,都敢动。”杜老板并没有接到吴耀祖到局里叙话的邀请,他想,他之所以给周局长说请他,只是为了破了他们的联盟。
“可不是么?你们说说看,这人是不是肯定得处之而后快才是啊。”周局长继续愤愤不平地说道。
“我呢,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当讲不当讲。”前田先生在周局长出去的那会工夫,接到了一个内部线报,说找到了一些革命党的名单,上面就有吴耀祖的名字。
“前田先生,您赐教。”周局长有些惊讶,没想到到目前为止事不关己的前田先生,还能先对吴耀祖的事情出谋划策,而反观杜老板,反而是作壁上观的样子。
“既然吴耀祖是剿灭马匪的首功,那么他应该多少会知道那个山寨子的一些秘密,如果我们放出一些消息,让吴耀祖再去探一探那个山寨呢?是不是就有机会,处置他了?”前田先生想着吴耀祖自从剿灭马匪之后,就一直独自在警察局待着,他们的人要对吴耀祖有所动作,也不能明着来,还不如找个必须的理由,让他出城,还能借着马匪余党报仇的借口,把吴耀祖给悄悄的带走处理。
“诶,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杜老板也应和,确实,吴耀祖一直在警察局的话,他们的人也不好轻易动他,可如果在外面,那就一样了。
“确实啊,主意不错,可是,吴耀祖也不归我指派啊,我怎么叫他出去?如果他自己不愿意接受我派遣他去山寨的安排呢,我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啊。”周局长说出了心里的顾虑,他也知道在外头好办事,但吴耀祖真不归他管。
“呵呵,山人自有妙计,到时候周局长只要不阻止就行了。”前田先生表现的自信十足,他只要连续安排几个革命党的暗杀,把事情引向马匪山寨,吴耀祖自然就会出动了。
“好!”周局长当场就应允。
果然,数日后,吴耀祖主动向厅长提出要去平阳村的事情,只不过,他说的不是上山查案,也不是和马匪有关的事情,而是说起了他的友人,倪大柏的婚事。